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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她糖還不在手邊，頓時更加煩躁了，氣得想捶牆！

    為了不打攪別人的睡眠，她在冬天的被窩裡掙扎了六秒後，決定起身去翻自己的糖，可當她剛撩開暖和的被窩時，008又說話了。

    【你覺得這樣不對，是嗎？】他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一個在她聽來，蠢鈍無比的問題。

    作為一個人，她有最基本的對錯觀念。所以她知道毀人自我意識，誅其本心，讓人像個傀儡一樣的活著是不對的，這就等於是在殺人，只是那把沾滿血的刀看不見罷了。

    可系統它們卻不認為這有什麼，就像輔助系統009，他認為修復唐寒秋是理所應當，認為唐寒秋做傀儡也是理所應當。

    系統就好像根本沒有思考過基本的是非觀，只有冰冰冷冷的命令與任務。

    還有像008這樣的。

    俞如冰眼中一片冰冷，在心裡回道：不是我覺得，而是這本來就是錯的。我不是評判對錯的標準，而是世界本身就有一個對錯的基本尺量，所有人都知道這不能做，都知道這是錯的。

    俞如冰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只有你們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真是荒謬至極。

    008回答的很遲緩：【我們認為……這是理所應當嗎？】

    008陷入了沉思。

    沒有一個操作員思考過這個問題。

    系統體系是龐大的，是完整的，是絕對忠誠於女神大人的。他們操作員只是這個系統體系中的一環，是服從鏈中的一環。

    他們恪盡職守，為女神大人盡心盡力地維護著她的每一個世界。世界發生崩壞了，他們就要輔助宿主去修，主系統傳達過來什麼任務，他們就要傳達給宿主什麼任務，並且要監督她們去完成。

    他們有質疑過任務的對錯性嗎？

    沒有。

    因為他們不會去質疑，他們是絕對忠誠於女神大人的，女神大人說對才是對，說錯才是錯。

    他們也沒有辦法去質疑。植入在他們大腦中的晶片，不會寫入一切忤逆女神大人的數據。

    除非……晶片壞掉。

    就像他一樣，晶片壞掉。也陰差陽錯地讓他擁有了自我思考能力。

    他擁有了思考的能力，又遇見了不願屈服的俞如冰和為了不做傀儡而自我毀滅的唐寒秋，她們兩個人的行為是他從未見過的，這進一步地催化了他的思考能力。

    也讓他第一次產生懷疑體制、重新審視他們所服從的女神大人的想法。

    他已經......不一樣了。

    俞如冰聽見他自我懷疑一樣地問出這麼一句話，便篤定道：你們當然覺得是理所應當。如果你們會覺得這是錯的，我就不會在這裡，你也不會成為什麼狗屁「矯正系統008」！

    俞如冰氣道：最該被矯正的明明就是你們！真該把你們都抓起來給楊永信電一波，看能不能電清醒一點！

    008聽完她這番暴躁發言，也不覺得惱怒，反而是輕聲問道：【那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他沒有這個概念，他們也不在這個世界尺量之間。

    他們的尺量是他們的女神大人——不過這已經是他曾經的尺量了。現在的他，正在嘗試走進世界的尺量當中去。

    俞如冰道：你們現在讓我做的，就全是錯的。

    她道：寒秋她什麼錯也沒有，你們卻要我毀掉她，讓她失去自由，成為傀儡......加害一個無辜的人，毀掉她的一生，這難道還不是錯的嗎？

    008好似了悟了，徐徐道：【你和她都很不一樣。】

    是的，很不一樣。

    他在這個體系里呆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這樣叛逆不配合的宿主，還有這樣心志堅定的女配。

    但也正是俞如冰的不一樣，所以才會促成他們今天在此相遇。

    讓他人類基本的對錯有了初步的了解，也開始產生了一點逆反之心。他或許也能做些什麼，為她們，也為自己。

    他給她丟去一個提示，一個009故意隱藏不說的系統提示。

    【系統提示：女配唐寒秋目前閃耀值為49】

    俞如冰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她從這個矯正系統這裡居然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了一股善意。

    她是被自己氣糊塗了嗎？

    而且這個「閃耀值」怎麼聽起來這麼像玩遊戲呢？

    008道：【我給宿主解釋一下，閃耀值是大眾好感度，只要女配受到大眾喜歡，變得越來越耀眼奪目，閃耀值就會提升。一旦閃耀值達到100，女配的身份將會發生異變，您的女主身份極有可能會被她剝奪。】

    008頓了頓，好像是在給她消化的空間，又好像是在給她劃重點，就怕她期末考試掛科一樣，慢悠悠地續道：【屆時，系統將會永遠失去操控她的權力。】

    【所以，請您儘快配合系統做任務，捍衛您的女主身份。】008最後走了一下流程，做了這麼一個結尾。

    俞如冰慢慢地冷靜下來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氣糊塗了，居然在這個系統這裡詭異地感受到了友軍的力量。

    她不確定地問道：……你給我說這些，不怕被停職？

    感覺這些全是重要線索，不能給她知道的那種。

    008淡定道：【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職責。】

    俞如冰得寸進尺道：噢……那你要不，再告訴我一下怎麼防你這個矯正系統控制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