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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51:16 作者: 熱到昏厥
唐寒秋:「???」
「我耳朵出問題了?」她看向韓薇,眉頭緊皺,「她祝我新年快樂?」
韓薇表情雷打不動的淡定:「您的耳朵沒有問題,她剛剛的確是在祝您新年快樂。」
唐寒秋:「......」
現在不才九月份?
這思維怎麼跳的?
唐寒秋略略思索了一下,問道:「她是被俞如冰帶壞了嗎?」
在她認識的人里,這等跳躍的思維,只有俞不如冰才擁有而且堪稱王者級別。
韓薇:「這個問題,我也無法給您一個確切的答案。
唐寒秋回身看了一眼通往樓梯間的門,無所謂道:「算了,隨她們去吧,你繼續給我說說昨天的事。」
...
寂靜的樓梯間,氣氛冷得讓人發顫。
原主那尖酸刻薄的後媽也招架不住俞如冰的槓出宇宙式罵法,很快就舉白旗投降,氣勢微弱地罵了一句「不孝女」,就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活像是後頭有鬼在追。
俞如冰卻絲毫不覺得暢快,反而又一次想起了離去的父親。
她靜靜地坐在台階上,雙臂緊緊地圈抱住自己,將臉埋在雙腿之間,讓自己沉浸在死寂里。
手心裡的手機搖搖欲墜,只需要抽掉最後一絲力氣就能讓它摔得粉身碎骨,就像她此時脆弱的情緒。
形單影隻,孤立無援。
突然,她手背的青筋凸起,用力地攥緊了手機。
她覺得不公平。
為什麼他們這樣噁心的父母能活這麼久?
而她家老俞那樣好的人卻不能長命百歲?
——為什麼?
她憤然又無力地想著,更加用力地抱緊了自己,鼻頭一陣發酸,卻還在極力克制想要噴涌而出的不甘。
——不要哭,不能哭!
她急急忙忙地掏出一顆糖塞進自己的嘴裡,企圖通過甜味來壓抑低落的情緒,卻發現適得其反,只會讓她越來越想遠去的父親。
每當她心裡難受想哭,老俞就會安靜地陪著她,等她哭完發泄完後就會給她買一根棒棒糖做收尾的安慰。
自從老俞不在了,她就很少哭過,因為沒有勇氣——她害怕哭完之後再也沒有記憶里的棒棒糖伸到她面前來,這會讓她更加崩潰。
恰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是高跟鞋踩在地面發出來的聲音,一道高挑的身影漸漸靠近,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絲絲關切。
「俞如冰,」唐寒秋站在她身後,「你還好嗎?」
俞如冰愣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擦去自己的眼淚。
唐寒秋看見她這一慌忙的舉動,反而問道:「為什麼要忍?」
她走到她身邊坐下:「如果連哭都不能隨心所欲,那也太辛苦了。」
俞如冰停下動作,難得沒有跟她俏皮,反而是輕輕地,無可奈何地說:「可成年人的世界一直都是這麼辛苦......」
人一旦長大,就會被世界勒令丟掉孩童專有的權利,包括隨心大哭的資格,最後只剩下被迫築起的堅強。
唐寒秋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是,可人生終歸是你自己的,高興就笑,難過就哭,總要讓自己輕鬆點。」
——高興就笑,難過就哭。
這話她家老俞也對她說過。老俞說:「有爸爸在,你可以一直做個孩子,高興就笑,難過就哭,不要把心事藏著掖著憋壞自己,要輕輕鬆鬆地過完這輩子。」
她曾經以為自己真的能當他一輩子的孩子。高興就笑,難過就哭,不需要去學會成為一個堅忍、有委屈也不敢放聲大哭的成年人。
可她沒想到自己反而被迫提前長大,被迫面對他的離去,被迫面對這龐大卻又讓她無所依靠的世界。
那個說要讓她當一輩子孩子的人,卻用自己的離去讓孩子提前長大了。
淚水瞬間委屈地盈滿眼眶,瑩瑩亮亮地打著轉,像是想掉出來又不敢掉出來,戰戰兢兢,驚慌無措。
俞如冰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地揚起笑容:「哭就不哭了。」
唐寒秋扭頭看著她,卻見一滴淚從她眼眶裡悄然滴下,划過她那勉強擠出來的笑容,愈發顯得她不堪一擊。
她故作堅強地開起玩笑:「主要我哭起來太醜了,怕嚇到唐總。」
然後就要伸手抹去眼淚,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唐寒秋看著她水霧迷濛的雙眼,嚴肅地道:「我要你想哭就哭,不要你忍。」
人總是要發泄的,不能一味地隱藏自己。如果積攢在心裡的負能量過多,一旦爆發,可以直接毀掉一個人。
唐寒秋擔心她,也不希望她走向自我毀滅。卻也怕她不願意釋放自己,只好口氣嚴厲地說道:「這是工作命令,你必須執行。」
俞如冰回望她,心房倏然被一陣溫暖擊中,讓她的苦苦支撐了十幾年的委屈妥協地低下了頭。
她帶著點哭腔,點了點頭,又落下兩滴晶瑩的淚珠,柔弱如捧心西子:「嗯......」
她下意識往唐寒秋的懷裡靠尋求依託,突然又剎住了車,扭頭默默靠牆哭去了。
唐寒秋:「???」
這是什麼操作?
唐寒秋困惑不已:「......牆會更舒服?」
俞如冰哭得抽抽嗒嗒的:「哭髒了......賠......賠不起......」
唐寒秋是什麼人?她穿得衣服難道還會便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