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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38:21 作者: 李思危
    賀思嘉也注意到那條評論了,翻了個白眼說:「我這棵挺拔小白楊是被誰掰斷的?」

    吳臻翹著唇笑,「誰啊?」

    「某個外表斯斯文文的老禽獸。」

    「……」

    兩人說笑間,賀思嘉電話響了,吳臻看了眼來電,「賀瑾打來的。」

    賀思嘉沒什麼情緒地「哦」了聲,「放著吧,現在不想接。」

    吳臻早確認了兩兄弟關係不好,但一直沒細問過,如今與賀思嘉關係發生變化,有些話也自然而然問出口了,「你們怎麼回事?」

    賀思嘉微頓,下意識拒絕交流,可想到中午時吳臻對他的維護,又改口說:「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我和他同父異母,從小關係就差……」

    賀瑾的母親姓白,與賀父賀啟耀結婚純粹是家族聯姻。她在生下賀瑾不久就因抑鬱症自殺身亡,白家衝上賀家討說法,直接帶走了還在襁褓中的賀瑾。

    「我爸應該對白姨心懷愧疚吧,所以沒攔著。據我舅媽說,白姨其實另外有愛人,卻被家裡逼著嫁給我爸,不過我爸也是在很久以後才知道的……」

    賀瑾三歲那年,賀啟耀娶了新妻子,也就是賀思嘉的媽媽俞芷蘭。但結婚前兩人就答應了白家,五年內不會再要小孩,賀思嘉的到來完全是意外。

    當時賀啟耀已年近四十,唯一的兒子又不在身邊,他捨不得俞芷蘭肚裡的孩子,只好違背承諾。

    「我才剛出生不到一周,白家就把我哥送回來了,說是想通了以前的事不該怪我爸,其實……呵。」

    白家無非是怕賀啟耀有了次子不管長子,以後沾不到賀家的光。畢竟那幾年白家已逐漸衰落,而賀啟耀的生意卻越做越大。

    「我哥當時都六歲了,被白家一群妖魔鬼怪洗腦那麼多年,看我就跟仇人似的。」

    但賀思嘉沒有告訴吳臻,在他與賀瑾之間,俞芷蘭永遠都站在賀瑾那邊,甚至因為顧慮賀瑾的情緒,不許他過於親近賀啟耀。

    小時候,他總懷疑賀瑾才是親生的,自己是抱養的。

    「賀瑾現在還針對你嗎?」吳臻大概理解了賀瑾的心態,年幼不知事,被白家當槍使了。

    「我舅舅升官了,專管商務這塊,他還想著以後借勢呢,哪敢得罪我。」賀思嘉譏誚一笑,「再說我都廢了,家業肯定由他繼承,他也沒必要再針對我。」

    吳臻皺了下眉,「怎麼這麼說自己?」

    賀思嘉渾不在意,「我單指作為繼承人這件事,其它方面他比不上我的可太多了,至少長得就比我丑。」

    吳臻心想賀瑾那張臉怎麼都不能說丑,但若跟賀思嘉對比,評價一個「丑」字似乎也合情合理。

    「賀老師的確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賀思嘉心裡高興,隔空給了吳臻一個kiss。

    由於他倆明天一大早都有戲,吃完火鍋就回酒店休息了。

    賀思嘉這兩天情緒波動很大,不論精神或身體都很疲憊,幾乎沾枕頭就入睡。

    次日他精神抖擻地來到片場,見吳臻正和余楓聊得開心,暗暗佩服對方一早上的工夫就把老余給哄好了。但他也有自己的辦法,仗著臉皮厚,賀思嘉完全無視了老余的死亡視線,笑嘻嘻說:「余導,我今天狀態不錯,包你滿意。」

    余楓冷笑,讓他趕緊去化妝。

    整個上午,賀思嘉都發揮得很好,而下午有一場重頭戲——金立夏已預感到偽造文物一事即將敗露,準備帶金小寒逃跑,可剛結束掃尾工作,就被警察找上了門。

    當時,金立夏遠遠便看見警察徘徊在他家門口,情急之下,他叮囑金小寒等在原地,隻身回家應付警察。

    可等他成功騙過警察,卻發現金小寒不見了。

    金立夏又驚又急,找了整整兩小時,終於在一家小賣部前找到了弟弟。

    後怕引燃他的怒火,金立夏狠狠抽了金小寒一耳光。

    「真打假打?」賀思嘉抱著微弱的希望問余楓。

    「當然真打。」

    「真打啊……」

    余楓聽出他的遲疑,輕哂:「你不是不怕痛嗎?」

    「我——」

    「其實可以假打。」一旁的吳臻突然開口,「話劇舞台上從不真打,只要演員能配合好就行。」

    余楓斷言拒絕,「話劇是話劇,能和電影混為一談嗎?」

    「沒事,就真打吧。」賀思嘉立刻說。

    他雖表現得無所謂,心裡還是緊張,畢竟抽耳光和扎針不一樣,知道自己要被抽和意外挨打也不一樣。

    何況,余楓要求吳臻一定要用力打。

    「相信我,我會控制力道。」正式開拍前,吳臻壓低聲音說:「待會兒一打板,你默數三秒再向右偏頭。」

    賀思嘉自然信任吳臻,果斷照做,然而剛數到一,對方已揮手抽了過來。

    聽見余楓喊過時,賀思嘉都沒怎麼回神,他只覺得左臉有點麻,倒不怎麼疼。

    「沒事吧?」吳臻捧住賀思嘉臉,細細觀察,「有點紅,疼嗎?」

    「還好——」賀思嘉忽然意識到不對,「你不是說數三聲嗎?」

    吳臻笑了笑,「我是為了讓你放鬆,而且我也確實收力了。」

    「吳老師的嘴,騙人的鬼。」

    賀思嘉倒也不是真要計較,反正戲過了就好,免得一直卡一直挨巴掌,何況真的不疼。他又驚覺吳臻此刻的動作過於親密,擔心被人看出端倪,拽了下對方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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