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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38:21 作者: 李思危
大部分都是常規的清場聊天,或者一方安慰另一方。
「至於你我的情況,余導通常會提前安排我們同吃同住來培養默契,只是我倆之前都有工作,進組太晚,時間上來不及。」
「沒錯,我把你倆的房間安排在對門,休息室和化妝間也安置在一處,就是這個原因。」
余楓語帶戲謔:「如果思嘉你要是個女演員,我可能真會考慮其它辦法。」
賀思嘉不滿,「憑什麼我是女演員?」
「……」
這關注點?!
余楓好笑地搖搖頭,吩咐:「先去休息吧,好好準備下一場。」
第二場戲是講金家鄰居半夜被狗叫驚醒,發現金家門口有人,一時誤會兄弟倆是小偷。
飾演鄰居的並非演員,而是余楓在本地找的一位素人大叔,對方身著背心褲衩,外披軍大衣,站在自家院中沖金家門口的兩道影子喝問:「誰?」
鄰居手持電筒,光打在金立夏臉上,後者避開眼,本能地護了下金小寒。
「叔,是我,立夏。」
鄰居猶疑地朝前幾步,看清對方的確是消失好幾年的金家長子後,長舒了口氣,「立夏啊,咋突然回來了?這大晚上的,叔還以為是賊呢。」他又看向金小寒,和氣地笑了笑,「小寒都長這麼大啦?」
金小寒害怕地扯住哥哥衣角,躲到金立夏身後。
此刻,賀思嘉不得不承認,吵一架還是挺管用的,換成剛才的他,絕不可能如此自然地去扯吳臻衣角。
畢竟劇本不會詳盡到表情層次和肢體動作,演員如何演全靠自我發揮,在搭檔相對陌生的情況下,儘量避免身體接觸是大多人下意識的行為。
他聽著吳臻和素人大叔對台詞,注意到吳臻所說竟是本地方言,而之前那幕戲,對方講的可是普通話。
「卡!金小寒不要走神,專心一點!」
賀思嘉一個激靈,差點忘了余楓那雙顯微鏡眼,他定了定神,重新再來。
一段戲下來,賀思嘉表現得中規中矩,等各景別又拍了幾條就算過了。
結束了一天的拍攝任務,兩位主演一塊兒朝化妝間走,半路上,賀思嘉問:「你會這裡的方言?」
吳臻偏頭看他,「進組前找了個老師學的。」
賀思嘉只當是余楓布置的任務,和他那個減肥十斤同樣性質,隨口問道:「學了多久?」
「一個多月吧。」
「這麼快?」
「需要用到方言的台詞不多,會個大概就行。」
到了化妝間,吳臻推開門,示意賀思嘉先進,「這也不算快,有語言天賦的演員三個月能學會一門外語,一兩周方言就能說得很熟練。」
「誰啊?」
「很多,咱們組裡就有。」
吳臻坐到自己座位上,透過鏡子與賀思嘉對視,「梅老會十多種方言。」
賀思嘉驚訝地瞪大眼,隔了會兒問:「那你呢?」
鏡子裡的吳臻眉眼含笑,「你猜啊。」
賀思嘉被吳臻坑了幾回,見對方又一副戲弄人的表情,心下警惕,決定不猜。
次日中午在餐廳遇見梅慶時,他直接上前求證。
「我哪兒會那麼多,也就七八種吧。」梅慶只點了碗煎蛋面,吸溜著麵條說。
賀思嘉剛想著吳臻果然又在騙人,就聽梅慶說:「不過確實學過十來種,但有的基本沒用過,漸漸就忘了。怎麼,小賀對學方言有興趣?」
那還真沒有。
拍戲對賀思嘉而言只是工作,他不至於像有的明星那樣瘋狂扎戲、動輒請假,或是受點兒小傷就吵著去醫院,但要說多敬業、多有上進心是不可能的,他純粹就是在混日子。
當然,賀思嘉也不會傻到對梅慶說實話,含糊地表示:「有點兒意思吧。」
梅慶一貫不吝嗇提點後輩,當即向賀思嘉傳授起各種學習方言的小技巧,沒多會兒他助理來了,告訴他行李已經收好,吃過午飯就能走。
「您要去哪兒啊?」賀思嘉好奇地問。
原來梅慶昨天進組只是報個到,他在伽羅村沒幾場戲,且都被排得很後,空餘時間早安排好要去S省各地見戰友,順便給幾位早逝的戰友掃掃墓。
「小賀真要想學方言,可以找你立夏哥問問。」
梅慶笑著說:「我以前跟他合作過一部戲,年輕人厲害得很,挺冷門的方言專攻了半個月就說得很溜了,幾乎沒口音。」
賀思嘉一愣,想到昨晚吳臻那些話,搞半天是在自誇。
他短促地笑了聲,真自戀。
由於背負著減肥重任,賀思嘉吃得很少,飯後就溜達到了片場,下午有他一場戲。
此時,吳臻剛拍完一場外景戲,手裡端著助理送的盒飯,賀思嘉來時正巧看到,順嘴問:「就吃盒飯嗎?」
吳臻長腿一伸,勾了張矮凳過來,示意賀思嘉坐,邊拆筷子邊說:「都是一樣的廚子,有區別?」
賀思嘉想想也是,但沒等他坐下,導演就在喊他名字了。
余楓找他自然是為了說戲,可指導再是盡心,輪到正式開拍,賀思嘉還是抓不到感覺。
這場戲的前置劇情是金立夏出村辦事,不得已將金小寒交給鄰居照看,金小寒不願意待在屋裡,從清晨到日暮,他一直坐在院子裡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