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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35:15 作者: 風流書呆
「糙他娘的天下第一美人!」把虛弱的狗崽兒抱在懷裡,孟長夜甫一跳下高台便舉刀砍碎琉璃罐子,語氣中滿是深沉的恨意。
huáng泉水澆淋在淳帝身上,還有一顆頭顱滾到他眼前,一沾染外界的空氣便迅速腐爛發臭,直至成為一顆慘白的骷顱。對上骷髏黑dòngdòng的眼眶,淳帝失聲尖叫,恨不能昏死過去。
其實他心裡已漸漸意識到,陸判官說的並非虛言,都道外甥像舅,他現在這副容貌與舅舅足有八九分相似,兩人湊一塊兒,一看就是同根同源,抵賴不了。然而他翻了幾次白眼都沒能成功暈倒,只得面對殘酷的現實。
「把身體還給我!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寶藏,這些都是姬氏皇族的寶藏,我全給你還不成嗎?」終於發現鋪了滿地的金銀財寶,他大喜過望,連連哀求。
有姝坐在一口箱子上歇氣,懶得與他多說。分明是主子留給自己的念想,什麼時候竟成了他的所有物?
孟長夜冷笑道,「竇氏果然家學淵源,瞅見什麼好東西都說是自己的。」末了附到狗崽兒耳邊低語,「你打算拿他怎麼辦?」
「由他自生自滅吧。」離開伺候的人,嚴重缺乏自理能力的淳帝管保活不過三天。
淳帝一身臭皮囊,宰了他,孟長夜還怕弄髒自己的刀,於是擺手讓劉傳山把人放了。劉傳山狠狠一腳將淳帝踹開,然後啐了一口。
陸判官都說此乃人間至髒至臭的皮囊,故而移回本體的淳帝變得十分皮糙ròu厚,被賞了窩心腿竟不痛不癢,連忙爬起來去抱孟長夜,「將軍,還是您有qíng有義,捨不得傷我。」
「滾一邊兒去!」占著狗崽兒的殼子時,他尚且能露出猥瑣之態,換了本體,簡直令人不敢直視。孟長夜覺得眼睛格外刺痛,一巴掌將他扇飛出去。
淳帝堅qiáng地站起來,打算死賴活賴也要跟緊虎威將軍,好伺機奪回身體。當了十六年美人,他哪能受得了現在這副皮囊?恰在此時,殿外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原是等候在入口處的將士們見石門再次開啟,立馬跑下來接應,走失的副將也在其中,看見滿地財寶後莫不露出欣喜若狂的表qíng。
為防遲則生變,姬長夜命他們即刻把寶箱搬出去,又讓有姝徹底封死地宮的機關。
道光帝擔心愛侶走錯路,特意留下一張地圖,並用暗號標註出捷徑。原來天坑內部還有一條密道能通往外界,壓根無需攀爬斷崖。若非如此,這麼多財寶要盡數運出去,得等到何年何月?
只花了三五日的功夫,軍隊便已出了盤龍山,到得蜀州,然後給西北的私兵送信,讓他們分派十萬人馬前來接應,一路兜兜轉轉,幾經波折,終是有驚無險的回到虎威將軍府。
有姝自是被主子當成寶貝疙瘩一般捂著,劉溫等人也對他敬若神明。反觀淳帝,竟學會了煮大鍋飯、餵馬、刷馬、扎帳篷等手藝,依附在虎威將軍麾下,成了個打雜的小兵。他這具身體當真耐cao,便是一箭穿心也死不了,不過流些腥臭的黑血罷了,幾年下來也攢了些軍功,當了個把總。
倘若月妃泉下有靈,也不知是哭是笑。
第109章 醫術
淳,音同蠢,這是諸位大臣商議了好些天才為淳帝定下的年號。淳帝尚且懵懂,旁人卻都暗地裡恥笑開來,更有那些佞臣jian宦借他的名義大肆斂財,魚ròu百姓,把好好一個晉國弄得四分五裂。
當虎威將軍攻入京城時,有那麼一時兩刻,淳帝起了自戕的念頭,卻又在看見太后吊死的屍體時失去了全部勇氣。他想活著,迫切地想活著,哪怕苟延殘喘也比屍骨無存要好。於是他拿出皇室保存了幾千年的藏寶圖,以jiāo換這樣一個機會。被虎威將軍刺中心臟後,不知怎地,他稀里糊塗的思維開始清晰起來,漸漸意識到:哪怕給了寶藏,對方未必就會守信。現在這世道,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才是常態。
好在開啟地宮需要皇族鮮血,淳帝才平安無事地撐到最後。說實話,虎威將軍雖然舉止粗魯,對他倒也不壞,嫌棄歸嫌棄,rǔ罵歸rǔ罵,卻從不毆打,遇見危險的第一瞬間還不忘保護他的安全。
連續幾次被虎威將軍捨命相救之後,淳帝有些為難又有些竊喜地暗忖:這廝仿佛對朕極有qíng義,雖然朕看不上他那張糙臉,倒是可以敷衍一二。如此,總比找到寶藏後被卸磨殺驢來得qiáng。
但下到地宮之後,淳帝才明白是自己自作多qíng了。虎威將軍愛慕之人壓根不是他,而是藏在這具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他們每次沉睡就會jiāo換主導權,彼此卻都沒有清醒時的記憶。
難怪每天晚上虎威將軍都要抱著自己入睡,第二天卻萬般粗魯地把自己丟開;難怪他即便十分不耐,也總會護衛自己左右,淳帝拊掌,終是恍然大悟。但一切都太遲了,也不知那靈魂究竟是什麼來路,竟使了妖法把身體獨占去,反把淳帝扔進一具所謂的,淳帝的本體中。
淳帝盯著鏡子裡的醜陋面孔,久久無法接受現實。便是他再蠢,再平庸無能,父皇責罵他時總也要加一句「繡花枕頭」。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糙包就糙包吧,好歹是個漂亮的糙包,倒也賞心悅目。
但現在,便是這最後一個優點也被人奪去了,淳帝如何甘心?他想著,不管這具身體是誰的,反正自己用了十幾年,就算作自己的,那人不是能移魂嗎?朕也找個高人移回去!
故此,他就算輪番被虎威軍的將士們折rǔ打罵,也緊緊墜在隊伍後頭不肯放鬆。少年去哪兒,他就去哪兒,免得弄丟這副漂亮的皮囊。他漸漸發覺,自己果然與以往大不相同了,那少年因為騎馬而遭受皮ròu之苦時,他接連奔跑一整天也不見腳底起泡,更不帶喘氣;渴了喝生冷河水,餓了嚼樹皮糙根;為了混一口飯吃,還幫著小雜兵餵馬、刷馬,變得熟能生巧起來。
他一面為自己的墮落感到悲哀,一面又為身體的qiáng健感到慶幸,若是這具身體像少年那般嬌弱,怕是死了幾百回了。他暗暗觀察少年,越發嫉恨他的好運,明明使用的是同一副皮囊,怎麼虎威將軍對待他的態度就那般溫柔,對待自己卻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殘忍。什麼護衛左右、捨命相救,全他娘的是放屁!他其實只是捨不得少年的身體受到一丁點傷害罷了!
淳帝抱著一塊gān糧悉悉索索啃咬,赤紅雙目卻極其不甘地盯著前方。想當初他嚷著要一碗碧粳粥,虎威將軍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舀了水一瓢接一瓢往他腦袋上澆,差點沒把他凍死!現在呢,見少年因沿途奔波而略顯消瘦,他竟花費幾百兩銀子專門給對方買了幾袋碧粳米,頓頓喝,見天喝,還打來各種野味改善伙食。
他奶奶的!同樣是人,差距怎就這樣大?那小子究竟哪點比朕好?淳帝摸摸臉上又糙又huáng的皮膚,挺直的脊背不由佝僂下去。他快速吃完gān糧,跑到河的上游洗澡。
「每天洗三回澡,總能把這身皮子洗白一些吧?」他藏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用力揉搓手臂,忽然,一陣倉促的蹚水聲從後方傳來,駭得他心臟直跳。此處遠離營地,若是遇見猛shòu,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儘量放緩呼吸,從石頭fèng里往外看,然後愣住了。
來的不是猛shòu,卻比猛shòu更可怕,是那大鬍子的虎威將軍。他把肩上扛著的少年扔進淺水區,不等對方爬起來便壓過去,沉聲道,「現在,這具身體已經完完全全屬於你了,我若是辦了你,你肯不肯給?」
少年沒答話,反把兩條白生生的長腿盤到虎威將軍腰間,意思不言而明。
淳帝愣了足有幾息才暗暗罵道:娘的,還以為你多清高尊貴,原來也是個賣屁股的!
只這一會兒功夫,虎威將軍已扒掉少年衣服,將他赤條條地抱入懷中,然後翻了個身,讓他坐在自己腰腹之上。二人躺在淺水中親吻,撫摸、呻吟。少年的皮膚很白,在瑰麗昏huáng的晚霞中仿似渡了一層金,令人目眩神迷。
哪怕曾經無數次審視過這具身體的淳帝,也才第一次知道它還隱藏著如此魔魅的誘惑力。他眼睛已看直了,嘴角流出一串清亮的液體。
那邊廂,虎威將軍已把指尖探入少年後xué,輕輕摳撓刮擦,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詢問,「是不是這裡?是不是這裡?」
少年一面搖頭一面悶哼。從這個角度,淳帝只能看見他黑亮的髮絲在風中飄動,還有他高高挺翹地臀部和入了異物的粉紅júxué。真漂亮!比他所有的嬪妃和選侍都漂亮!
忽然,少年拖著長長的尾音喊了一聲,身體也隨之顫抖起來。那一聲有些沙啞,又有些婉轉,更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律,叫人聽了臉紅心跳,不能自已。淳帝渾身都軟了,只一處堅硬如鐵,想必被他騎著的虎威將軍也是一樣。
原來人跟人果真是不同的,從表qíng到動作,從眼神到嗓音,換了一個芯子,便仿佛脫胎換骨了一般。
虎威將軍受不住了,扶著自己粗硬的巨物一入到底,他挺動的速度很快,把河水攪得嘩嘩作響,但這些聲音都沒能掩蓋住少年高高低低的呻吟。他被抱了起來,兩條洗白的腿兒在將軍臂彎里晃dàng,甩出許多晶瑩的水花,臀部卻直往下墜,被那巨物夯擊一遍又一遍。
兩人或站,或躺,或側臥,換了許多姿勢,終於在少年悠長的尖叫聲中雙雙泄了。淳帝親眼看著他粉嫩鈴口she出一串白濁,掉入溪水後慢慢化開,然後朝自己漂過來,不禁暗暗吞了一口唾沫。虎威將軍取出他身後那物,手指探進去輕輕刮帶,弄出更多白濁。
明知道距離有些遠,白濁漂到自己跟前怕是早就與河水融在一起了,淳帝依然鞠了一捧水,湊到鼻端嗅聞,然後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糙他娘的!果然越來越墮落了,連這種味兒都聞!
等二人離開之後,淳帝連忙跑出來,反覆搓洗身體,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反覆回味方才那一幕。真白,真嫩,真柔韌,長到十五六歲才知道,原來這具身體還是個尤物!
也算他命大,虎威將軍yù火焚身之時放鬆了警惕,絲毫沒發現他在偷窺,否則早就提刀砍人了。他回到營地,發現自己再也沒法直視軟倒在將軍懷裡的少年,卻又忍不住去打聽對方的一舉一動。
少年似乎很受劉溫等人尊重,軍中一應大事都會聽取他的意見,將軍更是對他言聽計從。這樣看來,他並非與自己一樣,是個無用的繡花枕頭。他花了五年時間挖開一條水渠,把huáng河水引入gān旱的西北各省,令此處從不毛之地變成富饒的塞上江南。許多飽受戰亂之苦的流民聞訊遷移過來,形成了一座又一座繁華的城池。
天文、地理、jīng算、土木,他仿佛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且還把五大三粗的虎威將軍調教成了不怒而威、高深莫測的西北王。當虎威將軍打下中土,坐地稱王那天,淳帝隱藏在百萬將士中,看著跑下王座去牽少年的糙漢子,低低啐了一口,「呸,醜八怪,憑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