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

    祁昀下午時候給寧染打了電話，寧染依舊是見顧客時靜音的習慣，未能接聽。

    她一邊走一邊按下撥打鍵，第一次沒有打通。

    寧染已經走到電梯裡，電梯信號不好，她先把手機放到口袋，等到電梯上去她再打第二次。

    電梯的數字鍵逐步上升，電梯門緩緩打開。

    鈴聲響起，寧染一邊開門一邊接電話。

    是祁昀打過來的，他說，「我剛剛沒看到你的電話。」

    寧染嗯了一聲，她將手包放到入口處的櫃檯上，專心致志通話，「下午是怎麼了嗎？」

    祁昀卻問，「為什麼你給我打了電話後，我再給你打，你好久才接。你是不是不想接我的電話？」

    寧染覺得祁昀這個問題很是有趣，甚至有一些好笑，「我剛剛正好進電梯，如果你沒有給我打，那我就會給你撥第二次。」

    對面沒有聲音，寧染卻知道他在聽。

    寧染能夠聽到青年細微的呼吸聲，安靜綿長。祁昀似乎站定好久。

    他才緩緩開口，「今天下午雪下的好大，我想起你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話想說，就是想看一看她。

    祁昀去五樓找寧染的時候，工位上沒有人。

    寧染抬了唇角，她是真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如果被對方聽出笑聲怕是會生氣，「你不是不喜歡下雪天嗎？為什麼想起我？」

    祁昀這一次依舊回答得緩慢，「嗯，想起你了，又覺得不高興。」

    寧染眨眼，有些疑惑，也未能開口。

    她隔著手機再一次聽到呼吸的聲音，以及其他的聲響。像是角落安靜的樹木，陰暗之處寂寥的葉片被風吹拂的沙沙聲響。

    寧染開口，念他的名字，「祁昀。」

    「嗯？」

    「你不高興嗎？」

    「嗯。」

    寧染說，「那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一切變得更為安靜，就連輕淺的呼吸聲也一併停止。

    寧染等著，過了一會兒才重新有的聲音。

    「你……」

    青年第一個音節就未能成功發聲，哽在咽喉又吞入唇舌的字眼。

    最後變成泄氣。

    「你還是別來了。」

    作者有話說：

    秦放，面對寧染時笨蛋嬌妻，面對祁昀時嘲諷小垃圾。【沒有】

    別人的甜蜜回憶，祁昀的落魄小狗生涯。晚上emo到深夜，後悔自己為什麼沒讓寧染來。

    莫名其妙的自尊×。

    第50章 跑跑

    「你還是別來了。」

    寧染聽到祁昀這樣說, 她因為對方「下雪天不快樂」的理論抬起的唇角微微收斂。

    寧染並不是會過多插手別人的生活的人，在祁昀說出這句話之後，她停頓幾秒, 然後溫和地笑笑，「那好吧, 如果你覺得這樣會更好一些的話。」

    通話結束。

    寧染將包包掛好位置, 換了拖鞋進入房間。

    燒烤的味道會比較大, 所以寧染先去洗了個澡。

    熱氣在浴室中蔓延, 沖洗了一天的睏乏，寧染洗好之後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 看到被她放在角落的瓶子。

    寧染沒有專門地去處理祁昀的東西。即使祁昀已經搬出去很久, 但依舊會在各個角落留下痕跡。

    祁昀有專門的男士沐浴露，還是寧染買的。

    在此之前, 祁昀並不知道沐浴露還有男女之分。

    青年曾經端詳著沐浴露上面的印花, 小心翼翼提出疑問, 「是不是你的沐浴露更貴？」

    不知道為什麼, 男生們似乎有著相當統一的想法，覺得女生用的面霜和沐浴露更好。

    雖然大多時候事實也確實如此。

    給他們解釋也十分麻煩。

    寧染咳嗽一聲，讓他看清兩個沐浴露是同一個牌子, 「你的是清爽型, 主要是殺菌去油。」

    寧染的聲音十分平靜，像是在說新換的洗潔精。

    祁昀眉頭緊鎖地盯著那個瓶子，對自己的身體產生懷疑，「我很油嗎？」

    他自己把手伸進居家服內在背部狠狠搓了一把, 再伸出手時摩擦手指, 並沒有感受到油膩, 十分困惑。

    不只是困惑, 簡直是困擾。

    拿到專屬沐浴露的祁昀夜不能寐，即使燈已經關閉，黑暗之中兩人躺在床上，他睜著眼睛望向天花板思考人生。

    祁昀聽到寧染逐漸平穩的呼吸，知道對方已經快要睡著。

    可是他還是困擾地睡不著覺，他蹭到寧染耳邊，在只有兩個人的房間裡說悄悄話，「我很油嗎？」

    好不容易快要睡著的寧染煩的要死，一隻手去推耳邊讓人煩躁的東西，正抵在他的臉上。

    祁昀的鼻子高挺，鼻尖觸及到寧染的掌心，有一點微涼的觸覺，他小狗一樣張嘴，假裝去咬寧染的掌心。當然是什麼都沒能咬到。

    祁昀伸手握住寧染推他的手，「最近……不那個，是因為我太油了麼？」

    寧染眼睛根本睜不開，手又被對方握著，寧染被他煩醒，想要讓他徹底安靜一點。

    「不是，」寧染說，聲音平靜冷淡，「不那個是因為，你的過程不太行。」

    說完這句話後，身邊的人終於徹底安靜下來。

    寧染從祁昀手中抽回手，背對著他，美美睡覺。

    留下眼睛睜得更大，徹底睡不著覺的祁昀。

    這個回憶過於特別，讓寧染見證了睡眠仿佛特快充電的人連續幾日的睡眠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