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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0:40:55 作者: 配影
秦放搖了搖頭,「我並沒有覺得無聊,你和我說什麼都可以。」
他的這句話讓正伸長脖子看駛來的公交車是幾路的寧染頓了頓,她回頭看向秦放,視線落在這個容貌清俊的少年身上。
說什麼都可以嗎?這句話也太有誘惑力了。
該不會是客套話吧。
秦放被寧染的表情逗笑,雖然他原本就是笑著的,「那你要加我的Q|Q嗎?」
他說真的。
有了秦放這個朋友,就像是要捂住秘密一樣。寧染無法告訴任何人,即使是她班級里要好的姐妹。
因為他是站立在話題中心位置的人,無端的流言也許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寧染嘗試與秦放分享一些事情。
秦放是很有耐心的人,即使再瑣碎的事情也不會顯得不耐煩,而是溫和地回復她,【然後呢?】
然後呢?
高中時期沒有一個人的時間是富裕的,即使秦放那樣優秀的人也需要考慮未來的方向。
可秦放面對寧染時總有空餘的時間。
如果一時沒看到信息,就會一次回復很多,將前面沒有看到的部分補回來。
寧染剛開始的時候只是試探著發消息,看看對方有沒有感受到厭煩,到了後期秦放幾乎變成她的日記本。
在她看來頭痛和無法解決的事秦放總能夠給出合適的建議,他有一種少年人中少有的成熟體面,這顯得他尤為特別。
秦放面對寧染時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一種自然而然的包容感。
偶爾在校園相見,即使因為班級不同未能站立在一起,也會遙遙地露出笑容。
他真是個好人。
寧染這樣和秦放相處了兩個多月。是朋友有一天拍了她的肩膀,問她,「你最近看手機的次數是不是有點多?」
「啊?有嗎?」寧染本能地想要反駁,卻在最後關頭閉了嘴巴。
好像是這樣,不能因為對方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就得寸進尺,總是打擾別人不太好。
正好後面一段時間考試也比較頻繁,寧染斷斷續續地沒再主動與秦放發消息。
寧染髮現她不主動與秦放發消息後,對方也幾乎不來聯繫她。
寧染恍然大悟。對方回復她是因為禮貌。
這份遲來的領悟讓寧染更加無法靠近秦放。
充實的生活使得時間過得飛快,寧染在老師布置了元旦任務之後才反應過來,元旦已經來了。
北方城市,冬日是在室外說話會冒白氣的嚴寒,校園裡光禿禿的樹木最後一片枯葉也被寒風吹走。
寧染套著一件白色的長款羽絨服,羽絨服長過膝蓋,走路也是小心翼翼的小碎步。
學校室內的大禮堂改成元旦晚會場館,節日圖的就是熱鬧,老師們也不去管紀律,學生只要搬著椅子坐得夠近就能擠到前面的位置。
寧染坐在後排的位置,有點無聊地玩植物大戰。
台上表演著節目,觀眾熱鬧非凡,她在後面的角落安靜地仿佛兩個世界。
然後報幕的小姐姐喊出一個人的名字。晚會進入高|潮。
僅僅是那個名字就能引來和之前節目不是一個檔次的掌聲。
寧染玩手機的手頓了頓,遊戲也變得無聊。
悅耳的鋼琴聲響起,宛如冬日的暖光照耀在白雪般清透,又像輕風徐徐拂過人們的耳邊。
寧染抬頭,看到舞台上正在彈著鋼琴的少年。
燈光照耀在他身上,是整個禮堂的焦點。他過於熟悉這樣特別的待遇,自然得好像這裡只有他單獨一人。
寧染看到許多人舉起手機,在錄像和拍照。
和去年的她一樣。
她沒有什麼特別的。
即使早就有這樣的認知,寧染還是有一點愣神。
就像灰姑娘中仙女教母施展的魔法會在12點之後消失不見。
寧染那一點短暫的幸運和心動在這一刻收回。
那一年的寧染既沒有錄視頻也沒有拍照,她甚至沒有看完秦放的表演就走出禮堂外。
寧染穿了厚厚的雪地靴,踩在咯吱作響的雪地上,天空中還零星地飄散著一些雪花,抬頭能看到它們透過燈下的光搖搖晃晃地落下。
寧染伸手去接那些雪花,但那些雪花過於細小,僅僅落在她的掌心就已經化開,完全消失不見。
寧染獨自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踩出腳印。
禮堂里又是激烈的掌聲,寧染沒忍住側頭望去,黑夜之中禮堂中的光芒明亮又溫暖。
她看到有人從禮堂走出。
那個人裡面穿著表演的西裝,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寬鬆羽絨服,拉鏈還沒有拉好。
寧染看著那個人走到她的面前。
秦放並不像其他表演者那樣化舞台妝,但頭髮還是做了造型,只是從禮堂走出來後就被風吹得有一些凌亂。
這使得原本梳的很成熟的背頭劉海又回到前面,變回十幾歲的少年。
秦放走到寧染面前,身體比頭腦先行動,他還沒想好要說什麼就已經來到這裡,站立在少女面前後就是沉默。
寧染一臉吃驚地看著秦放,不知道他出來做什麼,「你外套拉鏈都沒拉,你不冷嗎?」
少年老成的秦放難得露出侷促的表情,「就是,我看見你出來了。」
少年舔了一下有點發乾的嘴唇,他天生紅唇,被凍著的時候紅得更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