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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0:40:55 作者: 配影
祁昀在深夜中握住她驚慌亂抓的手臂,撫摸她的發頂,細密地親吻她的額角讓她逐漸冷靜平和。
寧染在安靜中抬眼看天花板,她難以再次入眠,有時會因為胸口的發悶而提出質疑,「祁昀,我們真的合適在一起嗎?」
祁昀往往並不著急回答,他會有一點傷心地親吻寧染的眉眼,或者摩挲她吐出傷人言語的雙唇,「你怎麼會這樣想?是我哪裡沒做好嗎?」
那是對於寧染來說過於溫柔的人,像是柔軟的羔羊或者其他什麼與美好掛鉤的事物,祁昀傷心地低聲詢問的姿態會讓寧染感受到自己的可惡。
同樣的,寧染也沒有辦法告訴祁昀她不止一次嘗試遠離,並且在祁昀因為她的疏遠而表現出傷心後尋找到新的遊戲。
那是一種模糊的愉悅,確認了自己在別人人生中的重要性。因為她而受到傷害的羔羊一步一步靠近她,在和她擁抱時給予她溫暖,無所知覺地舔舐傷口。
這才是祁昀應當警醒的疼痛。
寧染越是喜愛他,越是認知到應當分離。
此刻的寧染並不介意讓祁昀更清醒一點,「既然你這麼痛苦,那你為什麼不離開呢?」
她知道祁昀準備說什麼,幫助他將這個對話繼續進行下去。
寧染看到青年停頓幾秒,就好像他精密運轉的大腦也有停止工作的時候,他手握得很緊青筋起伏,是緊繃的姿態。
寧染緊盯著他,直到他開口。
「我確實是來告訴你,我要搬離這裡。以及我們已經分手這件事。」
祁昀是比寧染更有儀式感的人。
當初也是祁昀一遍遍問寧染,與她確認,「我們是在一起了吧?」
即使寧染這樣總是逃避和推脫的人也忍不住認真回答他,「好呀。」
現在,寧染也依舊沒有敷衍他。
她彎了眼睛,露出真摯的笑容,「好呀。」
*
寧染以為自己會因為祁昀的搬離而傷心,至少對她來說祁昀確實早已成為了生活中過於熟悉的一部分。
房屋中帶有祁昀氣息的物品被打包帶走確實會顯得有一點空蕩,但寧染覺得還可以忍受。
而這件事真正的受益者——羅瑩本人很是滿意。
沸騰的火鍋,擺放整齊的牛肉,蝦滑,以及切得有點過厚的土豆片和洗乾淨的蔬菜。
沒有比在寒秋時節在家裡吃一頓溫暖的火鍋更舒服的事。
「我們開瓶酒吧,高中以後我還沒在朋友家過夜過呢!」羅瑩興奮得像是個明天要去春遊的小學生。
「呵,」寧染想起家裡的好東西,柜子里留有兩瓶酒,之前因為度數略高而被祁昀禁止打開,現在她從落灰的柜子里取出這瓶瓶子十分好看的酒,「挺貴的,喝不喝?」
羅瑩吹了聲口哨。
兩人關係實在是要好,白天在一起上班,晚上相聚也有話說,從頂頭上司王部是不是偷偷染髮了,到董事長的口音太重每次開會都聽不懂講了什麼,以及最近的小姑娘訂的劇本越來越難寫,工業糖精她們現在都不愛看了,就喜歡在正劇里扣細節糖。
兩個產不出高級糖的姐妹抱頭痛哭,有一種江郎才盡的悲傷。
話題最後還是會繞到祁昀身上。
兩人終於分手,羅瑩反倒收斂了以往對祁昀的指指點點,「分手是你提出來的還是他提出來的?」
這將對接下來兩小時她的發言側重點至關重要。
寧染回答,「祁昀主動說的。」
羅瑩用手捂嘴,避免露出過於發自內心的笑容,「我和你說什麼來著?這種冷傲的男人最不可靠,找男人,就是要看他和陌生人是怎麼相處的,那就是他失去激情後對你的態度。」
「你看祁昀那個對人總是一臉冷冰冰的樣子,你說他對你溫柔我是不信的。」羅瑩擺手擺手,雖然母胎單身,但有種看透了世間愛情的沉穩。
寧染認真思索,「可是,算是我逼著祁昀說分手的,你知道他性格傲氣,很容易上激將法的當。」
「我的天吶,」羅瑩說,「還好寶寶你聰明讓他先說了分手,今天他能上激將法這種小兒科的當,明天就能被人騙得團團轉成為窮光蛋。你不是逼著他說分手,你只是合理規避了風險,你是有大智慧的人。」
真正的姐妹,顯而易見的雙標,馳名雙標。
寧染為姐妹的對人不對事表示感謝,「還是你殘酷。」
寧染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種缺德性格的維持是不是和羅瑩的雙標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羅瑩與寧染碰杯,「有我是你的福氣。」
兩人一個沒有了祁昀的監督,另一個沒了爸媽的約束,一整晚高興得像是過年。
代價就是第二天宿醉的兩人面色比鬼還要白。
領導開會的時候寧染與羅瑩也團在一起,像是兩隻難以分開的麻雀。
這兩人一聚在一起,王部就沒忍住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有種他偷偷染髮又被人揪出來的心虛。他不知道昨晚已經被人探討過了。
「那這次活動還是寧染和羅瑩一起吧,年輕同志就是要多展示自己積極活潑的一面。」
寧染一直眯著的眼睛睜大,終於看清手中會議內容中並不起眼的一項。
【男男女女向前沖:水上實境闖關節目】。
啊?這個公司自從因為短視頻火了之後,就開始不擇手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