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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0:40:55 作者: 配影
什麼很重要的事?祁昀反應半拍,意識到寧染說的是他剛剛所說的【我好像有女朋友】。
的確,這應該是「重要」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有女朋友,他失憶後的「消失」無疑是相當過分的行為。
但祁昀心中並沒有過多的情感波動,他並不常常回憶過去。在他看來過去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是兩個獨立的個體。
即使祁昀曾經存在著所謂的女朋友,那不過是「過去的他」的選擇,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和愛人相比,祁昀心中把那位女朋友稱作「麻煩」更為合適,如果不早點解除兩人的情侶關係說不定會有什麼奇怪的發展。
食之無味!
寧染原本是想用這個詞彙表達自己複雜的內心感受的。可惜她味覺無比發達,飯菜依舊吃的很香。祁昀令人害怕的發言並沒有影響她的胃口,她對祁昀只有一個要求,等她吃完飯再說正事。
好在祁昀默認了她的觀點,兩人在餐桌上再沒有說話。
寧染嘗試依靠拖延大法將這個難辦的事情拖過去,但這顯然是不行的。她吃得慢祁昀就陪她吃得慢,她去洗碗祁昀就在旁邊幫她一起。
直到寧染最後把碗洗的反光,她終於微笑著回到沙發,有一種「該來的逃不過」的認命。
寧染不覺得今晚兩人的對話會有什麼好結局,她大大方方地盤腿坐上沙發,將抱枕抱在懷裡,半張臉埋進柔軟抱枕的一角,「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你女朋友的事。」
祁昀低頭瞥了一眼寧染的擺爛,她確實很遲鈍,也不擅長掌控與異性間的距離感。青年像是沒有看到任何不妥那樣平靜地移開視線,「我上班的第一天。」
那豈不是很快就知道了?寧染睜大眼睛,她又流露出思考的模樣,並未做出回答。
「你不需要頭疼這事,」祁昀開口,「從你剛剛的反應也能知道你並不清楚誰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不抱希望。」
他只是覺得,也許他應該對寧染坦誠一些,畢竟她總是期望能夠幫忙的樣子。
寧染這次是真的呆住了,她有點不太確定祁昀是真的沒找到目標,還是在演戲。她伸手揪了揪抱枕的一角,遲疑開口,「或者你有什麼頭緒?我可以幫幫你?」
「沒有任何頭緒,」祁昀回答得十分肯定,「我在公司沒有見到過任何令人心動的女士。」
……可惡。雖然祁昀這一招公平傷害到公司里的所有姐妹,但寧染覺得她傷得格外深。
難道她的臉對祁昀沒有吸引力嗎?這傢伙在暗諷誰啊!
寧染咧了嘴角,「那也可以說說你喜歡的類型?我認識的女性朋友肯定比你多。」
祁昀果真認真思考起來。
「大概是口齒伶俐又行事果斷的女性?」祁昀推斷。
太棒了,完全不符。寧染緩緩將自己的抱枕抱得更緊,有種一切都無所謂了的超脫。
「那我確實沒有印象,」寧染回答。
「沒有印象也沒關係,」祁昀搖頭,「我尋找她就是為了分手,即使我不找她,她應該也會來找我。」
寧染皺眉。這孫子把話說這麼狠,該不會是假裝失憶,就是為了和我分手吧!
「哦,」寧染回應,她又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不近人情了一些,她抬頭,將埋在抱枕中的半張臉抬起,「你為什麼要和她分手?」
「因為我沒有關於她的任何記憶,這也算是背叛的一種吧,」祁昀微微皺眉,試圖將感受傳達給和他性格並不相似的寧染,「就像《小王子》里狐狸的故事。如果你我相見,我也不過是萬千狐狸中的一隻,但如果你馴養了我,我們就會需要彼此,我會是獨一無二的狐狸。」
眼前的祁昀不擅長講童話故事,即使他壓輕聲音也無法掩蓋清冷的涼意。
他像是解一道題那樣拆解自己的過去。
寧染唇角含著笑意,她像是對這個例子很有興趣似的,「就像損壞的機器被修理後恢復出廠設置,又能夠乾淨利落地賣給另一個人?」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微微傾斜身體,難得流露出一份願意敞開的表達欲。
祁昀不知道寧染在笑什麼。她說著明顯有貶損意味的比喻,卻表現出十分的姿態。
和狐狸的馴養相比,她更喜歡機器那樣能夠利落斬斷的關係嗎?祁昀又一次感知到寧染性格上的無法捕捉。
寧染穿著居家服,十分規矩的套裝,符合每一個初次見她的人對她的印象。
祁昀的視線落在她柔軟的黑髮上,寧染有一點自來卷,是天然的蓬鬆,她早上會用直髮夾板將頭髮梳理成順直的模樣,到了下午頭髮又自然搖曳出波浪。
寧染的頭髮披在肩膀,貼近著居家服領口處露|出的鎖骨,鎖骨明晰且不會掩蓋她肌膚的皙白柔軟。
寧染無論是性格還是身體,都是老舊觀念中廣義上的非常討喜的,柔軟而溫柔的女性。
祁昀卻不覺得她那樣單一。
她太糟糕了,柔軟又無法捕捉,像是雲朵一樣的存在,也像吞噬獵物的寧靜深淵。
祁昀避開寧染的視線,看向客廳的電視,他知曉將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任何女性身上都不合適,對自己不應該存在的評判產生惱意。
而後祁昀聽到對方的疑惑,「你怎麼知道你有女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