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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33:02 作者: 時逢而已
    林熙冬點點頭,就跟著胡主任走向了病房。

    病房外,她一眼就瞧見了上次的金閃閃女士,以及旁邊浪費了她100能量值的小男孩張齊翰,正對著她擠眉弄眼,一副蠻橫的模樣。

    「正好,今天要和患者簽署一下治療方案,你們一起進來聽?」胡主任對著金閃閃女士點了點頭,就徑直走入病房。

    這裡算是特殊病房,房間很大,患者躺在病床上,臉色偏白,林熙冬這才看清楚這位或許在社會中特別存在的女士。

    21歲花季的年齡,可臉上有不少坑窪的痘印,沒有她想像的妖嬈,反而長得很樸素。

    單眼皮下的眼神,此時像是寂滅的燈,看到她們進來,就這樣直直望著。

    「劉女士,今天趕緊怎麼樣?還疼嗎?」胡海英靠近患者的病床,幫忙扶起來她的身子,「來,慢點。」

    「情況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但是今天是詳細方案包含的風險和危害,尤其關於介入,你可以聽聽。」說著,眼神示意林熙冬上前。

    林熙冬說話的時候,眼睛努力注視著患者:「這就是介入方案的原理,至於您的介入方案,我們初步暫定先進行一次化療,類似在一個密閉空間裡注射某種融化劑把空間內的所有細胞消除,在繼續用地塞米松促進您的胎肺成熟,您可以理解為相催熟劑,這樣就在第一個月後,大概35周就可以進行剖宮產,保證孩子發育生產,最後再根據病情進行後續化療治療。」

    「若是介入方案成功,腫瘤擴散情況良好,就可以保住孩子和您的子宮。不過,它的風險其實很高,首先,是這個方案在國內屬於第一例,關於藥物的濃度匹配沒有前人可以參照,高濃度的順鉑也會殺死您的正常細胞最後一個風險就是,在這期間藥物濃度很可能影響胎兒的發育。」面對病人,林熙冬還是選擇多講一些手術方案的原理,不管對方理不理解,總需要知道點什麼,而且她還特意去除了一些專用詞,弄點比方,儘量讓人可以理解。

    只是等到她講完這個方案的風險,她感覺到房間氣氛都怪怪的。

    她可能自己都還沒注意,在旁人聽起來,剛剛毫無波瀾的語氣,更像是背書。

    不過,還算講得清楚。

    「劉女士,你聽明白了麼?」

    雖然空氣很安靜,但是林熙冬向來很有自覺,能夠及時找到突破口。

    不過,這位劉患者並沒有理她。

    看著不少人視線都齊齊往後,林熙冬這才發現戴主任帶來了個人。

    「墨哥,你快幫幫這女人。」張齊翰看到來人,眼睛都放著光芒,一下就上前抱住張昱墨的手臂,「她連死都不怕,就為了生個小屁孩,真的是又蠢又笨!!」

    林熙冬沒想到這小男孩腦迴路很清奇,嘴巴很臭,果然是老張的親戚。

    倒是旁邊的金閃閃女士,一下子就捂住了這個男孩的嘴,笑著打哈哈,似乎對張昱墨非常懼怕:「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阿墨你怎麼來了?」

    張昱墨對著金閃閃女士招呼,也很有禮貌對著病床上的患者點頭:「伯母,好久不見,戴姨說這位女士懷著我的血緣上親屬,所以邀請我來聽方案,並給些建議。」

    「從生命角度來說,我個人建議這位女士選擇自己存活率最高的方案就好。」張昱墨一板一眼的模樣,簡直像是像做了一道數學選擇題,讓患者在1±1等於0或2與2-1等於1的選擇公式里選擇了必等的1。

    但金閃閃女士聽到這裡,也是拍著大腿:「對吧,我就說,這要孩子都要你命了,你何必呢?你看你這些天我有虧待過你麼?年紀輕輕的,自己命才最重要都不知道。而且咱們家產,早在十年前我兒子出生後就定好了,你可別被什麼豪門狗血劇給騙了,以為懷著孩子就能繼承遺產啊。」

    「也是我家郎塵倒霉又善良,好好的酒局被坑了,可你也要信我們啊,反正不管你有沒有孩子,讓你吃飽穿暖一輩子肯定沒問題的,你就多為自己想想好吧?」

    接下來,林熙冬終於從金閃閃毫不猶豫的身世扒皮大會中拼湊出了這個女孩的故事。

    被拐賣,被售賣,被家暴,打工黑。

    20歲的年齡,卻苦的像是電影電視裡藝術加工的女主。

    拼盡全力來到越州,最後做了一個陪酒女,恰好在酒局上被人灌醉送給來張郎塵,張郎塵平日裡作風其實不錯,只是那天為了單子,也沒少喝,最後自然睡了。

    本以為被餵了避孕藥不會有事,可誰曾想運氣那麼不好,就給中了。

    張郎塵其實開始不準備收下,可誰曾想到,還有一個實在看這小姑娘可憐的金閃閃女士,這位女士,想得可能比較開,不僅接納了這小姑娘,還特意邀了進門,說是方便照顧。

    就這樣,在現代社會實現雙妻的福氣,被張郎塵給享受到了。

    也成了醫藥界的趣聞。

    若不是那姑娘樣貌實在過於普通,做人當如張郎塵,這趣言,可能都要傳遍九州了。

    只是不管病房中其他人怎麼勸說,這個患者的意願依舊很堅定。

    病床上原本灰暗的眼已經垂下,看不清情緒,手扶上了肚子:「胡主任,我選介入方案。」

    戴菁對著胡海英聳聳肩,她已經給這姑娘請了這尊大佛,做到責任了吧?

    也不在勸說,直接架在張昱墨的臂膀:「我昨天那個請求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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