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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33:02 作者: 時逢而已
    治癒要求中級治療師(外科學l6)密密麻麻的大毛病小毛病一堆,反而是膝蓋的受損,這個看起來最痛的傷最輕。可這樣的人,精神異常非常足,一屁股坐在女孩的床旁邊後,把包子扔到她懷裡「吃吃吃,就知道吃,還想吃這種排隊一小時的店,要不是今天賺了200塊,又看在你生病份上,鬼才會去買這種玩意。」

    「哎呦喂,你餓死鬼啊,老娘是虧你了還是餓著你了,整天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你嫁過去以後可別給我這樣沒吃相,不然我死了都能聽到別人家嫌棄我沒教好你。」

    女孩啃著包子,但是卻突兀地哭出來。

    「晦氣,你哭什麼哭,昨天不是醫生說讓你情緒穩定麼,憋回去,到時候康復不好,人家嫌棄你嫁妝都不給你了。」張阿姨的聲音尖銳,讓病房裡不少人都望了過來。

    「媽,咱們再看看吧?你看我手都好了,我已經能感覺手了,明明之前兩個都斷了,你肯定也可以的!咱們也可以示例手術,錢就不用擔心了。」女孩已經有幾分激動,甚至準備做起來。

    林熙冬趕緊上前摁住「深呼吸,不能影響淋巴和靜脈回流。」

    她自己也呼吸了好大一口。

    有時候眼見,耳聽未必為實。

    在醫院,更是如此。

    「林醫生,我媽媽生病了,是不是可以治好,如果錢不夠我還可以砍好幾隻手,是不是拍我手術,可以給我媽媽治病?」消瘦萎靡的女孩,另一隻手拉著林熙冬的衣角,眼裡有無盡的期待,堅決與力量。

    第20章

    林熙冬胸口有一瞬間的窒息,她卻什麼話都沒辦法說。

    現在的她,沒有救人的能力。

    另一邊,張阿姨手掌一把打在了女孩的床邊「什麼個玩意,這位醫生啊,我這女兒腦子不太好使,別介意別介意,你去忙你的,咱這裡沒事哈,可不耽誤你們。」

    乾燥到有些萎縮的皮膚,色素沉澱到極致的臉龐,張阿姨的臉上,極具生命力的眼睛,還有些熟悉的大嗓門,看得林熙冬有一瞬間胸腔無法呼吸。

    中級治療師,她迫切想要成長。

    「沒事,心情平復很重要,有利於手指恢復,我是她的主刀醫生,我叫林熙冬,之後有情況可以聯繫我。」林熙冬再次深呼吸,同時穩住自己的狀態後,留下叮囑,默默跟上查房大隊末尾。

    新的一天,應該有新的開始。

    她甚至明白,為什麼系統不設置懲罰獎勵。

    還有什麼比看到一個個或許可以被治癒的病人離世,還來的痛苦呢?

    午後,越醫神經外科的練習室,不少其他科室的實習生跟在休息的住院醫後面,一同組隊進行練習。

    這裡是越醫重金打造的模擬練習室,專門給神經外科練習手感的地方。

    而近期加上活物實驗引進,已經不局限在神經外科,其他科室的人,一有時間,也會抓緊機會過來練習。

    活兔,幼鼠,甚至還有不少先進的進口儀器。

    雖說只有幾百平的房間,場地有限,但是對于越醫的醫生來說,足夠訓練。

    最角落,羅鵬自覺做著縫合葡萄皮的動作,作為醫院的小靈通,他早在護士群里了解到斷指女孩的情況,揶揄袁元「所以,你昨天冤枉一個重病在身的母親?」

    袁元表情苦澀「是差點,可我也沒見過脾氣那麼差的母親,而且那女孩看起來就像被虐待到要賣出去的灰姑娘。」

    說完看向了噼里啪啦在電腦面前打字的林熙冬,問道「熙冬,你說我要怎麼辦?是不是要去道歉?雖然我是自己腦補把人家想得那麼壞,也沒說什麼做什麼,可是總覺得心裡過意不去。但要是真去道歉,我其實又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樣。」

    林熙冬擺擺手,表示無奈「不帶評論的觀察是人類智力的最高形式1,相信我,我們還做不到。所以你隨心就好。」

    「話說,要不你們理我遠一點??雖然我不覺得我拒絕有什麼錯,但你們被我連帶,讓我還是有點愧疚的。」說著,還意有所指抬頭點了練習室最熱鬧的地方。

    今早的時候,院裡大多數醫生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只知道越急診科來了一個厲害的實習生,不僅救了於醫生,還開先河做了三級手術。

    從往年越醫的社考實習生本身就有不少本事,就好比羅鵬,雖然只是在讀博士生,但是目前已經拿到執業證,而且他外科一級手術比他們不少普外科資深住院醫都強多了。

    但他們依舊覺得林熙冬做三級手術誇張了些,雖然結果擺在那裡,由不得他們不信。

    可輿論的蔓延,極為迅猛,僅一上午,關於楊醫生的請願書上沒有林熙冬的名字,這消息傳得比院裡誰誰誰又離婚出軌都快。

    最致命是等到午休的時候,血透室有個住院醫生覺得可能是林熙冬不知道這事情,專門跑來讓她簽名,結果非常直白被林熙冬當場拒絕。

    「暫時不了解具體情況,我不做評判。」

    那這下,異類,在林熙冬身上這標籤是貼定了。

    當然,很多醫生也忙,並沒有那麼多人忙著抱團來欺負一個實習生,只是人們有了第一印象之後,總是下意識會選擇敬而遠之,尤其還是這樣敏感的事情。

    沒有哪個醫生敢保證這輩子手裡不死人,即便他們行得正,也希望有一天深陷泥潭之時,同行能夠給與力量,所以某方面來說,特立獨行,本很難被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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