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逢場作戲

    離開霍家的第十天，我終於接到了霍擎川的電話。

    那時候我正躺在陽台的搖椅里放空思想，電話就那麼毫無症狀的響了起來。

    看著那個熟悉的有些陌生的名字，我按下了接聽鍵，並且開了免提。

    「什麼事？」我主動問他。

    他倒也是不拖泥帶水，「爸媽要回來了。」

    所以呢？怕公公和婆婆責怪，所以讓我回家嗎？

    「然後呢？」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我要讓他自己說出來。

    「你在外面也待的夠久了吧，氣也該消了，回來吧。」他說。

    他的口氣好像是，在外面的這些天，你應該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現在我允許你回來了。

    依舊高傲，依舊不自覺。

    「霍擎川，」我連名帶姓的叫他，「你沒有什麼想要跟我解釋一下的嗎？」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解釋什麼？」

    也對，他怎麼可能解釋什麼，他是不可能覺得自己有錯的。

    「沒什麼，」我笑了笑，「我可以回去，但是請你記住，我是為了不讓爸媽操心，並不代表我原諒了你。」

    「隨你便。」說完，霍擎川便掛掉了電話。

    聽著免提裡面的嘟嘟聲，我再次把視線看向遠方，夕陽正在下落，城市一片氤氳。

    「小馨，我要回霍家了。」吃完飯的時候，我對遲馨說，「這些日子打擾你了，因為我在這裡，於杭都不好意思經常來了吧。」

    遲馨顯得很驚訝，「你跟霍總和好了？」

    這些日子她沒少為我和霍擎川的事情操心，總是盼望著我能早點兒跟霍擎川和好。

    我搖搖頭，「沒有，公婆要回來了，看在他們的面子上，我也要回去裝一下。」

    掩不住失望，「姐，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想法啊，你這兩天看著雖然精神是好了些，但是我怎麼覺得你心裡其實很苦啊。」

    「有嗎？」我摸摸自己的臉，「我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而已，大不了一拍兩散，我自己也能養活的起顏顏。」

    遲馨臉上一個大寫的嘆號，大概是被我的話嚇到了。

    「放心吧，不到走投無路我是不會離婚啦，我還不想氣死爸媽。」我對她笑笑說。

    「你這個樣子讓人很不放心啊。」遲馨放下筷子說。

    「你就放心吧，我怎麼說也是你的姐姐，」我說，「回到霍家，我既不會再讓自己吃虧，也會努力爭取幸福的。」

    「行，到時候別忘了給我打電話。」遲馨說。

    也是趕上周末，第二天一早，陸風就在樓下等我了。

    「老爺和夫人大概十點到家，」陸風坐在車子前座對我說，「我們可以在他們之前。」

    霍擎川安排的還真周到，這樣就不會讓公公和婆婆看出破綻了吧。

    「好。」我簡單的說，然後看著窗外的風景。

    去往霍家的路我已經走過了很多次，只是看著窗外熟悉的景物，總覺得時隔多年。

    家裡的管家和傭人看到我仍舊行禮，我不知道這些日子我不在，霍擎川是用什麼說辭來解釋的，我也沒什麼興趣。

    顏顏跑著跳著從二樓下來，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腰，小小的身體用力，好像生怕我跑了似的。

    「媽媽，顏顏想死你了。」她把臉埋在我的衣服里，聲音聽上去很沉悶。

    我回抱著顏顏，在她的頭頂親了下，「乖孩子，媽媽也很想你。」

    「媽媽，」顏顏放開我，「這次你不走了嗎？」

    我無法回答女兒的這個問題，因為走不走，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我把手放在她的頭頂上，對她笑笑，刻意忽略了這個問題。

    跟顏顏敘舊的時候，霍擎川從樓上走了下來，我看到他看我的眼神，也沒有多少情緒在裡面。

    「爸媽馬上就會回來。」走到我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他對我說。

    他是在提醒我，公公和婆婆要回來了，趕緊把自己的行李收拾收拾，然後整理一下心情，別到時候穿幫了吧。

    「好。」我對他說，然後拉著顏顏的手，「跟媽媽上樓吧。」

    為了演好這齣戲，顏顏的教育也要做一做的。

    把箱子放進衣帽間，我稍微洗了個澡，換上了平時在霍家穿的衣服，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顏顏，過來。」在我收拾自己的這段時間裡，顏顏自己在床上玩著我的手機。

    聽到我的呼喚，顏顏下床，跑了過來。

    「顏顏很久沒見到爺爺奶奶了，是不是很想念他們？」我不打算直接開口讓女兒保密，畢竟她只是個孩子。

    顏顏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那顏顏想不想讓爺爺奶奶一直開心下去？」我抱著女兒的身體，在她耳邊問她。

    我聲音輕柔，只有這樣的方法才對小孩子有吸引力。

    「當然想！」這次顏顏想都沒想，就乾淨利落的回答道。

    「真是好孩子，」我就著姿勢在顏顏臉上親了一口，「既然顏顏想要爺爺奶奶開心，那爸爸媽媽吵架的事情，一定不要告訴爺爺奶奶知道嗎？不然爺爺奶奶會擔心的。」

    「呃，這個我知道。」女兒懂事的點點頭。

    真是懂事的女兒，我在她的小鼻子上颳了下，「我們下去吧，去迎接爺爺和奶奶。」

    當我牽著女兒的手走下樓的時候，看到了客廳里多了一個人，一個我幾天前才見過的女人，她正在跟霍擎川談論著些什麼。

    「少奶奶，真是好久不見了。」沈若慈看到我之後站起來，言語十分的恭敬。

    我們不是說好的不必這麼客氣的嗎，怎麼對我的稱呼又變成了「少奶奶」？

    我不明所以，但是仍舊禮貌待人，「前幾天才見過吧，歡迎來霍家做客。」

    霍擎川似乎朝我們這邊瞟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我的回答讓沈若慈尷尬的笑了笑，她有些促狹的看了霍擎川一眼，然後坐了下去。

    「你們聊，我帶著顏顏去外面轉轉。」跟客人打好招呼，我這個不相干人士就應該退場了，省得留在這裡礙人眼。

    「你去哪裡？」霍擎川喊住了我。

    「去院子裡轉轉，總是憋著心裡不舒服。」畢竟有外人，該裝還是要裝。

    霍擎川沒有再做阻攔，我就當他默許了，如果在這個家裡我連這個自由都沒有，那還真的不如不回來。

    九點前的天氣還沒有那麼熱，也是因為植物較多，還挺涼快的。

    霍家的院子裡有一個爬滿了爬山虎的小亭子，之前我就很喜歡那裡，聽著風吹動爬山虎的葉子，然後發出簌簌的響聲，總能讓人神清氣爽。

    公公和婆婆回家是大事，他們的車子剛到門外，就有人過來請我們回去了。

    我回來就是為了討公婆歡心，如果不能出現去迎接他們，那就沒什麼意義了。

    為了表達誠意，我帶著顏顏在宅子的門口等待二老的歸來。

    一輛純黑的勞斯萊斯駛進了視野，停在了建築物跟前，不用說，這裡面就是公公和婆婆了。

    看到從車上下來的兩人，我輕輕的推了推顏顏，女兒像小鳥一般朝著平時寵愛她的奶奶那裡跑去。

    看到自己可愛的小孫女，婆婆眉開眼笑。

    「爸、媽，您回來了。」我站在門前，恭敬有禮的迎接了他們，像一個什麼都沒發生的媳婦那樣。

    「怎麼還出來了，在家裡等著就行了。」公公對我的舉動似乎很滿意。

    「恰巧出來了，」我笑笑，「二老身體還好嗎，旅行累不累？」

    「只要是出去就會累，這段日子要好好的養養了。」婆婆牽著顏顏的手過來，「對了，你之前給我熬的那個藥膳，你把配方和方法教給廚房，我最近又有些不舒服，需要補補了。」

    「我從明天給你熬就好了，」我對婆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有心了。」婆婆說。

    我們幾人走進宅子，霍擎川和沈若慈熱情的歡迎了兩位老人，尤其是沈若慈，笑的比花兒還要燦爛。

    「伯父，伯母，終於回來了，最近來總是不見您二老，我非常的掛念您。」沈若慈走到婆婆身邊，挽著她的胳膊說。

    「哈哈，若慈啊，你真是有心了，怎麼知道我們今天回來的？」婆婆也是一臉燦爛。

    我這才知道，原來沈若慈是自願來的，我還以為是被邀請的呢。

    「擎川跟我說的，我就想著過來迎接一下您二老。」沈若慈看了眼霍擎川說。

    「其實也不必如此，」公公脫下帽子給傭人，「我們兩個就是出去玩，何必麻煩你大老遠的跑一趟。」

    「伯父您言重了，我一點兒都不麻煩。」沈若慈說。

    「已經安排廚房做午餐了，爸媽也餓了吧，一會兒就可以用餐。」霍擎川說。

    「恩，你們來安排，我真是有些累了，先上去休息一會兒。」公公朝樓上走去。

    「我給小顏顏買了禮物，要不要跟奶奶一起去房間看看？」婆婆對顏顏說。

    「好！」顏顏高興的抓住了婆婆的手。

    三人離開後，客廳里就剩我們三個，真是尷尬的三角關係。

    不想跟霍擎川相處，也不想跟沈若慈相處，我還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這麼想著，我起身想走。

    「你要去哪裡？」霍擎川開口問道。

    我真是服了，我要去哪裡現在都要跟大少爺匯報了嗎？什麼都要問的話，乾脆拿根繩子把我綁起來好了。

    「我要上樓。」但我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為了避免之後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