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無法確認的事實

    讓我和白舒驚訝的是，出現在公司門口的，只是霍擎川一個人。

    即便再在他的身後尋找，我也沒有發現那個身材聘婷的女人。

    這很奇怪，他們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白舒按捺下疑惑的心情，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與霍擎川寒暄，從公司近況談到身體健康，看著他她職業化的微笑，我由衷的佩服起白舒的演技來。

    霍擎川自然也給白舒幾分薄面，並沒有擺出對待我的那張臭臉，用極盡客氣的語氣跟白舒說話。

    兩人說了一會兒之後，這才把注意力挪到了我身上。

    「顏顏呢？」霍擎川冷臉問我。

    這前後過於巨大的態度反轉讓我有些失神，只能順著霍擎川的語氣回答他的問題。

    「在白姐家。」我老實的回答道。

    「帶我去。」霍擎川更加簡明扼要的發出了命令。

    我不知所措，一直在想他為什麼沒有帶沈若慈過來。

    「啊哈哈哈，」白舒打著呵呵走了上來，「霍總好不容易來一趟c市，怎麼著我也要盡一下地主之誼吧，今天晚上我做東，還請霍總不要拒絕啊。」

    白舒的話果然有效，霍擎川就算生氣也要賣她幾分面子，他冰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答應了白舒的邀請。

    獨自坐在汽車的后座上，前面兩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我心中有些情緒翻湧。

    怎麼回事，明明他昨天跟沈若慈不清不楚被我抓了個現行，為什麼現在還能如此的理直氣壯，氣焰囂張？

    看著霍擎川的側臉，或許他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吧。

    還真是一如既往狂傲自大的大少爺。

    胡思亂想間，白舒帶著我們來到了她口中c市最高級的會所，並且進入了一個大小恰好的包間。

    「你們先坐，我去點菜。」安排我們兩個坐下後，白舒朝我使了一個眼色，然後離開了包間。

    包間裡面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我明白，她是在為昨天我們做的那個決定製造機會。

    要親自跟霍擎川求證，可是要從何說起呢？

    包間裡只有牆上的掛鍾滴滴答答和我們兩個清淺的呼吸聲，我抬頭看他，他正在盯著手機看。

    不能浪費了白舒為我製造的機會，不能就這樣糊裡糊塗的讓自己的婚姻蒙上陰影。

    為了證明自己的意志，我甚至清了清嗓子。

    因為我的動作，霍擎川抬頭看我，銳利的目光像是在掃視著我的全身上下。

    「那個，」我快速運作著大腦，「沈小姐怎麼沒有跟你一起過來？」

    沒有看到沈若慈，我心裡半是欣慰，又半是失望，捉姦捉雙，當事人一方不在的話，有些謊言就很容易被圓過去。

    「她先回去了，怎麼了？」霍擎川回答的漫不經心，又理所當然。

    「沒什麼，」我說，「我還想著請她吃頓飯呢，跟著你出差，一定很辛苦吧。」

    霍擎川這回沒說什麼，他抬眼看我一下，然後繼續玩他的手機。

    看來我不明確的把自己的意圖說出來，他是不會配合我的。

    「那個昨天，」我深呼吸了一下，「你們昨天在一起？」

    霍擎川用你這不是廢話嗎的眼神看我，但還是點了點頭，「我們一起出差，當然在一起了。」

    那麼關於遞毛巾的事情，你就沒有別的需要解釋一下的嗎？我迫切的看著霍擎川，他分明就知道我想要知道什麼。

    但是他不說，他即便知道我心中所想，也不打算跟我解釋什麼。

    所謂隔閡，大概就是這麼產生的，我不問，你也不說。

    在我猶豫的時候，白舒推門走了進來。

    「好菜一會兒就上，霍總等急了吧？」她搓搓手，看著霍擎川，然後給了我一個有意無意的眼神。

    見我沒什麼反應，白舒立馬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如她所說，豐盛的晚餐很快便被服務生端了上來，在四人座的桌子上擺的滿當又藝術。

    「來來來，我們開吃，好不容易請你們夫妻兩人一起吃飯，就不要客氣了。」白舒招呼道。

    我拿起筷子，有心無力的夾起了一塊青菜。

    沒有問到想知道的信息，我的心事懸而未決，根本吃不下飯。

    一頓飯吃的也是有些沉悶，如果不是白舒時不時跟我和霍擎川說句話，這簡直會成為一種煎熬。

    好不容易吃過飯，霍擎川提出要把顏顏帶出來，跟他一起住酒店。在結帳的時候白舒得知我一事無成，為了能讓我繼續，她好言好語的讓霍擎川去她家坐坐。

    霍擎川依舊沒有拒絕，提著公文包隨著我們一同回家。

    顏顏和雲少爺還在玩城堡遊戲，看清我們身後的人的臉之後，一下子從地上起來，蹦著跳著撲進了爸爸的懷抱。

    「爸爸，你怎麼來了？！」她有些欣喜若狂，聲音清脆的問霍擎川。

    霍擎川也一改剛才冷厲的氣場，蹲下身颳了一下女兒的鼻子，「當然是因為爸爸很想念顏顏啊，所以就過來了。」

    「嘻嘻，」顏顏開心的笑起來，「顏顏也很想念爸爸！」

    懂事的雲少爺也跟霍擎川打了招呼，然後有些好奇的看著這個男人。

    霍擎川牽著顏顏的手，跟白舒道別，「打擾白總真是不好意思，我還是帶著顏顏去住酒店把。」

    他只說帶顏顏，沒說要帶我。

    「來都來了，」白舒客氣的挽留道，「我們家裡也有空房間，足夠你們一家三口睡了，就不要去住什麼酒店了。」

    顏顏也跟著晃了晃自己爸爸的手，「是啊爸爸，你要是嫌擠，那我就跟雲哥哥一起睡，你跟媽媽一起睡。」

    被白舒和女兒這麼一說，霍擎川的面色有些為難。

    「這樣，好像不太好吧······」他猶豫著說。

    「有什麼不好的？」白舒說，「之前我不也去霍家叨擾過嗎？難不成霍總是嫌我這地方小，所以才不願意住嗎？」

    「那倒不是，」霍擎川解釋道，「既然白總這麼說的話，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白舒朝我眨眨眼，「那霍總就跟阿晚一間吧，你們是夫妻本來就該住一起，小顏顏的話，要跟爸爸媽媽一起，還是要跟雲哥哥一起？」

    顏顏仰頭看看我，又看看喜歡的雲哥哥，乾淨利落的做了選擇。

    「我要跟雲哥哥一起睡！」她說。

    我看到霍擎川臉上明顯僵硬了一下的表情，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

    以前，他也吃過女兒的醋。

    「顏顏真乖，」白舒特別滿意顏顏選擇，摸摸她的頭，「那你們二人住一間吧，待會兒我會把乾淨的毛巾和睡衣送過去。」

    事已至此，就算霍擎川想要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在我看來他是認命般的把公文包丟到了床上，然後開始解自己的領帶。

    依舊不是我為他挑選的那條，這讓我有些失落。

    又回到兩人的空間，氣氛多少還是有些微妙。

    白舒家就算是客房，床也足夠大，就算是我們兩個都躺上去，中間也留出了很大的空間。

    他半躺著身子，一直在看手機。

    不能這樣下去，不能這樣下去，你們是夫妻，有什麼話不能說出來呢？

    給自己做完心理暗示，我坐了起來，看向霍擎川那邊。

    「你就不打算跟我解釋什麼嗎？」我終於把憋了很久的話問了出來，殷切的看著自己的男人。

    感受到我的目光，霍擎川放下了手機，他面無表情的看我，「你讓我解釋什麼？」

    他到底有沒有作為一個丈夫的自覺？是真的不知道嘛？

    不過話題已經挑開了，就算硬著頭皮我也要一個答案。

    「昨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為什麼沈若慈會在你身邊？」我問。

    「我已經說過了，」霍擎川看我，「我們兩個是一起出差的，在一起有什麼不合適的？」

    「她跟你要毛巾，到底是什麼情況下的舉動？」我又問。

    霍擎川的眼神更加深沉了一些，「你在懷疑我？」

    聽到那樣的話，我怎麼可能不胡思亂想？你如果是個合格的丈夫，起碼要做到不讓自己的妻子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吧。

    我咬了咬嘴唇，「聽到那樣的對話，你讓我怎麼想？」

    「你不是很相信我嗎？沈若慈也是你特意飛、安排到我身邊的，現在又來懷疑我？」霍擎川朝我這邊轉了轉身子，一隻手扶著頭看我。

    「我是相信你，」我仍舊倔強，「但是你也不能故意做那些讓我懷疑你的事情啊。」

    我的反應讓霍擎川的眼神更加深邃，「我就給沈若慈遞了條毛巾，就是讓你懷疑的事情了？都說女人多疑，看來真的如此，就算我們高潔從容的遲晚也免不了俗啊。」

    他的語氣很讓人討厭，但是他的意思是不是表明他跟沈若慈其實什麼都沒有？

    「我也是平凡的女人，受到過丈夫的背叛，之所以會膽戰心驚，只是不想再吃一次虧。」我對他說。

    「遲晚，你真是一個矛盾的女人。」霍擎川的語氣淡淡的，「想要信任我卻在懷疑我，把女人推到我身邊又開始胡思亂想，你不糾結嗎？」

    霍擎川說的沒錯，最近我都快被自己給糾結死了。

    或許正如同白少傾說的，我就是在作死。

    見我不說話，霍擎川躺平了身體，「我無法跟你解釋什麼，你如果相信我就不要懷疑我，你如果要懷疑我就不要試圖在我這裡得到什麼答案，一切，你自己來感受。」

    這是什麼話？既像是對我的考驗，又像是自己出軌的推辭，他到底為什麼要如此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