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再度曖昧

    聽我這麼說，展翼愣了一下，隨後侷促的笑了起來，「不愧是我養大的女兒，我還以為她早就把我忘了。」

    我也跟著笑笑，沒有再說話。

    「我和顏顏，現在都很好。」我想要回去了，於是該給這次見面做一個合適的結尾。

    展翼也明白我的意圖，於是放下了手裡的杯子，「我想起今天還有一節課要準備，所以先回去了。」

    是有多久，沒能這麼輕鬆的跟他交流了。

    我對他點了點頭，於是展翼便離開了。

    我自己坐在靠窗的咖啡廳里，甚至還看到走出去的展翼離開的背影。街上人來人往，我有種流年不復的感覺。

    坐了一會兒，我準備回家。

    即便沒什麼事可以做，那就回家打理打理花草也好過這樣妄想。

    時間充足的很，乾脆坐個公交陳回家好了，我想。

    回想上一次坐公交車時的場景，好像在好遠好遠之前。那種晃晃悠悠讓人不禁鬆散神經的體驗，似乎於我現在的心情很合。

    來到公交站廳，研究好了可以回家的線路。站廳里人還不少，我索性走到外面圖一份清淨。

    時入深秋，道路兩旁的葉子也都黃了，被風卷著卡在道延里，等待著清潔工來掃。

    我又想起了霍擎川，好奇怪，怎麼突然間就能想起他？

    眼前的公交車一輛輛的過去，卻沒有我需要的車。之前聽誰說過，這公交車啊，你不等它的時候一輛又一輛，當你真正需要它的時候，卻怎麼也等不到。

    這好像很有道理，如同我的感情，只不過哪裡有些。

    你沒有渴求它的時候，它不期而至，當你想要抓緊它的時候，它總會從指間溜走。

    人生這許許多多的川流不息，到底哪一個，才是屬於你的？

    想著想著，我突然就笑了，怎麼還悲天憫人起來了。

    抬眼望去，322路公交車緩緩駛來。看，正確的不是在緩慢的等待中也來到了嗎？

    我抬腳走過去，卻被眼前一輛車的鳴笛聲嚇了個機靈。

    我以為我是礙著了人家前行，於是停下腳步等它過去。但是車子停在我面前遲遲不動，我才好奇的正視這輛從沒見過的黑色高級轎車。

    車窗緩緩搖下，我看到了剛才還在想著的臉的主人。

    霍擎川，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在訓練嗎？

    既然碰到了，就打個招呼吧。但是我違背了約定，他應該又要生氣了吧。

    「上來！」霍擎川徑直對我說道。

    上車？為什麼？

    因為接近我，霍擎川的車子已經占了公交車道，即將開走的公交車司機鳴著喇叭，催促車主把車開走。

    我有些著急了，似乎是我擋著了人家的道兒。於是鬼使神差的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霍擎川的上輛車在那次事故後已經報廢了，現在他又換了一輛新車，而且還有了專門的司機。

    「去前面的梧桐路。」見我把門關好，霍擎川對司機淡淡的吩咐道。

    離醫院不遠處有條梧桐路，梧桐路挨著一個公園，平時里醫院的病人們有時候會去這個公園散散心，是個很安靜的地方。

    車子很快便停靠在了公園旁邊的梧桐路上，透過窗戶看去，公園裡還有幾對情侶模樣的人在閒逛。

    「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跟她說。」霍擎川淡淡的對自家司機吩咐道。

    為什麼要讓人家下去？我有些緊張了，此時此刻，跟霍擎川獨處一室，我的心情，還能像之前那樣平靜嗎？

    老闆下令，下屬豈有不從。

    門關上的那一刻起，車裡的氣氛就開始變了。

    我記得霍擎川第一次跟我表達愛意時候的情景，也是在車上。這麼說起來，我們兩個跟車還真是有緣。

    在車裡相戀，又因車禍分離。

    我都不敢看霍擎川的臉，只是一味的盯著窗外，心想著要不要也打開車門出去，反正沒鎖。

    霍擎川也是不說話，似乎有意將氣氛拱到尷尬。

    太安靜了，只剩下我們兩個的呼吸聲，其中我還儘量的憋著氣。

    你讓我上車的，你總該有話跟我說吧，為什麼不開口？

    我正疑惑，霍擎川總算開了金口，也救了我。

    「你為什麼沒有遵守約定？」他問，語氣有些沉。

    我知道他指的什麼事，我不能對他說真相，於是在大腦中急速的編著說得過去的理由。

    「遲晚，我算是對你失望了。」見我不回答，霍擎川又加了一句，直擊我的心臟。

    我多麼想要陪你一起變好，中途變卦真的不是我的本意，人總有情非得已的時候。

    「既然你又一次的拋下我，當初為什麼恬不知恥的靠近我，索性消失在我面前多好？」霍擎川兀自的說著，語氣也像蒙了一層冰氣，冷到人心裡和骨子裡。

    我受不了這種冷，太疼了。

    「我不是···有意不去的。」我想了一下，結結巴巴的說。

    「你現在解釋的吧，我還會聽。」霍擎川語氣仍舊低沉，空氣中有了無形的壓迫力。

    他的言外之意，我只有這最後一次的解釋機會了吧。

    「我是在想，就算沒有我，小馨也會照顧你的。」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只能變著法子說遲馨的好了。

    「你既然這麼想的，為什麼一開始要來，如果像你說的那樣，遲馨她會一直照顧我，你來幹什麼？」霍擎川根本不信我的說辭。

    可不是，連我自己就覺得牽強。

    「我···」我沒話了，編織謊言可是非常困難的。

    「遲晚，」霍擎川嘆口氣，「我還以為你這次真是誠心實意回來補償我的，原來又是在騙我嗎？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想要補償你！」我著急的說。你可以恨我，但是不要誤會我。

    「那你的誠意就這些？」霍擎川逼問我。

    我聽到衣服和座位摩擦發出的窸窣的響聲，然後感受到身邊有人靠近的氣場。

    我轉頭，霍擎川的臉近在咫尺。

    「你明明上次的債還沒有還完，現在又欠下了一筆，遲晚，我是要討債的。」霍擎川移動過來，將我逼到了車門邊上。

    我儘量讓自己遠離他，但此刻已經退無可退。

    「你不要這樣。」我的話很輕，沒有絲毫的威懾力，霍擎川當然無動於衷。

    「遲晚，你說的要補償我，到底是不是真的？」霍擎川在我的耳邊吹氣，搔的人心痒痒的。

    「是真的。」我答，我像是再被他牽引著一般。

    「那你要怎麼補償？」霍擎川的話里似乎帶了些許引誘的氣息，「別忘了，傷害我的代價可是非常大的。」

    對呀，我現在連陪同他訓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要怎麼補償他呢？賠錢，那我肯定是賠不起的。

    「我···我現在還不知道。」受不了這種呼吸都不順暢的氣氛，我動了動身子，跟霍擎川接觸的地方已經開始發熱了。

    霍擎川猛然伸出一隻手，攬上了我的腰，我感覺全身一陣機靈。

    「你不知道如何補償？」霍擎川眯著眼睛再度靠近我，「那可真是很難辦呢。」

    「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話。」人一旦情急，就會說出糊塗的話，把自己推入一個不利的境地。

    但是當時的情況，仿佛只有這樣，霍擎川才能放過我。

    我等於是將問題推給了他，自己反倒樂得輕鬆，只需要執行人家的指令就好。

    好像以前，我也經常做這樣的事情。

    但是這次霍擎川卻不樂意拿這樣的主意了，他手上一用力，將我帶向他那邊，「我要的話顯得我強人所難，我發現，你主動為我做的事情，才會讓我打心底滿意。就像上次你自己去學習課程為我按摩一樣，說不定你再做一件類似的事情，我就會接受你的補償。」

    他明顯是在為難我，但是卻合情合理。試想你要給人家送禮，如果還要問問人家想要什麼，豈不是不和禮數？

    「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想要如何的補償我。」霍擎川放開我，我終於鬆了口氣。

    心臟還在砰砰的跳著，我的臉不知為何又燒了起來。

    霍擎川好像對我的反應還算滿意，好整以暇的看著我。

    「你怎麼恰好出現在醫院這邊，難不成是偷偷去看我了？」他的好心情也體現在他的語氣上，還真是個惡趣味的男人。

    我想要否認，但是嘴上很誠實，「我是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好好的配合醫生，但是看見你跟遲馨在一起，所以沒有露面。」

    「哦？」霍擎川似乎從我的話里捕捉到了什麼，「也就是其實你每次都來，但是躲起來了是吧。」

    糟了，好像暴露了什麼，我不會被當成痴漢吧。

    「我才沒有！」我強烈的否定道。

    「是沒有來，還是沒有躲起來？」他接著問。

    「沒有躲起來！」我想也不想就回答。

    「那就是來了唄。」霍擎川已經笑了。

    我的臉瞬間就從了，這下不就承認了自己放不下他嗎？

    我別過臉，羞於面對這個腹黑的男人，「我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你說的話。」

    「我很期待你的補償哦，遲晚。」霍擎川的話帶著**的味道，這是他慣用的手法。

    這個男人怎麼變得這麼厚顏無恥，我不可思議的轉頭看他。

    但是我還沒有看清他的臉，眼前就一陣恍惚，霍擎川竟然在不注意的時候，吻了過來。

    同樣，在我反應過來掙扎之前，他放開了我，「如果是這種程度的補償的話，我想我會更加容易接受。」

    我不知道我是以怎樣的心情下車的，總之，從那以後，我一想到霍擎川，就忍不住臉紅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