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次約會

    之後遲馨一臉挫敗感的去洗刷了，而我卻思緒萬千。

    真是差勁的姐姐啊，竟然開始欺騙起自己的妹妹。但是說起欺騙的話，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一旦撒下一個慌，就要用無數的慌去圓最初的那個，這是一個無底深淵，誰都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還好遲馨對我，或者對霍擎川的話深信不疑，之後便沒有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幾天後，因為工作上的原因，遲馨他們小組安排出差幾天，我又成了孤家寡人。

    衛延辦公室里，滿臉不明所以笑容的男人讓我有些冷。

    「遲晚，今天晚上有安排嗎？」衛延微微笑著問道。

    我搖了搖頭，「如果沒有客戶會餐的話，我下班了就會回家。」

    「誒？」衛延一臉的驚訝，「難得準時下班，你就沒有別的生活了嗎？比如跟愛人吃個飯看個電影什麼的。」

    我不知道衛延對於我離婚的事情了解多少，但是那個現在對我來說，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當了銷售之後，我看清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失敗的婚姻並不是一件需要刻意隱瞞的壞事。

    「我沒有愛人，女兒也不在身邊。」我回答。

    衛延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嘴角一直保持著微微翹著的弧度。

    「怎麼，衛總要約我嗎？」做銷售不能太過死板，有時候一點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可能很好的化解緊張的氣氛，我決定先拿這個上司練練手。

    沒想到衛延立馬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只朝著我擺手，「不敢不敢，我哪兒敢約你啊？」

    他的這個反應有些太大了吧，按道理說，上司和下屬單獨吃個飯應該沒有什麼吧，我就知道他和小林單獨見過不少面了。

    但是也是從平日裡同事間的八卦中聽來的，至於上司之間的私人關係，我並不想了解太多。

    「那衛總也就是沒事了？」我反問。

    衛延點了點頭。

    「那我出去了。」稍微彎了彎身子，我走出了衛延的辦公室。

    這個人一向行事古怪，想要去猜他的心思，還不如看最後的結果讓人舒坦。

    所以當下班後準備回家的我被霍擎川堵住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衛延那十足可疑的笑容和問題。

    「霍總，您有事？」仍然保持著淡定的表情，我恭敬的問道。

    「工作上沒什麼事，」霍擎川嚴謹的回答了我的問題，「但是私事上確實有事找你。」

    我警惕的後退了一步，緊緊的盯著他，「請問什麼事？」

    他恰巧找了個人煙稀少的角落，為了不擠電梯我打算走樓梯，在快要到停車場的負一層碰到了這個人。

    他是怎麼知道我會走這裡的，我不得而知。

    「今天陪陪我吧。」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淡淡的說。

    「陪陪我」這個詞語其實有很多含義，朋友之間說這句話可能是想要吐吐苦水，夫妻之間說這句話可能是互訴衷腸，但是我和霍擎川之間這種關係，我只能想到一件事。

    「我今天晚上有事。」我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他。

    「可是我聽說你並沒有。」霍擎川上前了一步，直視著我。

    果然，衛延的所有問題都是有目的的。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串通到了一起，以至於防不勝防。

    「要求一個下屬陪上司吃頓飯什麼的，應該不過分吧。」見我被噎住了，霍擎川放低了語氣繼續說。

    這是在用職位之便壓迫我嗎，這應該算上職場行騷擾了吧。

    「您是在濫用職權嗎？」想了一下，我將心中的想法美化後說了出來。

    「我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而已。」霍擎川面不改色的說出了一句讓我心驚肉跳的話。

    「你不必如此警戒我，我有那麼可怕嗎？」他慢慢的靠近我，「如果多多的接觸我的話，我相信你會慢慢的了解我的。」說著，他牽上了我的手，用恰當的力度拉著我朝他的車走去。

    也許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話上，以至於我都沒有反抗他的動作。

    「我帶你去一家特別不錯的餐廳。」為我系好安全帶之後，他對我說。

    我沒有做聲，他默認為我答應了。

    一路上，他向我繪聲繪色的描述那家餐廳，什麼源自土耳其啊，什麼廚師都是外國來的啊，甚至不厭其煩的跟我講述了一個菜品的烹製過程。我靜靜的聽著他的話，腦海中似乎能形成一些畫面。

    其實我很感觸，原來看起來不盡人間煙火的霍擎川也會有這樣的情懷，會將喜歡的東西記得這麼清楚，甚至小到每一個細節。

    也許，了解一個人真的需要多多觀察呢。

    沒用多長時間，我們便來到了那家所謂的餐廳。

    我以為霍擎川推薦的地方都是那種讓人望而卻步的高檔場所，沒想到他把車停好後，帶著我走進一條幽靜的小巷，在裡面找到了一家裝飾相當有異國風情的街頭店。

    確實如他所說，這裡是一家有著獨特氣質的店鋪，不僅是廚師，就連服務員都有很多外國人。比如，負責為我們點餐的就是一位金髮小姐。

    霍擎川熟練的跟她說著外語，並將菜單推到我這邊。

    上面的菜品我見都沒見過，自然無法下手。況且，是他硬要帶我來的，我自然不會挑剔什麼。

    「我都隨意，霍總，您來吧。」我將菜單推過去，對他說。

    他笑了笑，然後熟練的跟服務員報了幾樣聽起來像是菜名的單詞之後，那個外國美女便笑著走掉了。

    「霍總您經常來這裡嗎？」為了不讓氣氛尷尬，我找了個話題。

    「沒事的時候，經常跟衛延來這裡。」他說。

    看來，他們兩個的交情果然不一般，我想。

    但是，據說霍擎川和衛延都是三十多的人了，難道他們平時也沒什麼其他的朋友嗎？

    「你是除了他之外我第一個帶來的人。」霍擎川接著說。

    這個時候，我覺得我應該表現出很感動的樣子，但是我沒有。

    「那還真是榮幸。」我很平淡的說。

    霍擎川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這個反應，不過不要緊，待會兒你肯定會喜歡上這裡的。」

    他今天笑得次數似乎有點多，每次都會帶動我的心臟莫名的震動。

    不一會兒，我們點的飲品先上來了，是純正的果汁，我要的橙汁，而他要的獼猴桃。

    「他們家的獼猴桃汁很不錯的，是個特色。」霍擎川對我說，「你要不要試試？」

    他將自己的飲品推給我，想我邀請道。

    「我就不了，謝謝霍總。」提起獼猴桃，我就會想起那毛茸茸的像是土豆的水果，有什麼好喝的。況且，我自認為跟這個男人還沒有熟到可以共用一個杯子的地步。

    霍擎川用一臉非常遺憾的表情收回了自己的杯子，兀自喝起來。

    在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的時候，我們點的東西，終於全部上了上來。

    果然看起來就很豐盛，味道也很吸引人。

    「嘗嘗吧。」他伸伸手，示意我道。

    我遲遲沒有動筷子，我認為這種場合也是有禮儀的。

    「嘗嘗這個蝦，這是我最喜歡吃的。」霍擎川夾起一個炸的黃金酥脆的蝦仁放到我的碗裡，向我推薦道。

    人家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我貌似已經無法拒絕。

    我夾起那隻蝦，放到了嘴裡。

    那種鮮香彈嫩，又帶著特殊作料的口感，確實像是能夠引爆味蕾一般在嘴裡散發開來，我驚訝的捂住了嘴。

    「怎麼樣，我說的吧？」霍擎川似乎特別滿意我的反應，說著又為我夾了很多。

    「很好吃。」我如實說道。

    「那就多吃點，這個也很不錯的，哦這個是衛延最喜歡的······」霍擎川不停的為我夾著菜，幾乎要把我的碗塞滿了。

    我沒有客氣的一一品嘗起那些讓人垂涎欲滴的美味，並為每一道菜品發出由衷的讚嘆。

    我本來就是個喜歡研究美食的人，驚異於廚師的手藝和食物的美學，不知不覺間就跟霍擎川討論起來。

    也在不知不覺間，我們之間的氣氛漸漸的不那麼尷尬了，或者說，變得很融洽了。

    餐廳請了土耳其當地的樂隊為大家現場表演，聽著那讓人身心舒暢的民謠，我心中僅剩的那份拘謹也漸漸的消失了。

    吃飽喝足後我意識到，霍擎川似乎沒怎麼吃，一直在為我夾菜和聽我訴說。

    我原本沒那麼多話的，但是不知不覺間，又被這個男人引導的做了不像是自己的事情。

    「霍總，真是謝謝您了。」我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對他說道。

    「喜歡這裡的話，我會經常帶你來。」霍擎川微微一笑，伸手替我抹去了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的菜葉子，溫柔的說。

    他的手指碰觸的地方，一陣火熱，我就那麼老老實實的被他關懷著，牽動著。

    我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的強硬果斷讓我無法拒絕，但是他現在的溫柔細緻，更讓我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

    走出餐廳後，我在想是不是要回家了，霍擎川從後面拉住我的手，然後掏出了兩張票。

    「這是什麼？」我盯著兩張不像是電影票的票子，自然的問道。

    「朋友送的音樂票。」他說，然後看了眼腕錶，「我們現在過去，時間剛剛好。」

    任由他拉著走向車那邊，我的腦袋似是有什麼閃過。

    莫非今天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