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心之所向

    即便不再動作，霍擎川也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

    我感受到男人越來越堅實有力的心跳，騰出一隻手推了推他，「你先放開我。」

    我們兩個人的衣服和沙發的布料摩挲著發出一陣細響，在寂靜的客廳里顯得尤為的突出。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的推阻就如同螳臂當車一般不夠看，霍擎川甚至按住我抽出來的一隻手，固定在身旁。

    我是要回答你的問題啊，但是剛才是誰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我就做出了那種不知分寸的事啊。

    我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吐槽。

    遲馨隨時都有可能出來，我要儘早的擺脫現在尷尬的局面。

    此刻的我感覺很憋屈，這是我的家，我卻因為怕吵到遲馨不敢大聲呵斥這個得寸進尺的男人，而他呢，卻顯得毫無顧忌。

    「你放開我我答應你回答問題。」實在忍受不住這一分一秒的煎熬，我儘量將聲音放的柔和一些。

    「以後我的簡訊你必須回。」似乎是抓住了我此刻的不利局面，男人運用商場上談判的技巧對我提出了條件。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此刻我只能先答應他。

    「我知道了。」見男人的身體有些放鬆，我趁機又推了一下他。

    霍擎川這才從我的身上起身，順便拉了我一把，讓我坐了起來。

    平靜了一下劇烈跳動的心臟，我看了一眼遲馨的房間，似乎很安靜。

    「既然是我是做業務的，那麼跟客戶吃飯的時候喝點酒是很正常不過的吧。」想起了自己答應回答的問題，我淡淡的說道。

    霍擎川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就代表有什麼危險的事要發生，那麼我必須繼續說下去。

    「而且我有分寸的，不會讓自己不省人事。」這句怎麼聽起來像是在向他解釋著什麼，我覺得自己的思維方式有些不對勁了。

    就好像，我在跟關係很親密的人狡辯什麼似的，明明我並不承認這個男人是自己特別的人。

    意識到用語失誤後，我不再說話了。

    「以後要注意。」霍擎川說，語氣仍舊淡淡的。

    但是那種自以為是，仿佛我是他的所有物的口氣讓我不禁的臉紅。

    「還有，在沒有我和衛延的情況下，不要讓自己喝醉。」他又補充了一句。

    似乎不經意間的就被他的話帶著走，我又著了魔似的點了點頭。

    我一定是想要應付完他的話好讓他早點走，反應過來後我這麼安慰著自己。

    見我的態度溫順下來，霍擎川這才起身。

    「我走了，你早點休息。」他說。

    我站起來，送他到門口。

    這並沒有什麼，是基本禮儀而已。

    「你開車小心點。」該死，我在說什麼，因為自然而然的話，我立刻就後悔了。

    霍擎川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聽著樓道里他的皮鞋聲，我這才鬆了口氣。

    今天真是驚險的一天，以後儘量不要出現這種情況才好。

    因為並沒有喝多少，也因為漸漸增長的酒量，第二天我按照正常的時間起床，然後開始準備早餐。

    遲馨昨天晚上喝的不少，身上肯定不舒服，得給她準備點清淡營養的食物才行。

    正攪拌著鍋里的荷葉粥，我聽到房門開關的聲音，遲馨揉著眼睛走了過來。

    「小馨，你醒了，快去洗刷，待會兒吃飯了。」我溫柔的對她說道。

    「恩。」應了一聲，妹妹聽話的走進了洗刷間。

    把早餐都擺好了，我摘下圍裙坐到飯桌旁，為遲馨推過去了一碗粥。

    她揉著太陽穴，臉色還不是很好。

    「昨天你喝的太多了。」我用有些責怪的語氣說道。但怎麼也是，女孩子家應該注意一些，還好有我在，不然真是讓人擔心。

    「那也得喝啊，」遲馨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白水，「霍總和衛總都在呢，總不能在老闆面前掉架吧。」

    掉什麼架，還非得喝到不省人事才是給自己長臉嗎？我想。

    「那也······」我剛想說什麼，遲馨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打斷了我的話。

    「對了對了，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我不記得了，霍總有沒有說我什麼？」

    「昨天是麻煩霍總把我們送回來的，」我解釋道，「他說讓你以後少喝點兒。」

    無奈之下，我只能把霍擎川用在我身上的話說給遲馨聽。

    「真的嗎？」原本還死氣沉沉的遲馨突然的活泛起來。

    我點了點頭，「衛總一早有事，所以霍總送的我們。」

    「這麼說，是霍總背我上樓的嗎？他來我們家了嗎？」遲馨興奮著，問題一個接一個的蹦出來。

    「是。」我用一個字回答了她兩個問題。

    想起昨天晚上在家裡發生的事情，我不想多說什麼。

    「哇，真是太幸福了。」遲馨雙手抱在一起抵住下巴，臉上泛起紅暈，眼中也冒著粉紅的泡泡。

    越說我覺得越心虛，只能暫時打擾她此刻的幸福，「快吃飯吧，要涼了。」

    「一定要好好謝謝霍總這份好意才行。」遲馨自顧自的說道。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低頭吃著飯。

    我們一起到了公司，衛延果然不在，只有小林仍舊在忙著什麼。

    見我和遲馨過來，她招呼我們過去。

    「聽說昨天晚上霍總一起去了呢，應該談成了吧？」

    「那還用說嗎？」遲馨搶先回答道，「霍總一出馬，還不分分鐘搞定生意啊。」仿佛比自己談成的還要興奮，遲馨的語氣裡面也帶著自豪。

    「合同在衛總那裡，他今天有事。」我補充說道。

    「恩，辛苦你們了。」小林笑著對我們說。

    「不辛苦不辛苦，能夠跟霍總一起談生意，真是我們的福氣呢。」遲馨開心的推辭道。

    我笑了笑，不知道該說這個妹妹什麼了。

    她這個樣子，難怪衛延能一下子看出她對霍擎川有意思。

    簽了一個大單子後全公司似乎都忙起來了，不知不覺一天的工作就結束了。

    今天沒有什麼特別的安排，我將手頭的工作全部整理好之後準備跟遲馨一起回家。

    「姐，我今天有約，就不回去了，你開我車走吧。」遲馨一邊擺弄著手機，一邊跟我說道。

    大概又是有什麼聚會吧，我想。

    從遲馨那裡拿過鑰匙，我便離開了辦公室。

    一個人的生活很輕鬆，女兒也在爸媽那裡，不用給老公準備晚飯，我回家的時候，天和沒有完全黑下來。

    既然今天一個人在家，就好好享受一下吧。

    但是不知為何，總覺得遲馨這個不大的房子，對我來說依舊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手機也靜靜的沒有聲音，我到底在期盼些什麼？

    霍擎川今天沒有聯繫過我，拿起手機看著昨天被他強制存下的號碼，我發了一會兒呆。

    不要多想了，我搖了搖頭。

    還是給女兒去個電話吧，現在這種有些孤獨的時候，聽聽女兒的聲音說不定就會轉換心情了。

    每次打電話，女兒總是元氣滿滿的跟我說一頓幼兒園的事情，從認識了幾個小朋友，到老師表揚了誰，她都不厭其煩的說給我聽。而電話這頭的我，只能附和著笑笑，然後不停的夸自己的女兒。

    說了二十幾分鐘之後，因為擔心手機對小孩的影響，在顏顏戀戀不捨的道別中，我掛掉了電話。

    心情果然比剛才要好了一些了，我趟在床上，思緒開始翻湧起來。

    說起來我這個人好像沒有什麼朋友，大學的同學在離校之後也不怎麼聯繫了，社會上的同事大都是表情交情，我現在才發現，原來除了遲馨，我連一個可以好好說說話的人都沒有。

    以前的我，生活的中心幾乎就是家、丈夫和女兒，而現在，雖然工作上面已經漸漸得心應手，但是在另一方面，似乎比以前更加的空虛了。

    到這種時候，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霍擎川。

    跟我說了那些話後，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他對我是認真的嗎？我該如何面對他，又要如何面對遲馨？

    雖然想要退出這場看似沒有未來的感情之爭，但是霍擎川的一言一語，一個動作，總是能輕易的撼動我的心智，讓我再次陷入迷惘的漩渦中。

    我到現在，還能不能為了遲馨而放棄他，我自己也說不好。

    在床上翻了個身，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才八點多，遲馨回來的還真是早呢。

    反正也睡不著，我索性下床，開門出去。

    「姐，你怎麼那麼早就躺下了，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看到我從臥室出來，遲馨嚇了一跳似的說。

    「哦，也沒什麼事，給顏顏打了個電話，就躺下了。」我說。

    「你還真能睡著。」她有些不能理解我的作息方式。

    「這不沒睡嘛，」我笑笑，「倒是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聽到我的問題，遲馨的臉上似乎有些沮喪，「別說了，本來請霍總吃飯的，結果還沒吃完，他就有事先走了。」

    霍總，霍擎川？我的心緊了一下。

    「你又跟霍總······」我自己都沒有察覺我的話里有那麼一絲的不協調。

    「對呀，感謝他昨天送我們回家嘛。」遲馨理所當然的說道。「可是霍總卻說他只是把我們送到了樓下，是你扶我上樓的。」

    我愣了一下，霍擎川為什麼要撒這個慌。

    「姐，到底是你們兩個誰記錯了啊，害得我白高興了一場。」遲馨失望的問道。

    「······哦，可能是我記錯了吧，昨天也有些多。」不知不覺間，我就開始附議起霍擎川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