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峰迴路轉

    領導的心思再難以捉摸，也不能陰陽兩面切換的如此之快吧。

    「這個嘛……」衛延聳聳肩，搖搖頭，一臉的無辜，「這個是霍總的決定，我只是負責傳達的。」

    提起霍擎川，我的心裡又一陣煩悶。

    看著我低頭思索的樣子，衛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接著說，「總之我以後會經常帶著你去見見客戶，你可要有心理準備。上次的那個張總不算是難對付的類型，你以後會見識到各種各樣的奇葩，到時候就會慢慢了解的。」

    既然如此，那也遂了我的心意，這可是一個好消息，我樂見其成。

    「我明白的，衛總。」我鄭重的回應了衛延。

    「對了我讓小林給你看的那些資料消化的怎麼樣了，即便是有我帶著你，也希望你有一些基本的談判技巧。」衛延像是在考我。

    還好自己在被放置的這些天已經將那些資料全部看完了，有用的東西也都一一用筆記了下來，不然現在還真有些抓瞎。

    「雖然是剛接觸的東西，但是我會努力去掌握的。」我如實回答。

    「那就好。」衛延點點頭，「先出去吧，有安排的時候我會提前通知小林告訴你。」

    朝衛延微微彎了下腰，我走出了辦公室。

    情況突然的急轉讓我心情仿佛撥開烏雲的晴空一般大好，以至於看到銷售部那些並不熟識的同事時也覺得親切了幾分。

    回到座位上，我拿出自己記了很多的那個筆記，開始結合實際的案例去鞏固複習，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用上。

    如果我努力下去，那麼一切都能回到正軌，也許不久的以後，我就能將女兒接回來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把這個突然的好消息告訴了遲馨，她跟著我一塊兒高興，並要求我請客吃飯，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不過，姐你怎麼突然又留下來了啊？」遲馨一邊喝著碗裡的小麥粥，一邊好奇的問我。

    「我也不太清楚，衛總就說是霍總的指示，」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可能是覺得我的話有道理，所以準備給我這個機會吧。」

    遲馨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並且自豪的說，「我就知道嘛，我家的霍擎天大人不會是那樣一個蠻不講理的人，果然是我的男神！」

    看著遲馨一臉花痴的表情，我的心情略複雜。

    果然還是不要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她好了，我暗暗的下了決心。

    「姐，這次霍總可是對你網開一面了，我們什麼時候請人家吃個飯表示一下感謝啊。」遲馨閃著大眼睛問我。

    為什麼要請他吃飯？就因為他允許我待在銷售部了？不要用對待客戶的一套對待上司好嘛，我對遲馨的這個提議感到不解。

    「這個嘛，我沒想過。」我說。

    遲馨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欲言又止，沒有再說什麼。

    不過遲馨的話也提醒了我，到底是因為什麼這男人才突然改變主意讓我留在銷售部呢，明明之前還說的那麼不留情面。

    強烈的好奇讓我的心裡仿佛多了一件心事，但是左想右想也想不通到底是因為什麼。

    如果是因為昨晚發生的事情才讓他破例收留我的，那豈不是說明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對我示好？

    想到這裡，我便更加的心煩意亂，原本想要去找霍擎川問個清楚的心情也頓時畏懼不前了。

    我還沒有想好如何去面對他，如果他再提出類似的要求，我該如何應對呢？

    這時的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最近，似乎越來越多的考慮到霍擎川的事情了。

    正式成為銷售部的員工之後，我發現我的待遇跟之前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原本無所事事的我突然被交予了很多目前可以做的工作，當然這些都是衛延讓小林交給我的，基本都是一些初步接觸銷售需要熟悉的業務。

    如此同時，銷售部的同事們也逐漸開始意識到我的存在，偶爾跟我說幾句話，開幾句玩笑。我從善如流的跟他們打交道，但是並不交心。

    這天，小林過來通知到，說下午有場客戶見面會，需要我跟著一起過去，並且著重強調是衛總的指示。

    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參與實戰，衛延這個人還真是雷厲風行。

    看了眼手錶，離下午的客戶見面會只有幾個兩個小時的時間了，其中還包括了中間的午休。

    對於從來沒有過正式客戶洽談經驗的我，這就相當於參加一場沒有複習過的考試，這種惴惴不安心裡沒底的感覺讓我坐立不安。

    我一向自詡是個周全的人，也不願意做沒有準備的事情。而且這次銷售員的機會是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我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所以我決定利用午休的時間，好好的惡補一下談判的技巧，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嘛。

    遲馨見我一邊啪啦著筆記一邊看電腦的樣子十分的欣慰，揚言支持我並答應幫我將午飯送到辦公室來。

    我感激的朝她點了點頭，然後開始飛快的記錄查到的有用的東西。

    大學的時候我雖然選修的是文科，但是論記憶力我卻有自信不輸於別人，加上有選擇性的背誦，我的自信心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但是事情並不像我想像的那麼簡單，在進入那相當專業的辦公樓，看到一排衣著商業化的陌生人的時候，原本準備好的台詞我竟然一句也想不起來，只能尷尬的坐在衛延的身後做一些基本的記錄。

    談判期間衛延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狀態，並且投給我幾個不得其解的眼神。

    難熬的會議總算結束，我收拾自己的東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衛延朝對方的領導人走過去，跟對方握手談笑，我和小林也跟了過去。

    「衛總，這好久不見，你身邊的美女是越來越多啊。」西裝革履的男人看了一眼衛延身後的我們兩個，打趣的說道。

    「於總您真是喜歡開玩笑，我可是聽說今天您要來才跟著衛總出來的。」代替衛延，小林用輕鬆的語氣反駁男人。

    原來是認識的人，難怪可以如此輕鬆的開玩笑，我想。

    「小林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我喜歡。」那個於總大笑起來，「怎麼樣，要不要來我身邊干啊，我保證比衛總給的工資多。」

    我有些尷尬的看著小林，反正如果這個問題如果問我，我肯定不知道如何回答。

    「真的嗎？那我還真得回去跟衛總好好商量一下了呢？」小林捂著嘴笑了聲，然後看向衛延。

    「於總，您這當著我的面挖我的牆角可就不地道了哈，小林可是我的得力幹將，她如果拋棄我我可是會很為難的。」衛延適時的開口，與小林一唱一和。

    玩笑開到這裡應該適可而止，對方的那個男人似乎也很會拿捏說話的藝術，他用一陣大笑結束了這個話題。

    「那就今天晚上見吧。」於總又伸出手，與衛延的手緊緊握到了一起。

    晚上見的意思，就是又有飯局唄，這我懂。

    正事談完後，我們三人開車回公司。

    原本是衛延的車卻是小林在開，再聯想到兩人不論在會議上還是私底下的默契，我頓生羨慕的情緒。

    「對了遲晚，會開車嗎？」坐在我身邊的衛延突然問我。

    「會的。」我點了點頭。

    「那就好，以後小林忙的時候可能你就得兼職當我的司機了，你們兩個輪著班，省得小林老是抱怨我。」衛延鬆了口氣似的說道。

    「我說衛總，我還在前面呢，能不能不要當著下屬的面說這樣的話啊，話說我什麼時候抱怨了？」從後視鏡里我看到了小林無奈的表情。

    「好好好，是我錯了行吧。」衛延像好狐狸那樣擺擺手，示意自己的助手好好開車。

    一路輕鬆的氣氛，我們很快就回到了公司。

    原本應該在公司門前下車的我卻鬼使神差的跟著到了地下停車場，準備坐著電梯回辦公室。

    所以當停好車之後下來看到霍擎川的時候，我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

    看到我的時候霍擎川的眼神似乎也動了下，但那只是一瞬間，他的臉上仍舊是生人勿近的表情。

    衛延和小林自然的跟霍擎川打招呼，礙於當時的情況，我也只能硬著頭皮朝他笑了笑，說了句「霍總好」。

    從那件事之後我還是第一次跟霍擎川如此直接的打照面，所以還是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霍擎川對我只是點了點頭，跟對待別的同事沒什麼區別。

    不知道情況的兩人幾乎對於我和霍擎川之間的不自然沒有任何的察覺，因為霍擎川實在是一個善於隱藏的人，而我的面部表情一般也不會太過誇張，這種不自然想要隱藏還是沒問題的。

    「情況怎麼樣？」似乎是知道我們三個人的行蹤，霍擎川簡單直接的問道。

    「很好，」衛延笑嘻嘻的回答，似乎還帶著自豪的語氣，「晚上再一起吃頓飯，就搞定了。」

    霍擎川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我。

    不要用那種赤·裸裸的眼神看我好不好，我迴避著他的目光，嘴角抽了抽，希望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哦，我們三人會一起去，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兩位女士的。」見霍擎川一直看著我的方向，衛延趕忙說道。

    「霍總這是要去哪裡啊？」似乎也是察覺到了空氣中有那麼一絲的不和諧，小林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我有事出去一趟。」霍擎川簡單的回答。

    「那霍總一路順風啊。」衛延說著，用眼神示意我們可以離開了。

    我頭也不抬的跟著衛延他們一起走向了電梯的方向，但是經過霍擎川的時候，渾身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