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據理力爭

    我不會對他說我的身上發生的事，個人認為私事不應該與工作混為一談。

    「霍總，我只是舉個例子，想說服您改變對我的看法而已。」我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鎮定，不讓自己顯露出被看穿心事的侷促。

    霍擎川就那麼看著我，讓我有些坐立不安。

    「不行！」良久，他只給了我兩個字的答覆，這讓我感覺有一盆涼水從頭上澆了下來。

    就這樣回去的話，顏顏怎麼辦，以後的生活要怎麼維持。

    「霍總，您為什麼就這麼肯定我不行呢？」我不肯放棄，想要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霍擎川仍舊堅持自己的決定，目光也不曾動搖幾分。

    這麼霸道的總裁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讓我更感訝異的是他一直堅定的態度。

    我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拒絕我。

    「可是衛總答應給我一次機會，相信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我仍舊不想死心，搬出了最後一絲救命稻草。

    但是霍擎川臉上的表情卻突然一凜，他盯著我，目光散發著前所未有的寒意。

    這跟那個幫我送女兒去醫院並且照顧我的人簡直判若雲泥。

    「他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他冷冷的說。

    我被噎住了，大腦中一片混亂，想不出還有什麼話能挽回此刻的局面。

    「總之，你不能做銷售，就這樣，你出去吧。」撂下一句話之後，霍擎川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電腦上，還有面前的文件上。

    看著男人冰冷的仿佛沒有一絲縫隙的眼神，我深深的嘆了口氣。

    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霍擎川的辦公室，我的心冰到了極點。

    想到女兒的笑臉，還有以後無望的生活，我感到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一般，軟軟的倚在了電梯牆壁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表情回到銷售部的，再看桌子上那些沒有翻完的資料和自己的筆記的時候，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銷售部的同事大都出去做業務了，剩下的人寥寥無幾。

    遲馨也不在，我連一個傾訴的對象都沒有。

    無力的趴到桌子上，我閉上了眼睛。

    想必很快衛延就會安排我回到行政部的吧。剛意氣風發的出來又要回去，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

    恍惚間，我聽到衛延辦公室的門響了一聲，然後傳來了「我去一下霍總辦公室」的聲音。

    可能是因為我剛才的態度，衛延被老闆傳喚了吧。

    但是現在的我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占據我大腦的全部都是以後怎麼辦。

    下午的時間過得特別漫長，我有一下沒一下的翻動著小林拿過來的資料，等待著最終指令的到達。

    衛延自從出去後就再也沒回來，這讓我的心情莫名的忐忑。

    總之一直到下班時間，我也沒有接到從銷售部搬出的指示。

    辦公室的同事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我卻沒有動。是該收拾東西嗎？還是······

    小林朝著我走了過來，我心裡打著鼓，該來的總要來。

    「遲晚，下班了怎麼還不走，在等人嗎？」沒有說到我想聽的結果，這讓我更加的緊張。

    「哦，沒有。」還不如直接說出來讓我走人，這樣起碼我會徹底死心。

    「恩，那我先下班了，好久沒有這麼早下班，我走了哈。」小林朝我笑了笑，跟我道了別。

    看著女孩子翩然離去的背影，我有些奇怪。

    難道她真的只是跟我打個招呼，沒有任何其他的事情嗎？

    連老闆的助理都走了，我似乎沒有必要再等下去。是去是留，看來要明天才能見分曉了。

    收拾好自己的包包，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筆記。就那麼放著吧，反正很可能派不上用場了。

    腳步沉重的回到家，我換上平常的家居服去了樓下不遠處的市場。

    昨天遲馨還興高采烈的為了慶祝我的轉職而請我請了大餐，今天我就要為了自己的失敗垂頭喪氣，想想還真是諷刺。

    提著比平時更加沉重的菜回到家，遲馨已經回來了。

    「姐，」她上來迎我，臉上帶著擔心的神色，「今天下午聽說你被叫去了霍總的辦公室，出了什麼事嗎？」

    新員工第一天上班就被叫去總裁辦公室，這種八卦在公司傳開不奇怪。

    「我被要求轉回行政部了。」我無力的將手中的才放到廚房，用更加無力的語氣回答她。

    「為什麼？」遲馨不可思議的問道。

    為什麼，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但是就算再怎麼問那個霍總也不肯說出自己的理由，我怎麼可能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說我不合適。」我用了眾口一詞的解釋回答她。

    被說了這麼多次，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如同大家說的那樣，我不適合做銷售了。

    「這是什麼道理？」遲馨顯得有些著急，「你那天陪著衛總去跟客戶吃飯不是表現的還好嗎？」

    我木然的從袋子裡拿出馬鈴薯，洗乾淨之後用刀削皮。

    「衛總怎麼說啊？」遲馨不甘的繼續追問。

    她一向是這樣一個孩子，我的事情她似乎比我都要著急，跟展翼的事情也是，這次的事情也是。

    「衛總，」我思考了一下，之後沒有見過衛延的面，我不知道他的想法，「衛總，也要聽大老闆的啊。」

    「我去，這是在開玩笑嗎？」遲馨不可思議的喊道。「你今天才第一天上班，什麼都沒做，他們怎麼就知道你不適合了。」

    果然是我的妹妹，連思考的方向都跟我一樣。

    但是即便我當面問都沒有問出這個為什麼，所以我無法回答她。

    我苦笑了一下，從柜子里拿出米飯，「今天就算慶祝我被打回原籍吧。」

    「姐，」遲晚擔心的看著我，語氣也不那麼尖銳了，「你沒事吧。」

    看著妹妹擔心的眼神，我打起精神笑了笑，「不過就是回行政部，總還是有班上的，再想辦法吧。」我說。

    「那你明天就要搬走嗎？」遲馨問。

    「這個……我也不清楚，因為還沒有接到正式通知，不過差不多吧。」我說。

    遲馨重重的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姐，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你在我這裡住多久都沒關係。」

    我點頭微笑，無論如何，起碼還有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妹妹。

    第二天我按時上班，失眠了一個晚上我已經接受了現實，等待上司的最後通牒。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將小林之前給我的資料整理的利利索索，把這個桌子上的東西一切都歸於原位。

    既然要離開，那麼就不要留下一絲痕跡才好。

    銷售部的人依舊忙忙碌碌，不時的有人從我身邊走過來，又走過去，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們因為匆忙而帶過的一陣微風。

    他們不時的討論著各自業務上的事情，有因為客戶刁難而煩惱的，也有因為促成合作而雀躍的，甚至還有有關客戶的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八卦，但是這些聽在我的耳朵里，只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

    上午過了一半，我看到小林跟著衛延急匆匆的走進了辦公室，我收回了目光，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認命。

    不久，小林就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但是出乎我的預料，她仍舊沒有朝我這邊過來，只是坐到自己位置上，似乎在忙著些什麼。

    也是，畢竟像炒掉一個只上了一天班的員工這種小事，遠遠比不上公司的業務緊要。

    既然上司們沒時間理我，那麼就再等等好了。而且，我還沒有想好回行政部之後要怎麼再跟以前的同事解釋。

    一上午都相安無事，我抱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態去了員工餐廳。在那裡遇到了之前的同事，她興致勃勃的問我在銷售部的工作怎麼樣，我只能苦笑著說還行，總不能先跟人家說我馬上就要回來行政部了吧。

    下午回到辦公室，該忙的人依舊在忙。

    衛延的辦公室房門緊閉，小林也不在自己的位置上，想來又一起去參加什麼客戶洽談會了吧。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桌邊的那些資料，一時間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了。

    該繼續看，但是霍總已經下了命令讓我離開銷售部了，看這些有什麼用呢？

    但是現在除了研究這些資料，我還能幹什麼？

    我不是一個喜歡放空自己的人，也可能是因為行政部總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養成了我閒不下來的習慣。

    既然沒人讓我離開，我又實在不想這麼呆坐著，索性就將這些資料看完，雖然可能用不上，但是技多不壓人嘛。

    這麼想著，我再次翻開了那沓資料。

    有了事情做時間就過得快一些，在我將那些文件消化了一大半的時候，下班的時間到了。

    今天依舊沒有讓我從銷售部走人的消息，我按時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

    走到公司門口的時候，遇到了出外談客戶的遲馨，她把車鑰匙扔給我，讓我去車上等她。

    我接過鑰匙，到了地下停車場。

    遲馨的車很好認，那麼多車中那輛明艷的黃色就是了。

    打開車門，我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從包里拿出手機，我打算給顏顏打個電話。

    就在我準備撥號的時候，從後視鏡里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仔細一看，是霍擎川和衛延。

    兩人在車前似乎在說些什麼的樣子，衛延仍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而霍擎川則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至於他們在說什麼，我聽不見。但是我能想像，之所以還沒來得及安排我，一定是陪著霍總去見什麼重要的大客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