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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29:43 作者: 花一
    正在這時江陵漠已然是衝著兩個人打了招呼:「李大人,張大人。」

    夏櫻落不知道此李是否是彼李,但是此時見到不論是從哪個方面而言都是有些奇怪的,只得是跟著江陵漠身後客套的和二人打過招呼。

    見過禮之後,分等級落座,夏櫻落和西羌公主因為乃是江陵漠的夫人,便是和他坐到了一處。

    皇上此時用手指點著桌子,向著方才被稱為張大人的人說道:「張愛卿,此事你怎麼看?」

    夏櫻落吃不准再他們進來之前這幾個人是否仍舊是在說著什麼事情,事到如今也看不出來,只能是暗中觀察著著急人臉上的表情變化,只道是從這熹微的變化中間發覺點東西出來。

    那人道:「依老臣看,此事急不得,此事事關我朝與西羌族之間關係……」

    接下來的話夏櫻落沒有心情聽下去了,暗自琢磨著皇上現在的想法,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此人應當是姓張名治,乃是太子黨的中堅力量,而那邊那個「李大人」應當就是側王妃李蓮兮的父親,從最開始的時候便是支持著太子。

    而顯然,江陵漠是個不折不扣的反太子黨,此時將他們幾個人拉過來說事到底是為了什麼?壓壓他們的威風?

    夏櫻落垂眸,任外人怎麼看都是猜測不透她此時的想法,也只有正是在她身邊,又是極為了解她的江陵漠能猜測一二。

    不過這個時候兩個人也是沒有機會說些體己話。

    夏櫻落這邊想著,偷偷抬眸看向了自己另外一邊的西羌公主,見她同樣是在深思著,既是看不出來是歡喜多些還是發愁更多些。

    那邊的張治已經是說完了,目光灼灼的看著皇上,夏櫻落回憶了下方才他說的話中的主要思想,不過是相信西羌公主只是帶給了當今聖上不少利益,我們不能懷疑他族人民的好意。

    夏櫻落一時之間只想罵人,這話大抵是只有這些沒有見過戰爭殘酷的人方是能這麼說出來的。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由西羌族引起的戰爭對邊疆人民的影響便是無所謂的嗎?此事乃是趨勢所向,聽他這麼說怎麼像是西羌族體恤他們?!

    藏在廣口袖子中的手便是悄悄握緊了。

    江陵漠轉頭,衝著她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她也只得是忍下這口氣,裝作是若無其事的樣子轉向了一邊。

    卻是剛好看見西羌公主眼中的笑意忽然是深了幾分,很快又是消失不見,所有的一切似乎不過是夏櫻落的幻覺。

    夏櫻落卻是很肯定剛才她確實是笑了的。

    不過江陵漠應當是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她吸了口氣,繼續是看向了正在說話的李父。李父說的話比張治說的深奧了許多,不過總結下來和他的意思倒也是差不多了。

    等說完,皇上看向了江陵漠,江陵漠則是作勢想了下,上前跪倒在地:「兒臣知錯。」

    夏櫻落同樣是領會到了江陵漠的意思,跟著他一同跪倒在地----雖然她心中早就是有了一千萬種不願意。

    因為低著頭,也看不見此時皇上臉上的表情是什麼,只能是聽見他在上面說道:「哦?錯在哪裡了?」

    江陵漠道:「兒臣不該是如此對待西羌族公主,更不該是讓謠言傳得如此厲害。」

    皇上淡淡的哼了一聲。

    夏櫻落只覺得那聲哼仿佛是輕飄飄的從空中飄過,等到了自己這裡的時候猛然砸了下來,砸得人頓時心中就是一冷,又寒又沉的,只覺得像是座冰山壓在了心頭一般。

    她也只得是硬著頭皮道:「是妾身的錯誤,妾身身為平南王妃,結果發生了如此嚴重的事情,只能是說明妾身沒有管理好後宅,此事與王爺無關。」

    許久上面都沒有動靜傳來,兩邊的兩個人都是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或許是只是在看著地上的兩個人罷了。

    夏櫻落忍不住是想皺眉,疼的。冬日的地上極為冷,屋中的炭盆子燒的極熱,但是這熱絲毫沒有影響到地上,地上該冷還是冷的驚人,跪了沒有多長時間只覺得膝蓋處疼得厲害。

    江陵漠倒是仍舊是一副雲淡風輕沒有受到影響的表情,夏櫻落也不知道他是裝出來的還是已經習慣了,這個念頭剛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就聽見從上面傳來了一道聲音:「此事與你無關?」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在說誰,夏櫻落想了下,還是抬頭,看向了座位上面的人,結果這一看,便是看見皇上正是看著自己,目光極為冷,宛若是利劍一般刺透了自己所偽裝出來的一切,扒開所有表面直接命中了最為本質的東西。

    「魏同。」他說。

    夏櫻落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了,一時之間腿上傳來的疼痛都是感受不到了,她整個人僵硬,只有頭腦中無比清晰快速的轉動著。

    ----大事不妙。

    第一卷 第305章 猜忌

    夏櫻落聽說過許多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

    小的時候不明白是為什麼,只道是皇上無情,為了害怕功高蓋主便是殺了無數的功臣。等漸漸長大了,見過的事情多了,倒也是清楚了為何。

    不過是害怕罷了。

    正像是現在,所謂的魏同,所謂的西羌公主,歸根到底只有一個詞彙能總結:害怕。

    皇上正在害怕江陵漠的勢力太過大了,威脅到他的統治。而江陵漠現在手中的一切最多的不過是皇上賞賜給他的,而最大的變數仍舊是在夏櫻落這裡。

    ----不過,前段時間江陵漠和聖上說完之後,聖上不是不再擔心落雨幫的事情了嗎?怎麼現在沒有過去多長的時間,便是重新提起來了這件事?

    夏櫻落不由自主的向著江陵漠那邊看了眼,因為江陵漠正是跪在自己的身邊,此時這麼看過去倒也是方便,卻是見他也是看向了自己,眼睛中是掩飾不住的嚴肅和深沉。

    在看見江陵漠的眼神的一瞬間,夏櫻落的心中是再次划過了無數的念頭。

    最終她還是鎮定下來,極為真誠的微笑起來:「皇上,奴家不清楚您的意思。之前來宮中的時候,想來您便是已經清楚了我們的意思了,何苦是再次舊事重提?」

    既然是已經公然說出來了,皇上倒也是不能再說下去了,只得是點頭,道:「起來罷。』

    夏櫻落緩緩的站起身來,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中間又是極為仔細的看向了西羌公主,結果這次她應當是早有準備,夏櫻落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心中有些遺憾。

    皇上笑道:「不過是想看看你們的反應,這麼緊張做什麼?你們這麼說,朕倒是真正相信了。」

    那這意思不是你之前就完全沒有相信麼。夏櫻落心中吐槽著,沒有說出口。

    皇上看向了江陵漠,忽然是沉下聲音來,道:「朕今日叫你們前來,就是為了說說京城中這兩日所傳流言之事,想來你們應當也是清楚罷?」

    江陵漠笑:「父皇既是說流言,想來便是捕風捉影之事,自是無關緊要,過不了一段時間便是會是無事,父皇為何是如此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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