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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29:43 作者: 花一
    江陵漠繼續垂下去頭,看上去漫不經心的樣子。

    原本便是太子和穗王之間的矛盾,有人做了出頭鳥,剩下的人自然是樂的見兩個人狗咬狗。

    江鴻疇也是看向了方才說話之人。

    那人全然不懼,上前,道:「太子殿下,這件事本來便是您做的,有什麼好查證的,直接說出來不就是好了。」

    他說的輕巧,卻是早就是有人看他不爽了,話音剛落,太子那邊的人跳了出來,和人吵成了一團。

    正是不可開交,忽然是聽得從頭頂上落下來一道冷笑,這聲笑便像是外面的寒霜一般的冷,讓人不由得膽寒。

    聽聲音正是皇上:「都說夠了沒有。」

    新來的這些人哪裡是見過皇上發這麼大的火吧,一個個是噤若寒蟬,就差跪在地上說饒命了。

    「下去吧。」見眾人終於是不吵了,皇上看向了江鴻疇,放柔了聲音,道。

    堂上眾人已然習慣了,該遞摺子的遞摺子,該議事的議事,倒也沒有人說什麼。

    正在皇上將要下朝之際,忽然是有黑衣勁裝男子走進來,將手中的盒子交給了皇上。

    皇上一見那盒子,臉色瞬間是一變。

    江陵漠看著皇上再次冷下來的臉色,眼中浮現出來了極細微,極不易察覺的笑意。

    但他依舊是沒有行動。

    等回到了平南王府中,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徑直去了凌華閣,每日來次定省之人已經走了,夏櫻落單獨坐在房間中,看著案上的書籍,倒也沒有多麼專注。

    因此江陵漠進門的時候她便是發現了,轉過身,看著人。

    「還是如此。」江陵漠道。

    夏櫻落便是點頭,忽然是看著人笑道:「那是你的人吧。」

    江陵漠的動作不過是停頓了下,隨即眼中帶了笑意,嘆道:「果然是瞞不過你。」

    「畢竟是到了時機了。」夏櫻落的臉上倒也是沒有多大的反應,解釋道。

    「也是。」江陵漠點頭,問:「接下來便是看他如何應對了。」

    夏櫻落點頭不語。

    「你那邊如何了。」許是等了半晌那邊都沒有消息傳來,江陵漠終於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屋子中只有兩個人,極為親密的兩個人,肩並肩坐著,卻是看著各自的事情,偶爾兩句話,也是無關風月,怎麼看也是有些奇怪。之前因為公事忙碌感覺不出來,現在偶爾的閒暇下來,看著身邊人,心有些痒痒的。

    這次夏櫻落終於是肯從書本中抬頭了,看著江陵漠認真道:「妾身讓綠蕪去做的,不用太擔憂。」

    她笑起來,把手中的書往桌子上一丟,也不在乎是否是會亂了頁數,往江陵漠的身邊靠了靠,滿足的眯起眼睛:「終於是不用親自去跑了。」

    江陵漠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這段時間到底有多麼辛苦,兩人都是心知肚明,否則江陵漠也不會是特意吩咐了綠蕪讓她監督著夏櫻落喝些參茶補身體。奈何的是現在局勢緊張,即便江陵漠說是不讓她去,估計夏櫻落還是會跑回了南朱山安排些事情。

    所以江陵漠索性是放她去了,反正兩者之間有著聯盟,秦家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江陵漠算計的很準確,這場戲中沒有一個人曾經閒暇。

    「過了年關就好些了。」江陵漠安慰她。

    不說這件事還好,一提起來夏櫻落便是滿肚子怨氣:「下個月又是要忙死了!」

    等入了臘月,又是要像去年一般準備著過年的各項事情。多了一個蕭冬亦做住手,同時也是多了南朱山的諸多事項。兩者相比起來,夏櫻落寧願是選擇準備府中過年的各項事。

    至少還有個管家……

    「是是是,是本王錯了。」事情告一段落,江陵漠的心情好的很,聽到夏櫻落這半是嗔怪半是撒嬌的語氣,心仿佛是浸自己蜜糖里一般甜,和人說話的語氣都像是在哄著孩子。

    夏櫻落聽出來了他的不同,轉念一想,猜測個八九不離十,臉不由得紅了,一推他,恨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自然。」江陵漠的心情依舊很好,笑眯眯的。

    夏櫻落一翻白眼,扭過頭看書,不理他了。

    到底是沒走,卻也是看不下去了,盯著書半晌沒有動作,停留在同一頁保持著看書的姿勢,眼神不知道飄向了何處而略顯的有些空洞起來,嘴角卻掛上了淺淺的笑容。

    江陵漠暗自笑了,也是垂眸看書。

    經過方才那麼一鬧,氣氛卻是好了很多,至少不像是最開始那樣子略顯得奇怪了。

    這一個月中,江陵漠索性是在凌華閣中住下了,反正也是無事,便不去書房了,偶爾有消息傳回來,也不避著夏櫻落,打開便是看了回復。

    時光過得飛快,匆忙間到了十一月末,平南王府和落雨幫中同時傳來了一個消息。一如上次那樣讓人震驚,卻同樣是在兩個人的預料之中。

    太子江鴻疇舉兵,逼當今聖上退位。

    第一卷 第177章 狗急跳牆

    今年的臘月異常的冷。

    夏櫻落窩在了凌華閣中,每日屋子中放了三四個火盆子還是覺得冷,府醫卻是說再放只怕是天乾物燥極易上火,江陵漠便是不讓人再放了。

    夏櫻落卻是一直在叫冷,綠蕪綾羅等人無奈,只得是去箱子底翻騰出來往年王妃從來都不會穿的衣裳,往人身上一套,厚實的很,也是暖和的很。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這樣子一來,就算是在屋子中,整個人都像是被養肥了的布丁倉鼠一般,往角落裡一窩,白生生毛茸茸一團。

    夏櫻落在一堆毛絨中伸出手,皓腕勝雪般白。她拿了扦子捅了下火盆中的銀絲炭,炭火在盆子中安靜的燃燒著,盆中堆積著的灰燼白而細。

    見火旺了些,夏櫻落便將手中扦子往旁邊一放,趕緊縮了回去,保持著方才的姿勢埋怨:「今年怎麼這麼冷!」

    綠蕪進屋,她身上卻是和夏櫻落全然不同,甚至是可以說有些輕靈了。她看著這幅樣子的夏櫻落,也是不由得嘆氣,上前將夏櫻落放在案上的東西叫玉珠收拾好,道:「並不是天氣冷,而是王妃你身子弱。府醫都說王妃您最近思慮過重,再加上休息不好,身體比最初弱了不少。」

    夏櫻落需無言以對。

    她的身體她自然是清楚的很,前世又是學的跆拳道,對身體的保養也算是了解一二,前段時間忙碌的時候看不出來,實際上還是傷了身子,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等到了這寒冬臘月,身子可就是叫囂著受不了了。

    可是她也很想休息啊!

    夏櫻落內心悲憤,臉上從容:「調養一段好了。」

    「也是,好在王爺將事情全權交給管事和冬亦夫人去做了,王妃您也好在這裡休息一段時間。」綠蕪道。

    夏櫻落的眉頭卻是略微的皺起,輕聲道:「我總覺得是有些不對……」

    她這話說的本身就輕,等到了後來就像是咽下去了一般。綠蕪起身去開窗戶換空氣,聽到那邊的動靜回頭:「王妃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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