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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29:43 作者: 花一
    香妃的臉瞬間是沉下來了。向來溫婉的女子此刻看起來猛然間多出來了凌厲的氣勢。

    夏櫻落暗惱恨自己的莽撞。與人相處最為忌諱的就是交淺言深,自己方才問的這個問題顯然是讓面前女子最為難過傷心的一件事情了。結果就被第一次見面的自己問了出來,不是揭人傷疤又是什麼。

    什麼時候自己也是這麼沉不住氣了呢!

    夏櫻落咬唇,首次露出來懊悔的神色。

    香妃卻是輕聲笑起來,拍拍她的手,收斂了方才的氣勢,聲音很柔和:「不過是想起來了些陳年往事罷了,你不用在意。」

    「如果說是這封號的事情,還是在漠兒出生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聖上極為寵愛我,說喜歡我身上的香味,提我為香妃。但是就是在那之後,沒有過多長時間,那香味就突然沒有了,只是成為了異臭。從此之後……」

    香妃停頓了下,笑著再次重複道:「不過是陳年往事罷了。」

    真的是陳年往事嗎?夏櫻落很想問,但是面對著面前淺笑如畫的女子,她只能是閉口不言。

    但,腦海中卻是想起來了方才在殿中皇后望向香妃的時候眼底深處的詫異和驚慌。某個念頭閃過,她沉吟著說:「那個時候,皇后娘娘……」

    香妃驚訝地看著她,卻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很快說道:「那時候她不過是個極為平常的才人,等到後來才成了皇后的。」

    夏櫻落亦是驚訝,此次驚訝地卻是皇后的手段。能從才人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中間的手段心機也是缺一不可。

    那,看樣子香妃的事情絕對和她逃脫不了關係了!

    而江陵漠後來的遭遇更是和皇后有著間接的關係,想來他早就是看透了這點,因此方才才會如此失控,表現得和在外面完全不一樣。

    夏櫻落的臉沉了下來。只是覺得越想皇后做的事情越是覺得噁心。

    香妃注意到了她的神色變化,笑著搖頭,耳上的墜子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動,極為的優雅:「都是陳年往事了,還提這些做什麼?」

    夏櫻落問:「那您能放下嗎?」

    香妃步子一頓,臉上浮出來極為苦澀的笑容,和方才溫婉如玉的女子截然不同。

    「怎麼能放下啊……」她喃喃說道。

    夏櫻落向前走去,步子和語調同樣輕快起來,道:「那不就結了,既然是放不下,就搶回來。」

    香妃極為震驚的看著她。

    「您是江陵漠的母親,自然也是我的母親,您的願望我會盡全力幫您實現的。」夏櫻落極為認真的看著她,說道。

    身有異味,倒也不是解決不了的事情,現代有香水,她同樣可以仿造出來。此時沒有香水的存在,不過是因為技術還沒有達到而已。

    但,她有著二十一世紀的科學知識做基礎,這點算的了什麼。

    不知不覺中,兩個人就是走的遠了,聲音再次嘈雜起來,夏櫻落注目觀看,卻是發現正是方才離開的諸位王爺以及官人。江陵漠坐在最邊緣的地方,背靠著落盡枝葉的樹木,自顧自的喝著酒,神態極為冷漠。

    卻是在不自覺中露出來了有些孤寂的氛圍。

    夏櫻落每次見到在外人面前的江陵漠的時候總是心中會有些難過,她呆呆的看了江陵漠,一時之間有些失神。

    旁邊的香妃只不過是微笑看著她。

    似乎是感受到了從這邊來的視線,江陵漠扭頭,看見不遠處站著的夏櫻落和他的母妃,不動聲色的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悄然離席,走到兩個人的身邊,問著香妃:「您怎麼來了?」

    面對著自己的兒子,香妃神色有些責怪,笑:「看你說的,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向來能言善辯的江陵漠,在此刻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合適了。

    夏櫻落見到這樣子的江陵漠只覺得有趣的很,輕笑出聲,見兩個人都看過來,連忙是道:「在此處也不方便,我們先離開罷。」

    江陵漠看了看天色卻是嘆息:「一會兒我們就得走了,一直在這裡呆著只能是對母妃不利。皇后又是不知道會對您做什麼了。」

    香妃苦笑:「早就是習慣了,有什麼怕的。」

    夏櫻落有些插不進去嘴,看著江陵漠顯而易見的難過神色,心痛難忍,暗自決定了要幫助自己的這個婆婆。

    然而雖是不舍,仍舊是需要離別,江陵漠和夏櫻落尋了剛好的機會,和太子以及皇后告辭,自是去府中準備。夏櫻落回到平南王府,當即便準備開始著手製作香水,她仔細吩咐了綠蕪缺失的材料,讓綠蕪與綾羅幫忙出去尋找。

    平日裡調香都是她們幫忙,夏櫻落自然對兩人很是放心。

    誰知過了半晌綠蕪回來,手裡拿著幾樣花草,面色顯現得有些焦慮。

    「小姐所說的材料還缺了一兩種,奴婢跑了好幾個地兒也沒有找到。」

    綠蕪將東西交到夏櫻落手中,訥訥道,「要不奴婢再出城去找找?」

    「不必。」

    旁邊倚在門邊上,手裡還端著一碗清茶的江陵漠略略挑了眉,轉身擱下茶碗,「要什麼材料,本王派人去找。」

    夏櫻落自然也是不急的,更多的是吃定了江陵漠會協助她找尋,當下清了清嗓子,目光從已有的幾樣材料上面一一掃過,不急不緩地回答:「缺一樣香蜂草,還有冷杉。」

    冷杉江陵漠倒是知道,然而香蜂草他卻前所未聞,抬眼觸到夏櫻落眼底一閃而逝的戲謔,便是瞭然了她又想看自己的笑話。

    倚在門邊的男子從鼻中嗤出一聲冷哼,吩咐身後的暗衛:「王妃說的話你可聽見了,冷杉,與香蜂草。」

    連堂堂平南王都不知道的東西,暗衛又豈會知道,額上立時是多了幾道冷汗,低聲虛心請教道:「王爺,這香蜂草……」

    說來也難怪,不是他們知識貧瘠,而是香蜂草確實是一樣冷門的物什,在天朝這樣的地方更是罕見,由於耐寒,更多是生長在現代所說的歐洲,中亞,北美等寒帶地區。

    然而夏櫻落本就對這方面不是太在行,唯一得心應手的也只有這幾樣材料。

    「嗯?」

    江陵漠重新拿起那杯被綠蕪添滿的竹葉青,握在指尖,眉梢微蹩,顯示出有些不耐煩的樣子,看得那暗衛心頭一跳。

    「是屬下無能,屬下無能……」

    暗衛連忙請罪,哪兒還敢多問一句,當即便帶著手下的一堆侍衛浩浩蕩蕩的出去,滿大街找那該死的香蜂草去了。

    「平日裡也沒看你對什麼上過心。」

    江陵漠擰著眉毛,語氣裡面是經過掩飾的不滿,「今日不過是去見母妃,本王說過,她待人都隨和,你根本無需緊張。」

    綠蕪在旁邊險些輕聲笑出來。

    王爺竟是連娘娘的醋也吃的嗎?

    夏櫻落拿著藥杵的手也是不禁頓了頓,照綠蕪看來,定然也是在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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