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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29:43 作者: 花一
    張府醫不敢冒失,叫了人送過來紙筆,筆如游龍,寫下了藥方子。江陵漠接過來看了眼,臉上的神情冷淡,卻是沒說話,點點頭,將紙給了綠蕪。

    綠蕪接過來,自去準備。

    張府醫也是不敢打擾,見屋內氛圍詭異,隨了綠蕪的腳步匆忙離去。

    又剩下來了江陵漠和夏櫻落兩個人。江陵漠坐到了她的床邊,也不說話,只是端詳著她的臉。夏櫻落雖是看著上方,自是能感受到他的視線,忍了許久,最終還是不好意思起來了,扭過頭冷聲道:「蓮侍妾的事情,王爺不準備處理了嗎?」

    她還記得之前兩個人談論的事情。

    江陵漠不生氣,柔聲道:「派人去處理了。」

    「那太子為什麼要刺殺王爺呢?」反正也是閒著無事,又不想繼續這麼沉默下去,夏櫻落想了許久,繼續問著。

    江陵漠沉默起來,苦笑道:「能少一個還是少一個的好罷。」

    夏櫻落仍舊是迷糊著,但也不影響著她理解現在的局勢,不過是有些一想就頭疼欲裂,越想越是心煩。又忽然不想說話了,只想坐起來喝口涼茶冷靜下。

    江陵漠忽的嘆口氣,扶她坐起來,為她端過來杯茶,聲音有點難過:「是本王對不起你的。我可以是肆意而為,但是我也必須為支持我的那些人負責。」

    夏櫻落怔怔的看著他,接過茶,入手冰涼,仿佛是心也同著這茶一同冷靜下來。

    「本王向你承諾,定然會給你一個自由自在的未來的。不用看著他人的臉色,不用顧及著其他的事情,只有你和我。」他看了夏櫻落,臉色異常的認真,墨色的眸子中一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夏櫻落猛的清醒過來。

    江陵漠的意思是----

    她完全不敢說出來,在現在這樣子的情況下,無疑是不能去想的目標,完全是不能說出口的目標。

    江陵漠卻是對著自己說了出口。如果不是因為信任自己,又是為了什麼。

    江陵漠的笑意依舊是柔和,在夏櫻落的目光中卻又帶了幾分放肆:「我會做到的。」

    神使鬼差的,夏櫻落忽然直起身子,看了江陵漠,也是認真的說道:「我相信的。」

    江陵漠一掃往日的冷漠,看著夏櫻落微笑起來,眸子中撤淨了深藏在其中的算計與布局,乾淨到只能是看見夏櫻落她自己的影子。

    那裡面寫滿了溫柔,也寫滿了承諾。

    那是夏櫻落,首次真正認識到江陵漠這個人是什麼樣子的人。

    外冷內熱,對著自己的人,他只有信任。她永遠也不會後悔愛上這樣子的人。

    第一卷 第112章 章京城巨變

    平南王爺最為寵愛的王妃病了。

    這個消息有如插翼一般傳的飛快,夏櫻落等人今天下午剛回來,晚上的時候整個王府上下的人都是知道這個消息了。

    好在是各院的夫人還是留了分寸,等了第二日的時候才是來了,也沒有鬧得她有多麼不安。

    但是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都說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當初的時候夏櫻落身體稱不上是好,經常纏綿病榻,如今在她的努力下漸漸的好起來了,但是底子還是虛。這一受了冷,再次病倒,可是讓她好好感受了下生病的威力。

    只覺得身上軟綿無力,江陵漠也是說過了她在院中好好養病就好,其他的事情交給其他人去處理就好,但是怎麼也是睡不下去,躺在了床上隨著綠蕪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綠蕪的聲音放的很輕,在夏櫻落聽起來就像是輕飄飄的浮在了空中,難以捕捉到個句尾。

    「冷。」

    「再添點炭的話就太過乾燥了,奴婢再給王妃搬床被子來。」

    「算了,左右不過是發熱了。」夏櫻落閉眼,懶散的躺在床上,鼻音很是濃重。

    綠蕪輕笑。

    「綾羅呢?」

    「方才冬夫人來了,她去陪著了。」綠蕪輕聲笑道。

    夏櫻落也是略笑,臉上卻帶了點無奈,道:「她倒是讓人意外。」

    綠蕪點頭。

    「一直躺著也不是回事,你扶著我去閒坐會兒吧。」

    昨夜夏櫻落睡下的早,今天醒來的時候天色未亮,她沒驚動人,披衣出門數星子。當時沒有感受,等到綠蕪將人喚回屋子的時候還是感到了頭漲疼。

    綠蕪派了人告訴了江陵漠。自己來屋中和她說了話。

    等江陵漠來了的時候,日頭已經升上來了。夏櫻落妝容懶散半倚在了美人榻上閒閒的翻書,不過似乎也沒有看到心上去,等人一進了門便是將手中的書卷放下,抬頭笑著看他。

    江陵漠走到她的身邊,探了探她的額頭,問:「今天感覺怎麼樣?」

    夏櫻落勉強笑下:「能怎麼樣,不過是養著罷了。」

    江陵漠嘆口氣:「府中的藥材不少,你儘管吃,早點好起來是正經。」

    夏櫻落奇怪的抬頭看他,雖然這樣子的話和一個病人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但是聽他今天這麼說來,卻好像是有了不少的言外之意。但是這疑惑在看到他的面容的時候也是瞬間了悟,問道:「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

    江陵漠面露為難之色。

    她瞬間想起來了之前在府外遇到的事情,臉色略冷。府外發生的事情禽業已經是差不多全數告訴兩個人了,他沒有說出來的部分憑藉著猜測也是能知曉的。

    「太子那邊的事情?」她冷笑,再也難以抑制住心底的怒意。

    就算是太子又能如何?敢算計她夏櫻落的人就要有承擔這一切的覺悟。敢將她往絕路上逼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太子大肆招兵買馬宴請了四方,東宮的人還給了本王一份帖子,邀請本王及王妃過段時日去他府上小聚。」江陵漠的神色淡然,但是說的話中還是有了怒氣溢出。

    夏櫻落也是氣極,覺得太子這個人真是匪夷所思至極,道:「他不記得剛派人來追殺我們的事情了嗎?」

    江陵漠難得的露出來了嘲諷的笑意,這嘲諷更像是種自嘲:「他的手段乾淨,沒有證據的事情他做多了。」

    他端起來桌子上的筆硯,摩挲著,臉上的笑意難明,冷道:「生在這皇室之中,誰沒有點保命的手段,不過是他太子更多點罷了。」

    他嗤笑一聲,將筆硯放回了原處,在夏櫻落的身邊坐下,細細整理了她的鬢角碎發,聲音變成了和她相處時才有的柔和:「不過也就是如此罷了。」

    夏櫻落看著他的動作,一時呆愣住了,神使鬼差的,她望著江陵漠墨色的眸子,也是笑起來,學了他方才的語氣,柔聲道:「的確不過如此罷了。手段越多,也證明了他弱點越多,而且是暴露在了明處的致命缺陷。」

    江陵漠久久不語。只是盯著她看,目光中充滿了探究與感慨,卻是從來都沒有一絲惡意。

    「倒也是,過年的時候正好是父皇讓他去辦理炮坊,這下子可就是成了眾人眼中的釘子了。」江陵漠忽然是像自言自語一樣,提起來了另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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