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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29:43 作者: 花一
    夏櫻落看著兩個人的背影稍稍舒心,這麼看來,這兩個人倒也不愧是出自王府的侍女,辦事上面是一等一的麻利,將來若是有什麼事情吩咐她們去做,想來應該也是妥帖的。

    綠蕪平日裡看起來性子沉穩,甚至有些溫吞,但是在辦正事的時候腳程也很快,沒多時就回了夏櫻落。

    「王妃,王爺說了今日朝中還有事,現在無法來找您,但是在王妃回娘家的時候,會與您一同前往。」

    夏櫻落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

    她原本對自己這個丈夫也沒有多少期待,就算是上一次他幫助了自己,也不代表著這一次同樣可以為自己出頭,萬事還是靠自己才踏實一點。

    這次只要是他願意和自己一同回去,事情就好解決多了。

    至少夏家那些女人還不敢不給王爺面子。

    夏夫人這次是突然身亡,夏櫻落前兩日回去的時候她只不過是病重而已,經過了自己的一番安排氣色看起來也是好了許多,她還以為過些時日就能好起來,誰能想到夏姨娘她們動手會那麼快,而且這麼的明目張胆,顯然是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

    綾羅和綠蕪皆是知道事態嚴重,並沒有浪費太長的時間,沒過了多長時間就已經是備好了馬車。王府上下也慣於去應付各種喪喜事,這次換到了王妃頭上,雖是有些慌亂,但是實際上還是有條不紊的。

    夏櫻落垂著眸安靜的坐在馬車裡,一聲不吭,也看不出來是在想些什麼。

    綠蕪擔憂她心中悲痛過度,輕聲安慰著她:「王妃,夏夫人的事情實在是場意外,生死有命,您還是不要太過悲傷了為好。」

    夏櫻落搖了搖頭:「綠蕪,我不是悲傷,現在我只是覺得非常生氣。前兩日我們回去的時候你也是看到了。娘……雖是病著,但是只要是調養得當,痊癒並不是問題。結果這還沒過去多長時間,她就突然離世了。你說,這是巧合嗎?」

    綠蕪也是苦笑:「自然不可能是。」

    「但是,王妃」綠蕪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接下來我說的話您聽了或許會是生氣,不過是我的一片肺腑之言,也是為了您好。」

    夏櫻落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她但說無妨。

    「這次回到夏府,我還是希望您做事能稍微收斂一點。畢竟您的父親夏宏達大人世襲了爵位,就算是現在漸漸式微,但是實際上在官場上還是比王爺更有權利一點。他對王爺尊敬不過是因為皇室威嚴在那裡,若是鬧的太過了,王爺到最後也不是很好收場。」

    夏櫻落苦笑。

    看似是建議,卻也是警告。

    她倒是忘記了,綠蕪出身江府,就算是自己的貼身侍女,但最終向的仍是江府的利益。如果自己這個王妃做出來的事情,綠蕪和綾羅兩個人最後的選擇是什麼,就很難說清楚了。

    ……不過,在現在這個情況下,自己是不會做出那樣子的事情的。

    夏櫻落點頭:「我會酌情考慮的。」

    談話間車子便行至了夏家的門口,和上次自己來的時候府宅門口的繁華不同,這次夏夫人真正離了世,整個夏府還是規規矩矩按了禮數來,白色的紗如同一個最為不真切的夢,就在眼前飄啊飄。

    夏櫻落就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了。

    顧不得旁的,自己下了車不待人通報就匆匆趕了進去。對於王妃的到來,也沒有人敢攔著----上次確實是因為聽說了這個王妃不怎麼受寵,想要藉此羞辱她一番,但是王爺的態度又不像,最後還是客氣的對待了。

    更何況這次王爺必然是來的,擋了王妃的路無所謂,擋了王爺的駕可就是不敬了,沒有誰承擔的起這個後果。

    一路匆匆走過去,到了夏夫人住著的淑嫻苑,還沒有進門就看見苑裡面是熙熙攘攘擠了不少的人。但是再仔細看的話卻是發現都是丫鬟小廝在忙碌,真正應當來這裡的各位姨娘卻是沒有幾個。

    這一個個的跑的倒是快。

    夏櫻落想了下,反正自己來的消息應當是已經有人通報了家主,那麼估計現在也是快來了。自己再過去反倒是可能會岔了路,索性就叫人搬了椅子過來,看著這些人忙碌。

    當日準備著的靈棚棺木倒是真正派上了用場,在夏夫人生前的時候她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有這麼氣派的擺設,白絹做的花層層塔塔的系滿了枝頭,和樹上剛長出來的綠芽擠在一起,素色間微微偷著春意,說不出來的詭異。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這種場合。上輩子的父母尚是健在,就是不知道得知自己已經死了的時候會是有多麼的悲痛。

    沒有等了多長的時間,夏宏達便是來到了院門口,也沒有向夏櫻落施禮,兩個人就這麼互相看著。最終還是夏櫻落率先打破了沉默:「父親倒是好興致,怕不是忘了前兩日我回來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了吧。」

    夏宏達皺眉,冷冷的說道:「這件事我並不知情。我也是很忙碌的。」

    好一句不知情!

    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適,夏櫻落都要被氣得笑起來了!

    前兩日自己回來的時候剛因為他的這些女人爭吵過,當日之事仍是歷歷在目,結果還沒有等過去兩天,她們就這麼膽大妄為的動了手。若是沒有夏宏達在後面撐腰,她實在是想不出來那些女人有什麼膽子和自己明著來。

    在自己的面前裝的倒是好,轉過身背地裡卻是另外的一套,這陽奉陰違的把戲他做得倒是熟練。

    她盯著夏宏達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前兩日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管好你的那些女人們,別給我找事兒,否則就是休怪我不客氣。看樣子你已經是把這件事忘了個乾淨。」

    夏宏達似乎也是動了火氣,聲音中帶上了少許的不悅:「你要記得她們是你的長輩,而且我是你的父親!你這麼和我們說話,可是不孝。」

    還有臉說自己不孝!

    夏櫻落快要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對待這麼無恥的人他也是無話可說,她按捺住了自己想要直接揮過去一拳的衝動,道:「那她們這麼對待我的母親,你的妻子,豈不也是犯了不睦之罪。」

    夏宏達不屑道:「這種事只要不說出去又有誰知道。」

    夏櫻落也是嗤笑:「是啊,這種事只要是不說出去,自然是無事的。」

    她特意強調了「不說出去」這四個字,然後就看到了夏宏達的臉色越來越黑,盯著她逼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夏櫻落淡定道:「不過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罷了,父親在擔心什麼呢?亦或者是說,父親是不是知道點什麼呢?」

    夏宏達的眼睛中終於是出現了一絲的慌亂,但是他為官這麼多年,這種小事豈能是影響到他的心神,連鎮定都不需要,他很快是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冷笑道:「我怎麼可能知道點什麼,更何況就算是你想做點什麼,你又能做得了什麼。」

    他從來都不擔心他這個女兒會做了點什麼。他承認他這個女兒自從出嫁之後便是變了很多,但是又能如何。上次王爺和她一同前來的時候,他清清楚楚明白這王爺對她的態度不過是可有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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