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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21:47 作者: 十萬八千鯉
河兩岸燈火通明,夜市熱鬧,還有幾家老字號的燒烤扎堆開在這裡,價錢地道,味道也好。
肖瀾央愛吃的那家離酒店近,徒步十分鐘就走到了。
這片是鬧市,人聲與煙火氣混在一起炒出來的熱鬧。
筷落碗沿、酒杯交錯,食客們開懷暢所欲言,往館子裡那麼一坐,立馬讓那些聲響拉著融入市井。
趙川辭一眼就尋到了肖瀾央所在的位置,神情恍然一亮,朝氣駘蕩,疾步走過去。
肖瀾央察覺到有人直奔自己的方向走來,抬頭看了一眼:「趙叔和徐姨呢?」
趙川辭拉開椅子入席,笑意淡化了些,他看了一眼坐在肖瀾央身邊的少年:「我爸媽睡下了,你朋友?」
那男生長相過於出眾,透著詭譎的貴氣,眉眼妖嬈,張揚不羈,侵略性強烈到無法忽視。
趙川辭想不通肖瀾央怎麼會和這樣的人攪合到一起去。
肖瀾央細細擦拭手中的鐵簽,點了下頭:「嗯。」
他拿著鐵簽,尖銳的簽頂在消毒餐具外包的塑料包上劃開一道口子,兩三下將外包裝剝落。
取出的餐具放到了那少年手邊,肖瀾央涮好杯子,從扎啤桶里給他接了杯冰啤:「一紮,喝完就沒了。」
姚遲摟住他的手臂,把人拽得向自己這邊歪倒,眼底噙笑:「那麼一大桶,你買來給誰喝的?」
漫不經心的腔調,慵懶的拖長了尾音。
肖瀾央這才分出眼神勻給坐在對面的趙川辭,指背叩在扎啤桶上:「練練酒量?你酒品現在沒那麼差勁了吧?」
趙川辭咧開嘴,遞上杯子:「多久的老黃曆了,能叫你念到現在。」
肖瀾央手還沒伸過去,就讓姚遲給抓住了袖子,不許他接趙川辭的杯子。
肖瀾央轉頭看了他一眼,堪堪止住動作,將放著扎啤桶的椅子往前踢了踢,對著趙川辭笑了笑:「挪一下,都能夠得著。」
心都偏出國外去了。
就這,姚遲還不滿意,手上那杯也不要了:「給他買的?」
窄心眼說得就是這種人。
肖瀾央反手在姚遲頭頂上揉了兩把:「我發小,對人家客氣點兒。」
互動親昵到模糊了界限,讓趙川辭看得有些不舒服。
姚遲的排斥反應太過明顯,就差指名道姓了。
肖瀾央怕趙川辭難堪,摸起桌上的菜單送過去:「我只點了份鍋,你再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想吃的?」
他收回手捂住口鼻,噴嚏悶在掌心裡。
趙川辭打量他一番:「感冒了?你穿得太薄了。」
見肖瀾央打噴嚏,又聯想到之前在病房裡那次,到現在還覺得是自己看花了眼。
肖瀾央抽了幾張紙巾:「還好,不冷。」
紙巾盒上落了幾片杏白的花瓣,趙川辭眼尖看到:「你回老宅了?我看你家院子裡那棵樹這幾年都不怎麼開花,今年盛了?」
肖瀾央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去的時候沒開幾隻,臨走了忽然花滿枝頭,風一吹就沾了一身。
他端起姚遲的扎啤杯喝了一口,含糊其辭:「順路回去看了一眼。」
話鋒一轉,他另起一個話題:「你那邊呢?案子進程如何?」
趙川辭的注意力全讓肖瀾央手裡的啤酒杯吸住了,反應慢半拍:「你找得人太厲害了,我純屬是被帶飛的那方。」
桌子上三隻扎啤杯,肖瀾央的那杯讓他自己用來盛白開水了。
趙川辭和他一起長大的,比大多數人要了解他的喜好,肖瀾央不愛喝酒,啤酒也很少喝,除非是有人勸酒才會隨上幾杯,飯局結束,他也始終是最清醒的那個人。
但是主動端起酒杯,是少有的。
可能是分開的這三年,產生了他不知道的變化。
比方說與人親近;比方說自然而然地端起另一個人的杯子……
這頓飯吃得趙川辭不是滋味,他拐彎抹角地提醒:「我再去找老闆要個杯子。」
肖瀾央晃晃手:「沒事,我喝不多,你不是知道嗎?用不著。」
說著,就將啤酒杯放回了原處。
姚遲捧起杯子,咬在杯口,正巧是肖瀾央抿過的那處,冰鎮出白霧的啤酒杯上還殘留有印子。
肖瀾央抿笑,經酒精潤色的嘴唇張合:「是任懸樞親手操刀?他跟我說,純屬是給你打下手的。」
趙川辭不禁乾笑:「資料都是他給的,我負責登台背稿,這人真的太絕了。」
第40章 不甘心
「絕」一字不全是褒義, 趙川辭無疑對任懸樞的能力敬佩至極,但那狠厲的手段,同時也讓他怵得慌。
說到這裡,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民事糾紛能上升到入室搶劫傷人的層面, 如果當年能請到這樣的人來幫我們打那場官司, 肖萬財就是死在牢里,屍體都出不來, 肖家也得再送進去幾個。」
肖瀾央聽過後也是一愣:「報警立案了?」
他和趙川辭的最初想法一致,儘量爭取足夠多的金額賠償, 讓那兩家人大出血, 一棒子打痛, 讓他們不敢再造次。
從沒想過能上升到刑事案件的層面, 錢要拿, 人也不放過。
趙川辭點頭:「應該有牽連到十幾年前的事件, 過程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當前的進度,地方檢察已經提起公訴了。」
如果是翻舊帳, 那這舊帳翻得可太及時了, 再等個幾年, 過了追訴期限,再別想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