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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21:47 作者: 十萬八千鯉
肖瀾央訕訕:「珍稀野生動物,不能亂吃吧。」
姚遲不以為然說:「火山裡散養的妖禽,遍地都是。」
肖瀾央埋頭又舀了幾勺,心想,妖怪們就是會玩,養雞場都開到火山裡去了。
飯吃完了,不見姚遲有要離開的意思。
肖瀾央拿捏不准他的心思:「你坐這裡有事?」
姚遲揣著雙手:「哪兒那麼多廢話。」漫不經心瞥去一眼,「陪你啊。」
輕描淡寫的態度,隨意的語氣。
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就跟鴻毛一樣微不足道。
落在肖瀾央耳中,又不是那麼回事,心尖跟著顫了一下。
他輕淺地「嗯」了一聲,低眉斂目,抿起一抹淡笑。
感覺有點兒熱了,可能是姚遲端來的那晚肉泥起了功效,肖瀾央脫掉身上的羽絨服放到椅子上。
之後誰都沒有再說話,默契的沉默。
那樣的氛圍里混著無法言說出的怪異,讓肖瀾央有些不自在,目光一次次從書頁上移開,每每回過神時,已經不知道盯著姚遲看了多久,魔怔了似的。
有時是在描摹他細化精緻的眉目,有時是在看那兩瓣楓葉浸染的薄唇。
沒忍住,喚了對方一聲:「姚遲。」嗓音發緊。
姚遲朝他看過來,犯渾似地問了句:「要親麼?」
肖瀾央啞然失聲,理智淹沒在悸動之中,情不自禁地湊近了些,等反應過來,猛然制止身體在心理驅使下做出的本能反應。
緊要關頭,窗外傳來的響動轉移了姚遲的注意力。
肖瀾央鬆了一口氣,又有種若有若無的失落感,盤繞在心底,腦子裡那些旖旎的想法,撓得他有些難受。
他順著姚遲的視線看過去。
啪嗒——!
又是一下輕響,好像是石子砸在了飄窗玻璃上。
肖瀾央:「我下去看看。」明顯很倉促,連鞋都沒換,穿著睡皺巴的衣服就疾步走出去了。
被單獨留下的姚遲臉色不大好看,他起身走到窗邊,躍上飄窗台,拉開窗扇探出半個身體往下看。
樓下站了個人,腳邊放了個行李箱,正準備再朝六樓的窗戶空投一顆石子時,讓忽然從房間裡探出的凶神嚇得一個後仰,高舉起的手顫顫巍巍地落下,勾下頭雙手合拜。
肖瀾央一出來就看到這一幕,調頭就想往回鑽。
拜神那位大哥眼疾手快,一個晃眼的功夫移到他面前,行李箱還不忘拖在手上。
老大哥長著一張絕美的臉,頭髮自來卷,嗓音動人:「重金求房!」
肖瀾央還以為就他一個,沒想到從陰影里又走出一個男人。
老大哥反手一指:「剛是他塞了把石子給我,讓我砸你屋的。」
還是東北口音。
後露面的人看著不好惹,頭上戴著一頂明黃色的安全帽,打眼一看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工頭,氣勢卻十分怵人。
簡單點講,就是邪乎。
更邪乎的那個從六樓跳下來了,擋在肖瀾央前頭,輕蔑的眼神從兩人身上一掃而過。
肖瀾央頭次見姚遲對誰表現出戒備,不禁好奇對方的來歷,偷問了一嘴:「他是什麼?」
姚遲:「相柳,別被他的血濺上,臭死了。」他說這話絲毫不怕被正主聽到。
肖瀾央默然。
原來不是忌憚,是嫌棄。
肖瀾央摸了摸下巴,轉頭一琢磨,先是巴蛇,後是九嬰,現在又來了個相柳。
一條巨無霸,兩條九頭怪。
他這兒都要成蛇窟了。
肖瀾央心有餘悸地看向旁邊瑟瑟發抖的美男子:「你是什麼蛇?」
對方回他:「老弟,我是鮫人,美男魚懂不?」
慌又慌的狠,不騷又不肯。
了解。
肖瀾央點點頭:「兩間房?剛好就剩兩間。」
美男魚越挪越遠:「你們這兒不還招商嗎?」
肖瀾央:「是啊,你做什麼生意的?」
美男魚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牌,隔空扔過去:「主營湯泉池,副業服裝小生意,何果果不是擱兒你這裡賣衣服的嗎?」
他連今後的安排都策劃好了:「你把我安排在她隔壁,她賣洋裝,我賣漢服,我倆中西合璧。」
姚遲手一抬,抓住半空中的小紙片,塞給身後邊的人。
洗浴類業務可謂是正中肖瀾央的下懷,和他的酒店業務能相互扶持,還能借這人從何果果手裡掏場地,真是瞌睡來了有人給遞枕頭。
名片上寫著對方的姓名——焦嬌。
肖瀾央舉手至面前,遮掩住笑意:「歡迎你入駐三橋大廈,我正需要你這樣的人。」
相柳磨磨唧唧地走過來:「我也能做生意。」
肖瀾央滿懷期待地看過去,等著他的下文。
相柳囁嚅道:「我做土木工程的,名校畢業,愛洗澡。」
肖瀾央:「……」笑容逐漸消失。
租你個櫃檯,讓你在樓里賣挖掘機嗎?
相柳繼續毛遂自薦:「自帶施工團隊,推土開荒蓋房,業務統統免單,能給我間房嗎?」
可憐巴巴的。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我真的不臭,不信你聞聞。」
那是很有用了。
肖瀾央側身扶住門:「進來吧,我帶你們去看房。」他碰了下姚遲的肩膀,「你上去把我桌子上的合同拿來,一會兒去五樓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