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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18:16 作者: 打字機N號
    江一留這純粹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照他看來,恐怕薛奶奶是真的已經放下了,之所以搬離老宅,純粹只是覺得噁心罷了,可是這個說法阮靖國愛聽啊,只要他相信,他只會對大房更加愧疚,即便之後蔡邵雲和馮蕪再說些什麼,他也會仔細考量。

    而且他剛剛那段話還趁機黑了二房和三房一把,薛寧因為愛所以不想分享,可是二房和三房卻這麼和諧共處,那一定就是為了錢了。

    他的意思在坐的都聽懂了,蔡邵雲鐵青著臉,狠狠瞪了江一留一眼,馮蕪的涵養更好些,依舊維持著溫和的笑容,似乎沒有聽明白江一留隱藏意思,保養得宜的臉上,黑黝黝的眼睛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果真是這樣?」不管江一留的話是真是假,至少說到了阮靖國的心坎里,看他的想法裡,薛寧當然是愛他的,只是江一留這番話,更加加重了他對薛寧的虧欠。

    當初他們成親的時候,他曾許過諾,這輩子只要她一個,可是他還是違約了。

    阮靖國嘆了口氣,這些年薛寧的閉門不見全被他美化,沒有一絲埋怨,餘下的只有愧疚和心酸。

    阮靖國見狀鬆了口氣,看著一旁的江一留心中暗笑,這小子的腦子也不知是怎麼長的,這麼個陰謀詭計,就被他隨意化解了。

    「靖國,我帶寧寧去洗把臉,你們先開始吃飯吧。」馮蕪捏著小女兒的手緊緊收攏,阮寧寧吃痛地想要叫出聲來,卻在自家親媽的威脅下咽了回去,老老實實和他回房。

    「吃飯吃飯。」

    阮靖國嘆了口氣,看著滿滿一大一桌子的人,卻沒有幾十年前,只有他和薛寧,還有幾個孩子的時候來的心裡熨帖,他知道二房和三房有自己的心思,蔡邵雲和馮蕪也不是真正喜歡他這個人,這麼多年,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都是為了他的錢,真心待他的只有薛寧,可是這份真心卻被他弄丟了。

    「二哥,吃菜。」阮援疆給阮靖國夾了一勺他以前在內陸到時候最愛吃的菜,當做是寬慰。

    阮靖國笑了笑,心情微微有些好轉:「你還記得我的口味。」他將那一口菜放進嘴裡,又看了看說完那番話就又像隱身人一樣坐在一旁默默吃飯的江一留:「你收了個好孫子,以後沒有阮阮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了。」

    江一留靦腆的笑了笑,一點都沒有了剛剛的機靈。

    「對了,說起阮阮,大家都不知道吧,今天下午小三帶著她去了馬場,那丫頭居然中了3T,足足有一百四十多萬呢。」

    阮袁安看自家親媽吃癟,眼神閃了閃,故作慡朗地說到。

    「什麼?3T?袁安你確定沒搞錯?」

    阮靖國和阮援疆早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可是阮家的其他人不知道啊。聽了他的話,紛紛用驚訝的眼神看著阮援疆,正主沒在,看正主的爺爺也是一樣的。

    「那些錢阮阮都交給從昭了,說是投資什麼電影公司。」阮援疆臉色未變,早在來老宅的時候,阮從昭就和他通過氣,擔心二房三房的人會眼紅那一大筆錢,讓他把事情都推到他的頭上,省的那些沒安好心的人去算計阮阮。

    「什麼,全給了小三,那可是一百多萬呢!」

    阮袁安的笑容裝不住了,氣急敗壞地大吼出聲,引來了阮靖國的側目。

    第153章 結婚

    「小三年紀不是還小嗎,這麼大一筆錢放到他的手裡, 三叔你也放心得下。」阮袁安感受到阮靖國審視的目光, 背後一陣冷汗, 僵笑著說到。

    阮袁安的雙手捏成拳頭放在膝蓋上, 被長長的桌布遮擋住。他的指甲拆彈掐進掌心, 要是此刻阮阮在面前, 他都恨不得拽著她的衣領好好問問,這麼多錢交給阮從昭那個蠢貨,都不怕血本無歸嗎?

    可是他也不自己想想,那些錢要是不交給阮從昭, 恐怕早被他這樣心思陰險貪婪的人盯上了吧。錢到了他們手裡,那才真的叫有去無回。

    「不小了。」阮援疆當做沒發現這張餐桌上的波濤洶湧,笑著對一旁的阮靖國說到:「記得我們三兄弟每一個滿十五歲的時候, 父親就會給我們一萬塊大洋, 讓我們在一年之內, 想辦法將那些錢翻倍當初大哥是第一個拿到這筆錢的,他剛拿到那筆錢的時候, 被我們兩個哄著花錢買了一堆的玩具,你讓大哥買了一個德國表,我則是哄著大哥從一個收藏家那裡買了幾本宋明的古籍,沒幾天,那一萬大洋就沒了。」

    民國時期的一萬大洋可不是小數目,阮家先代的老爺子也算是有魄力,拿出那麼大一筆錢讓兒子練手。

    「記得, 怎麼不記得,那塊表我現在還帶在手上。」阮靖國拉起衣服露出手上的腕錶,棕色的皮質錶帶是簇新的,原本的錶帶隨著時間流逝早就乾裂起皮了,這幾十年裡已經換了好幾條了,倒是手錶的機芯至今都是好好的,偶爾不準時了就拿去表店修修,修完再接著用。這麼些年,阮靖國從來都沒想過再買一個新的表,將手上這隻手錶換下來。

    說起曾經的回憶,阮靖國刻板嚴肅的臉頓時顯得些許柔和:「當時大哥被我們哄的昏了頭,回過神來的時候生怕父親揍他,還說要帶著我們逃去姥姥家避難,結果父親沒有罰他,反而只是讓他寫了一張借條,又給了他一萬塊錢,讓他一年以後加上花完的那一萬塊錢,連本帶利歸還兩萬五,不然等他大學畢業,就在咱們阮家的工廠當一個免費的管家,什麼時候債還清了,什麼時候放他自由。」

    「沒錯,而且我們想拿出壓歲錢幫大哥還錢,還被父親攔了下來,說大哥既然自己將錢送出去,那就說明是他自己的主意,一切和我們無關。當時大哥急的嘴角長滿了燎泡,每天茶不思飯不想地發愁錢的事。」阮援疆眼底滿是懷念感慨,「那段日子,除了讀書上學,大哥腦子想的全是還錢的事,後來他和他們學校的那個洋同學合夥倒賣,開了間洋貨鋪,專門賣那些漂亮的洋裝洋皮鞋還有香水什麼的女人最喜歡的玩意兒,不光賣洋玩意,他還把咱紡織廠特產的絲綢高價賣到那洋同學的國家,還有什麼檀木扇,團扇,做成精美的藝術品賣給洋人,狠狠大賺了一筆。」

    阮家大哥也是個能人,知道這些西洋的東西在海城這樣的大都市不怎麼稀罕了,轉頭把這些東西拿去那些人民生活還算富裕,卻沒有海城那樣那麼發達的商貿的縣城或是一些小城市,那一年,阮家大哥賺的盆滿缽滿,除了還那兩萬五的大洋,還攢下了一筆不菲的身家,直到後來世道亂了,他那個洋同學隨著當大使的父親回了本國,這生意才停下來。

    江一留饒有趣味地聽著阮爺爺講述年輕時候的故事,十分佩服那個素未謀面的阮家老太爺,或許就是這樣超前的教育理念,才能培養出這樣優秀的三個兒子吧,不論其他,至少三人在事業上都是成功的。

    「從昭今年已經二十二了吧,還在那家不景氣的電影公司做著閒職,他和我說了二哥你打算關掉那間電影公司,但他覺得還能拼一把,就想著借阮阮那筆錢自己從頭開一家公司,年輕人想拼一把的心還是好的,我看那孩子主意很正,而且阮阮那孩子也不反對,就也沒說什麼。」

    阮援疆的眼神從尤不服氣的阮袁安的臉上划過,他最沉不住氣,其他人的面上都掛著笑,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實際上誰知道他們心底里都在打什麼主意。阮援疆在心底嘆了口氣,人大分家,樹大分枝,二哥這個家早在他決定娶二房的時候就散了。

    一個娘生的都少不了齷齪,更何況還不是一個肚子裡出來的。

    「你說的沒錯,他們小輩和我們老一輩的想法不一樣,我是看不慣那些妖妖嬈嬈的女明星,也不喜歡那個行當,可是他們年輕人喜歡,既然從昭決定走這一行,我這個當爺爺的也得支持一下,那家公司明天我就請律師過戶到他頭上,雖然公司里沒什麼有用的人才,可是至少那幢辦公樓還是有用的,到時候那小子掙不到錢把阮阮的錢都賠了進去就讓他那這幢樓抵債。」

    阮靖國聽了弟弟的話,眼底行過一絲柔和,笑著當著大夥的面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爸。」

    「靖國。」

    原本還在當木頭人的一群人都坐不住了,電影公司逐年虧損不錯,可是那幢大廈還是值個百來萬的,怎麼能就這樣便宜了阮從昭那個小毛頭,不能所有的好處全讓大房那家子占去啊。

    「行了,我還活著呢,處置這點東西的權利還是有的。」阮靖國拍了拍桌子,怒目相視,「你們都是我的孩子,到時候該給你們的也不會少了你們的,別逗得和烏雞眼一樣,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在私底下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就全給我捲鋪蓋滾出去,我這輩子除了錢,去不缺的就是兒子。」

    阮靖國銳利的眼神從坐在桌子邊上的一群人身上掃過,上位多年的壓迫力讓一些心裡有鬼,承受能力又不好的人低下了頭,不敢再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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