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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18:16 作者: 打字機N號
    江一留幾個從房裡出來的時候,阮援疆和薛寧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奇怪?江一留摸了摸自己的臉,總覺得剛剛阮爺爺看他的眼神似乎怪怪的,帶著嗯……一絲……哀怨……是他看錯了嗎?

    第152章 挑撥

    阮從昭在仙客居訂了一桌晚飯, 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吃成,阮家的老宅打來電話, 說是準備一桌豐盛的晚餐, 請三老爺回去。

    今天是到港城的第一天,於情於理,阮援疆都該回去和阮靖國吃頓晚飯。

    「這----」

    阮援疆有些糾結,一邊是幾十年沒有好好聚聚的親二哥,一邊是二嫂和自己的乖孫女, 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老三,你就回去吧, 你們兄弟兩也許久沒有好好敘舊了, 只是我剛剛和你說的那些你自己在琢磨琢磨。」薛寧笑了笑, 她現在和那邊雖然幾乎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 但是老三和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什麼關係, 她不會遷怒到他身上。

    「我,我還是留下來陪二伯婆吧。」阮阮這麼些年來都是靠薛寧親手照料長大的,和老宅那裡的感情倒是淡淡, 雖然爺爺很重要, 可是二伯婆也很重要,大家都走了, 就留二伯婆一人在家, 姑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她老人家該多孤單啊。

    「那好,我明天一早再過來, 帶阮阮去外頭走走。」也只能這樣了,阮援疆嘆了口氣說到,老宅的車也到門口了,阮援疆就帶著江一留上了車。

    霍武和阮克楠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到現在都沒回來。

    *******

    「三叔,三爺爺。」

    他們到的時候,屋子裡已經坐了一堆人,在他們進去後,三三兩兩站起來向阮援疆打著招呼。

    阮靖國二房和三房的五哥孩子娶得娶,嫁的嫁,今天所有的孩子都被阮靖國叫了回來,就是讓自家弟弟認認人,幸好,除了二房的大兒子阮袁彭生了個兒子,只是年紀還小,早早就被保姆餵完了晚飯,現在在自己屋裡睡著。其他幾個同輩的都還沒有孩子,這才沒讓阮援疆認昏了頭。

    三房最小的女兒阮寧寧今年才22,年紀比阮袁青的兒子還小點,因為是最小的,又是個女兒,所以極其受寵,即便有三姨太在一旁提點,還是壓制不住驕縱的神色。挑著一雙鳳眸,糙糙聊聊地打了聲招呼,又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孩子們都長大了,當初我們分別的時候,也就比他們大不了多少歲吧。大哥去了米國,我來了港城,就留你一個在內陸,這些年苦了你了。」

    阮靖國坐在餐桌的上首,阮援疆就坐在他的邊上,當初分開的時候,一個個都還正值壯年,現在看看他們倆,皺紋都布滿整張臉了,半隻腳踏進了棺材,也不知道閻王爺什麼時候召見,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說實話,對於這個弟弟,他和大哥都是有所愧疚的,畢竟當時的局勢擺在那,他們心裡都清楚,留在內陸的小弟遭受的壓力有多大,即便為了彌補,他們給小弟留了最多的財產,可是,在那種環境下,再多的財產都只是杯水車薪,沒什麼用處。

    現在,他和大哥子孫滿堂,都闖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可是才學心智不亞於他們的小弟現在身邊就只剩下了阮阮一個孫女,還不能常常陪在他身旁,和孤家寡人也差不多了,事業上,就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教授,一輩子可能也這麼過去了。

    將心比心,放在阮靖國身上,他恐怕無法接受這個結局。

    「這些年還多虧了二哥照顧阮阮,只要她好好的,我這輩子也不算白活了。」阮援疆的前半生是為了家國大業,他沒了自己最心愛的兒子,後半身,他只想自私一點,不再去摻和那些事,為自己的孫女好好活著。

    「呵呵。」阮靖國苦笑著搖搖頭,「哪是我的功勞,全虧了你二嫂。」

    阮阮一接來港城就被阮袁青帶去了交給薛寧教養,當時阮靖國有自己的小心思,想借著這丫頭和薛寧冰釋前嫌,也沒阻止,可是這算盤打錯了,這麼些年了,沒怎麼見到薛寧不說,連見到阮阮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可是他知道,薛寧很疼愛那丫頭,有阮阮陪在身邊,薛寧也能更開心點。

    「二嫂不容易。」阮援疆喝了口酒,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坐在一旁的二姨太和三姨太的臉色都微微變了變。

    「大媽有什麼不容易的,誰家男人發達了不娶幾個姨太太,也就她要死要活的,還搞什麼分居,讓人看笑話。」

    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阮寧寧已經喝了好幾杯紅酒,臉蛋坨紅,坐在她邊上的年輕男子對著餐桌上的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奪過她手裡的酒杯,不讓她再喝了。

    「寧寧最近心情不好,喝醉了說胡話,不好意思。」看他點頭哈腰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家庭地位不高,被阮寧寧壓的死死的。

    「你憑什麼攔著我,我哪說錯了,就是她那麼鬧,搞得別人看二媽和我媽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是我媽逼她走似的,誰家大婦和她那樣,這麼不情願,趁早離婚啊,早點給別人挪位子。」

    「胡鬧!」

    阮寧寧的話音剛落,阮靖國就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衝著她怒吼一聲,頓時一片寂靜,阮寧寧那一點點醉意頓時就消失殆盡,拿著酒杯,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靖國,這丫頭喝糊塗了,我待她回房洗把臉醒醒酒。」馮蕪抱歉地站起身,拉著垂頭喪氣的閨女往房間裡走去。

    「哼,我看她是醉的不清,別出來了,好好在屋子裡歇著吧。」阮靖國板著張臉,面無表情地說到。

    「本來就是,大媽心裡要是有你,何必鬧得咱們阮家面上無光。」阮寧寧性子驕縱慣了,吃軟不吃硬,阮靖國這麼一說,她反倒更倔了。

    「你----」阮靖國氣的吹鬍子瞪眼,用手指著高昂著頭死不認錯的小女兒不知該說些什麼。

    「靖國,其實寧寧這孩子說的也沒錯。」蔡邵雲眼神微閃,幫他順了順氣,開口說道:「大姐和你是少年夫妻,而且也不是那些小戶人家出生,她應該比我和三妹更懂道理才對。你聽聽外頭現在是怎麼說我和三妹的,又是怎麼說你的,嘖嘖。」

    蔡邵雲搖了搖頭:「大姐對我們不滿我和三妹都能理解,可是她現在連你都躲著不見,現在外頭人都說,都說----」她欲言又止,似乎有難言之隱。

    「說什麼?」阮靖國的怒氣漸漸平靜,冷清著嗓子問道。

    「都說大姐心裡頭根本就沒你了,只是為了阮家的財產,逼不得已才和你耗著。老爺子,這可不是我瞎說的,你出去打聽打聽,大夥都這麼說。」蔡邵雲看阮靖國又有發怒的跡象,連忙解釋道。

    阮援疆和江一留看著這一出,終於明白薛寧寧願搬出去也不願在這大宅子裡住著,這兩個女人一個比一個有心計,恐怕平日裡也沒少挑撥吧。阮援疆有些擔心,遲早有一天,自家二哥被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帶到溝里去。

    江一留同樣有這樣的疑慮,看到二房和三房的作態,他隱隱有些猜到後世爭產只出現二房和三房的子孫,卻極少聽聞大房的原因,恐怕和她們日以繼夜的挑撥脫不開關係吧。

    江一留不覺得薛奶奶的這個做法有錯,而且他和阮家大房交好,自然看不得明明是屬於他們的東西,白白便宜了其他人去。

    「二爺爺,我是個外人,按理你們的家事我也不該多嘴的,只是剛剛兩位姨奶奶的話,我有不同的看法。」

    江一留從進門到現在都沒什麼存在感,雖然他名義上是阮援疆的干孫,可和其他阮家人並沒有什麼聯繫,大夥都下意識地屏蔽了他,只是這時聽到他開口,微微有些吃驚。

    「古代有個名相房玄齡,與他的政績一起名傳千古的還有他怕老婆的名聲。當初唐太宗意欲替他出頭,就想賜美姬給他,卻被房玄齡的婦人斷然拒絕,太宗大怒,賜了鴆酒給房夫人,讓她做一個選擇,要麼死,要麼接受那些姬妾,房夫人想也不想,就將毒酒一飲而下。太宗見此大駭,說道這樣的女人他都畏懼,更別說房宰相了。當然,那酒只是醋罷了,也不是什麼毒藥,房夫人安然無恙,從那以後,將嫉妒說成是「吃醋」的典故也應運而生。」

    江一留娓娓道來,看著阮靖國一臉誠懇:「如果真像剛剛二姨奶奶說的那樣,只為錢,薛奶奶大可留在老宅,她是大房夫人,又有二爺爺您的愛重,別人都壓不過她去,可是,在薛奶奶心裡,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我是男人,不了解女人的想法,可是將心比心,我無法做到和別人共同擁有同一個女人,同理,薛奶奶也是如此,她正是因為心中有二爺爺您,所以才會不想看到你的身邊有別的女人陪伴,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大度到和自己丈夫的其他女人和諧相處,如果有,那種愛情一定不夠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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