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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18:16 作者: 打字機N號
    可是被一個男人,從上往下,仔細摸遍全身,還是讓他些許皺眉。

    等搜查完,其中一個警衛帶著他們朝里走去。

    入門是一個裝扮雅致的小花園,裡頭種著旺盛茂密的花糙樹木,幾顆桃樹都開了花,粉紅的一片,很是引人注目。

    「首長!」

    警衛走到院子的一角,對著一個蹲在院子裡,修建樹枝的老頭敬了個禮,然後轉身離開。

    「你們來了!」

    原本蹲在地上的老人緩緩站起身,摘下頭上用於遮陽的帽子,露出花白的頭髮,和滿是皺紋的臉,朝著江一留慈祥地笑了笑。

    是他!江一留安耐住急速飆升的腎上腺激素,沒想到,他爺爺當年在戰場救下的,居然是這個老人。

    那麼前頭層層疊疊的守衛,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第120章 未來

    面前的老人, 不像其他偉人一樣讓人記憶深刻, 可是,無論在以主席為首的第一代領導班子, 還是在總理領導的第二代領導班子裡,都有他濃墨重彩的一筆。

    第二代領導核心在歷史書上有兩個說法,可是無論哪一種, 程澐都列於之紙上。

    光說名字, 大家可能對面前的這個老人沒什麼印象,可是提起票證時代, 估計無人不知。而票證的使用, 和眼前的這個老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可能在後世, 票證的使用, 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可是在五十年代初,就是這樣統一的經濟,穩定的物價,結束了國民黨統治時, 遺留長達十年之久的通貨膨脹。

    在文革前期,眼前的老人自發下入農村, 為解決農業發展中存在的問題,向主席提出了十分具有前瞻性的包產到戶的建議,可惜,就是這個在後世被實踐完全正確的決定, 讓他受到了冷遇,甚至在那些年月里,被打入右傾派系。

    據江一留上輩子的了解,眼前的這位老人在六十年代末被四人幫下放到地方工廠,只保留了名義上的中央委員的職稱,直到72年,才被召回北京,恢復職稱,處理經濟貿易相關的事務。

    這也從側面說明了,為什麼在那些年,白爺爺和阮爺爺兩人會被下放,那時候,眼前的老人自己也處於那個時代的漩渦中。

    看著眼前和善慈祥,穿著普通的長袖長褲和一雙塑料長靴,手上腳上沾滿泥土的老人,江一留實在是看不出想像中威風凜凜,揮斥方遒的老首長的影子來。

    「你就是小城的孫子吧,一晃眼,他的孫子都這麼大了。」

    老人放下手上的大剪刀,隨意地在花園裡的小水缸里洗了洗手。

    「你爺爺現在身體怎麼樣,有沒有按時敷藥,傷腿一到陰雨天是不是還會作痛。」

    小城,聽到眼前的老人對爺爺的稱呼,江一留有些囧囧,不過想想眼前老人的年齡,似乎叫爺爺一聲小城,也是極其恰當的一件事。

    「爺爺的身體很好,每天都在按時敷用白爺爺配的藥膏。現在即便到了下雨天,腿都不疼了。」

    面對這樣一個老人,江一留心中的壓力很大,即便對方表現的很和善可親,他也不敢像面對白爺爺和阮爺爺一樣隨意。

    「那就好!」

    眼前的老人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當初要不是為了救我,他的腿也不會受傷。」

    「不,爺爺常在家裡提起,說幸好當初救了首長您,現在咱們國家,才有了這麼英明的領導」江一留小小地奉承了一下面前的老人,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哈哈。」面前的老人笑了笑:「這點你就不像你爺爺,他可不會說這些油嘴滑舌的話來唬我。昉丘啊,是不是援疆教的這孩子。你們幾個里,就他面上正經,滿肚子小九九。」

    老人笑著和白昉丘打趣道,讓江一留有些後悔自己的冒進。

    他是不是太魯莽的了,畢竟他的那點段數,在眼前的老人里,一眼就能被看穿。

    「小寶是個好孩子。」

    白昉丘也笑著,看了眼有些緊張的江一留對著眼前的老人說道。

    「的確是個好孩子,可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溜須拍馬的人。」

    面前的老人神色一改,原本的和善頃刻間變成了冷淡,甚至帶著慍怒。

    江一留頓時背後一陣冷汗,沒想到眼前的老人忽然間發怒,上位之人的威懾力是無形的,他的臉色一 變,似乎連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讓人呼吸困難。

    只是畢竟有著前半世的經歷所在,即便這樣,江一留也沒像這個年紀的孩子一樣,被嚇得手足無措。

    「哈哈哈----」

    正當江一留絞盡腦汁想著怎麼挽回自己在老人心目中的形象的時候,對面的老人忽然笑了起來,這下子,江一留實在是搞不明白了。

    「果然是個人才,援疆說的沒錯,這孩子是個可塑之才。」

    眼前的老人看著江一留的神色慈祥和藹,就像是在看一個極其親近的後輩,江一留也明白了,剛剛那只是老人的試探,似乎想試試阮爺爺對他的評價是否屬實。

    前些日子來都城的時候,阮爺爺帶著大武叔離開過一段日子,應該就是來見眼前的老人了吧。

    「別在院子裡站著了,我讓你白奶奶準備了你們這些孩子最愛的蛋糕,是叫這個名字吧,我就不懂這洋玩意兒有什麼好吃的,偏偏我幾個孫女外孫都喜歡吃這些。」

    程澐笑著對江一留說到,他口中的白奶奶是他的夫人,也是個女巾幗,只是現在已近退居幕後,操持著老人的衣食住行。

    「我原先還以為今天能喝到武夷大紅袍呢,看樣子今天是沒什麼口福了。」白昉丘嘆了口氣,似乎真的有些失落。

    「我攏共就分到那麼幾兩茶葉,你還死死盯著,每次上我這來不把肚子喝飽了就不肯走,我就是有一座茶山都不夠你喝的。」

    程澐顯然和白昉丘私交甚篤,毫不留情地揭他老底:「你的干孫可看著呢,也不擔心這沒臉沒皮的樣子被看了去。」

    江一留現在可不敢隨意說話了,唯恐眼前的老人再嚇他一次。

    「沒有大紅袍,那就來壺龍井吧,我一點也不挑。」白昉丘面帶笑容的回擊道:「我的寶貝干孫可不會取笑我,倒是你,剛剛把孩子嚇了一通,以後小寶看著你都要扭頭走了。」

    兩位老人互相拿著江一留打趣,江一留也只能苦笑著保持沉默,兩邊都不得罪。

    穿過花廊,一行人步入屋內,江一留在大廳里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夏艾!」

    江一留驚呼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那個神秘的室友,居然出現在了爺爺的首長家裡。不過回過神來仔細想想,夏艾似乎從來沒有聊起過自己的家人,即便現在他們因為苗老太特製辣椒醬有了交集,可也僅限於辣椒醬,哦不,還有蘑菇醬,肉醬和苗老太特製麻辣肉乾和五香肉乾。

    現在想想,怎麼都是吃的東西呢。

    江一留面露驚訝,可是夏艾卻一點都不驚奇,似乎早就知道江一留會出現一般。

    「來來來,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外孫,你們兩個是同班同學吧,老頭子可是厚著臉皮調動了關係,把你們分到了一個寢室,爺爺輩的是過命的兄弟,孫子輩的也不能差到哪裡去。」

    程澐的話解開了江一留的疑惑。現在華清的分寢很有趣,每個寢室里的學生都是不同專業的,似乎是想不同專業的學生能有不同的啟發,增加學院的互通性。只有他們寢室的他和夏艾,同是經濟專業的,原來,這都是眼前的老人在後頭動的手腳。

    「這孩子性子悶,要聽他開口那是鐵樹開花,小寶你要好好教教他,我還想在有生之年,聽這小子吹捧我一下呢。」

    程澐又拿江一留剛剛那個不成功的馬屁來打趣他。

    「這就是小城的孫子吧。」

    屋內走出一個穿著素色長袖旗袍的老太太,滿頭的銀白短髮燙了一個時髦的微卷,體態豐腴,面目慈祥。

    是個富態時尚的老太太。

    她的手上端著兩盤蛋糕,每一盤上面都有三個緊緻小巧的奶油蛋糕,上面綴著花朵形狀的白奶油和各色水果,看上去就十分引人食慾。江一留來到都城以後也四處逛了逛,沒見到外面有售賣這種蛋糕,看樣子是家裡自製的或是特供,只有到了老爺子這個階級才能享用。

    後白奶奶的後頭還有一個穿著圍兜,家政阿姨打扮的中年婦女,她的手上端著一壺清茶,幾個茶盞。

    「你怎麼又泡了我的寶貝大紅袍,攏共就剩那麼點了。」程澐略帶抱怨地說到,不過大家都看得出來這只是一個玩笑話。

    「昉丘不就好這口嗎,也不看看你屋子裡那些藥酒藥膏都哪裡來的。」老太太一點都不怵他,毫不留情地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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