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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18:16 作者: 打字機N號
    王楠有些糾結,但想起和媳婦的約定,也只能拒絕了新室友會面的第一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由,也沒人勉強他們,在確定東西都整理完整後,江家人和姜文成一家就一塊離開。

    食堂里早就擠滿了送孩子來上學的家長,每個窗口前都排起了長龍。

    「這食堂的飯菜種類還是很豐盛的。」姜文成的父親姜汝卿看了看掛在窗口的大牌子,點了點頭,食堂里的飯菜很好的考慮到了南北方學生的不同飲食習慣,有北方人喜歡的饅頭麵條,也有南方人喜歡的白粥米飯。配菜也很豐富,有魚有肉有菜。

    「食堂的飯菜價格還挺公道的。」一群人決定好要吃的飯菜後,分開排隊,端著打到的飯菜,又聚到了一張桌子上。

    滿滿一份豬肉燉粉條,只要三毛錢,青菜六分錢,三兩米飯六分錢,薺菜豆腐湯是免費的,不要錢。這樣一份還算豐盛的一葷一素一湯也就四五毛錢左右,如果是吃麵的話,素麵三毛錢,帶葷腥的在五毛和六毛之間。

    而且看看食堂飯菜充足的分量,完全可以兩個人合夥點兩三個菜,划算又不浪費。

    華清大學的食堂之所以比外頭便宜,是因為國家出了一部分補貼,所以只有本校的學生,才能夠享受這個優惠的價格。

    江大海算了算自己給兒子定下的每月二十五的生活費,勉強還算可以,只是想要什麼享受,那就沒辦法了。

    江家畢竟不是什麼大富之家,還要供三個孩子上大學,每月三個孩子的生活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要不是前些年攢了不少錢,恐怕二妮和三妮兩個女娃娃,也沒法來上大學了。

    實際上,要不是有大學畢業以後的高薪和金龜婿在吊著苗老太,恐怕老太太也捨不得在兩個「賠錢貨」上下這麼大的血本。儘管如此,苗老太還是以二妮和三妮是女娃娃,吃的比男孩子少的理由,剋扣了兩人的生活費,她們每個月就只有十八塊錢,比弟弟少了一截。

    「味道不錯。」

    江一留嘗了口學校的飯菜,華清大學的食堂不愧是高校食堂的戰鬥機,原來在這個時候,食堂的大師傅做菜就有一手了。

    兩家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吃著飯,江大海的性格比較實誠,一頓飯的功夫,自家的底細都被對面的夫妻挖的乾乾淨淨。江一留卻注意到,對面那對和氣的夫婦,明面上看似講了許多自家的事,可是到現在,他除了知道對方是海城的,連他們夫妻是幹什麼的,家裡有幾口人都不清楚。

    不是簡單人,江一留試探未果後,在心裡感嘆了一句。

    ******

    晚上,是華清大學新生點名的日子,江一留今晚也得住在寢室。

    江一留的班上只有十五個人,他和幾個室友都是不同專業的,在進到教學樓後就分開了。此時教室里已經到了六七個學生,正聚在一起高談闊論,吐沫橫飛。

    他注意到,在教室的角落裡坐著一個清俊的青年,清冷的眉眼,熨燙整齊的襯衫西褲,頭髮三七分,烏黑華順,就像是小說里備受女孩子喜歡的高冷校糙。

    那個男子並沒有參與到教室中心幾人的話題中,剛好他也不是什麼自來熟的人,乾脆走到了那人的前面一排,拿起手上的書看了起來。

    等人差不多到齊的時候,金融系的班導也抱著厚厚一疊名冊走到了講台上。

    整個流程很老套,班導在自我介紹完以後,就讓每個新生上去輪流介紹自己。

    「我叫夏艾,來自蘇城。」

    那個安靜沉默的青年的介紹言簡意賅,江一留驚訝了一下,原來對方就是他那個今天一直都沒有出現的室友。

    這個簡潔利落的介紹顯然有別於前頭幾個長篇大論的男人,加上又是個美男子,金融系僅有的三朵金花在台下,指著夏艾竊竊私語,不時嬉笑著。

    如果眼刀能殺人的話,夏艾此時已經千瘡百孔了。雖然這個時候男女生之間相對保守,可是爭奪雌性的眼神一直都是雄性的本能。而且出了個別結婚生子的,絕大多數的男生都還未有對象,正準備在大學四年裡解決終身大事呢。

    現在風頭都被夏艾搶走了,自然引起了班上一些男同學的不滿。

    「原來話少也能這麼帥,早知道我剛剛也少說點了。」坐在江一留前頭的白胖青年嘆了口氣。

    他的同桌和聽到他話的江一留都頓了一下,很想告訴那個懊惱的胖子,其實這些都看臉。

    同樣是小帥哥,江一留受到的敵視就少了很多,畢竟他才十四歲啊,根本就不會和他們競爭大學裡鮮活嬌俏的女同學們。

    江一留下台的時候乾脆坐到夏艾的旁邊,伸手和他打了招呼,之後還得好好相處四年呢,搞好關係還是很有必要的。

    相較於江一留的熱情,夏艾就顯得有些冷清,和他握手後就再也沒搭理過江一留,兩人就沉悶地坐在一塊,相安無事。

    晚上八點,點名結束,夏艾跟著江一留一塊回了寢室,其他幾個室友早他們一步回來了。

    「一留,一起去洗澡吧。」

    姜文成脫掉上衣,拿起臉盆毛巾和香胰子,對著江一留說道。

    整理了一天的寢室,大家都出汗了,現在一樓的澡堂還開著。

    江一留應了下來,打開屬於自己的那個柜子,想要把換洗的衣服拿出來。

    不對。

    江一留皺了皺眉,他的柜子被人翻動過。

    可能因為身上有秘密的緣故,在一些細節上江一留特別敏感,他記得自己當時是把雪花膏的人頭像朝里放的,可是現在雪花膏的人頭像卻轉向了外邊,還有衣服,雖然看上去基本沒有區別,可是其中一件襯衫出現了一條褶子,作為一個有輕微強迫症的人,他習慣把所有衣服都疊的整整齊齊,尤其是襯衫,將它疊到像從商店買來時那樣整齊才肯放手。

    是誰動了他的柜子。

    江一留一時摸不準是有人故意,還是不小心,而且寢室里除了第一次出現的夏艾,還剩下四個人,誰都有嫌疑。

    這些想法在江一留的腦海里一閃即過,他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在拿完換洗的衣服後,十分自然的將柜子關上,鎖上了那把原本被棄用的鎖。

    原本覺得沒什麼貴重東西就沒上鎖,現在看來還是不行。

    在他和姜文成拿著臉盆離開的時候,寢室里有一個人長長地舒了口氣。

    ******

    正式上課的日子還有兩天,江一留在這兩天裡,也沒住在寢室,忙著二姐三姐的報導,以及陪父母舅舅逛逛都城。

    國防大學報導完的第二天,江大山夫婦就離開了,畢竟地里的活耽擱一天,就少一天的工分。莫大栓夫婦也在女兒報導完,離開了都城,現在待在都城的,只有江大海一家。

    「石頭,你不是說想要買四合院嗎,我這倒是有人想賣,想問問你的意思。」

    吃完午飯,在顧冬梅去洗碗筷的功夫,白昉丘喝著茶說道。

    「白叔,你找到合適的屋子了。」

    顧夏實這些日子也在附近晃悠了好幾圈,可是人生地不熟的,還沒找到合適的房子。

    「就是我家隔壁這個院,院子的主人打算賣了房子去米國投奔兒子,只要價錢合適,他就出手。」

    白昉丘的這個朋友因為有個出國的兒子,在那些年受了老鼻子的罪,相依為命的老伴在浩劫結束前就受不了在牛棚里上吊了,就留他孤零零一人咬牙撐到了現在。

    現在他算是被斗怕了,雖然時局安穩了下來,還是待不住了,從聯繫上兒子以後,就計劃著移民離開,估計著輩子都不會想要回來了。這還到手裡的祖屋,自然也不想留著了。

    「行,白叔,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

    顧夏實等都等不及,站起身就想跑隔壁去。

    剛好白昉丘的那個老朋友現在也在家,白昉丘乾脆就帶著顧夏實和好奇的江一留去了隔壁。

    第113章 鬧鬼

    「那家人什麼時候才走。」

    白昉丘帶著顧夏實和江一留出去的時候, 一院的一間屋子裡的人將瞅著窗外的視線收回, 喝了口碗裡的白酒,帶著一股醉意說道。

    「誰知道呢。」

    一個高瘦的女子從屋子外端著一疊花生仁進來,「那些人就是鄉下送孩子來都城上大學的泥腿子, 在這待不了多久的。」

    這個女人就是當日因為煤爐和江二妮發生爭執的潑辣婦女,她的名字叫王蘭,坐在飯桌旁,身材矮小,眼冒精光的男子就是她的丈夫。

    王蘭性子不好, 可是長得不差, 身段好, 臉盤正,可是那個男人就不行了, 小眼塌鼻,還有一口微凸的黃牙,嚼著王蘭剛剛端上來的花生米, 嘴裡發出吧砸吧砸的聲音。

    「你說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像白家那個老頭子早些年就該在廣場上被唾沫給淹死, 就這麼一個死老頭, 現在霸著這麼多間屋子不放手, 也不怕把自己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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