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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18:16 作者: 打字機N號
    所有人都紛紛向江塘道謝,江塘眯著眼,享受著大家的稱讚,顯然心情很好。

    當天晚上,輪流守夜的人懷裡抱著一塊暖石,腳上烘著一塊暖石,熱度稍減了就將石頭放回火堆里,用烤熱的石頭替換,一點都沒有被山間的寒風凍著。

    睡覺的人躺在遮風的簡易帳篷里,幾個人擠一條被子,又有暖石取暖,更加凍不著了。舒舒服服的度過了山間的第一個晚上。

    江一留睡在江大海和霍武的中間,兩人正直壯年,是火氣最旺盛的時候,加上兩人將自己那塊暖石放到了江一留的懷裡,第二天一早,江一留是在兩人懷裡熱醒的。

    摸了摸肚子上的石頭,居然還帶著微微的熱意。

    這就是生活的智慧,在山腳之下再普通不過的一個老人,到了深山裡反而如魚得水,將他們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江一留看著坐在不遠處早就醒來的大爺,忍不住感慨道。

    接下去的兩天,一行人仿佛置身於天堂,餐餐都有肉,江塘是山裡的大師,同樣的野物,他能烹煮出不同的味道。讓大家大飽口福。江一留甚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吃了一碗蛇羹,還意猶未盡。知道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的時候,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快抖了一地。

    大家吃吃喝喝,身後的背囊里早就裝滿了山雞野兔,只是此行的最大目的----野豬,還絲毫沒有蹤影。

    「塘叔,你說這野豬到底去那兒了,我們已經上山這麼多天了,還沒找到野豬的影兒。」莫大栓有些急迫,這些天,山上的氣溫越來越低了,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下雪,一旦下雪,這山上就危險了。

    在深山裡,不能永遠駐紮在同一個地方,現在大傢伙正背著所有的家當,一邊尋找野豬群的身影,一邊尋找今晚的駐紮地。

    江一留背上也背著一個小包裹,肚子微凸,回味著早上那一鍋野雞粥的味道,他老老實實地跟在大家的身後。

    上山這三天,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胖了起來,不僅僅是他,在場所有人的精神面貌都有所變化,以前待在村里,頓頓苞米粥,雜糧饅頭,一個個面黃肌瘦的,臉上帶著一股菜色。現在個頂個的精神飽滿,要不是記掛著山下的妻兒,恨不得這輩子就留在山裡了。

    想想這次狩獵完以後,他們就不能隨意捕捉山裡的野味了,還真叫人失望。

    江一留現在十分聽話,規矩大人的指示老老實實地走在人群中間,他的身旁是拿著砍刀的江大海,和腰間別著匕首,手上拿著獵槍的霍武,十分安全。

    在打獵這件事上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畢竟野豬不會和人比腦子,他現在這個小身板碰上任何一頭小野豬,都只有被啃的份。這些天大家已經教導過他,只要一遇到猛獸,他就只要負責一個勁的往樹上爬就成了,不給大家拖後腿,就是他最大的貢獻。

    「別動----」

    莫大栓的話音剛落,江塘就蹲下身,舉手示意身後的隊伍停下來。

    「塘叔,怎麼了?」莫大栓壓低聲音,緊張地問道。

    「這是野豬的糞便,還是濕潤的,說明野豬剛從這裡經過,而且看著腳印,經過的野豬還不在少數。」江塘蹲著身,用樹枝撥動著身前的一堆糞便說道。

    糞便,又是糞便,這塘叔是跟糞便較上勁了。

    身後眾人的臉色有些青,顯然這些天,那幾坨刺鼻的野獸糞便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嗷----嗷----」低沉的吼聲,灌木叢窸窸窣窣地抖動著,隱約還能聽到動物跑動的聲音,咚咚咚,數量還不少,甚至大傢伙都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動。

    「小寶,快爬到樹上去。」

    霍武將槍一提,一手抱起江一留,將他抱到身邊最粗的一棵樹上,江一留也沒愣著,抱緊樹幹,蹭蹭蹭地爬了上去,小心地將雙腿跨坐在最粗的樹杈上,身子緊緊貼著樹身,透過枝杈看著下頭的場景。

    兩頭牛犢子一樣大小的野豬,從灌木叢里擠了出來,渾身漆黑,那一身厚實的鬃毛上裹滿了泥漿和枯葉。在這兩頭野豬出現後,又有十幾頭野豬沿著被它們壓扁的灌叢,走了出來。

    十幾頭野豬,紅著眼睛,看著眼前這群不速之客,發出威脅的吼聲,那一對尖長的獠牙,散發著陣陣寒光。

    野豬不同於家豬,它們喜歡在泥水中洗浴,每天在粗糙的樹皮、岩石上摩擦自己的身體,把皮膚磨成堅硬的保護層,一般的武器,很難刺破它們那一層厚實堅硬的皮膚。這也是莫大栓為什麼要去公安局申請槍枝的原因了。

    野豬的獠牙十分鋒利,它們需要靠那對獠牙拱起泥土,吃到埋藏在地底的食物,埋藏的很好的花生,紅薯之類的農作物,也逃不過野豬的摧殘。這也是為什麼農民這麼討厭野豬的緣故。

    「砰----」

    江塘還沒說話,莫大栓率先開槍了,只是槍法不准,一槍打在了最早出現的那頭野豬的後腿,不僅沒有將野豬打死,反而激發了它的凶性。大吼一聲,朝著眾人撲來。原本膠著的兩方瞬間交織在了一起。

    村裡的漢子常年在地里勞作,最不缺的就是那一把子力氣。這次挑選出來的二十人,又是村里最強壯的,手上拿著砍刀,朝野豬群砍去。只是野豬的皮厚,他們這些砍傷頂多讓野豬更加瘋狂。

    「別砍背,找機會砍它們的肚子和腦袋。」江塘抽出空來提醒道,他手上也有獵槍,只是現在一群人跟野豬都擠一塊了,他可沒有那麼好的槍法,保證自己不打到人,只能用手上的砍刀。

    江一留躲在樹上,看著越發瘋狂的野豬群,為下面的人捏了一把汗。不過他很快就沒辦法關注別人了,他自己就被一頭小野豬盯上了。

    那頭野豬是野豬群里最小的野豬,不過即便是最小的,也比江一留大了一圈,她注意到了躲在樹上的江一留,圍著大樹轉了一圈,開始不斷用側身撞擊大樹,想把樹上的人給撞下來。

    江一留差點掉下去,緊緊用四肢纏緊樹身,不敢鬆手。

    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這棵樹真的被撞斷了,他不被野豬咬也會被摔死。江一留靜下心來,拿起背上的包裹,趁沒人注意,塞了幾個超市健身器械區的啞鈴進去,抱緊包裹,緊緊盯著樹下,看著野豬再一次朝樹幹撞去,將包裹往下一丟。

    「嘭----」幾十斤的重量,那頭野豬的腦袋頓時就被砸的稀爛,身子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眼前的危機總算解決了。

    「砰----砰----砰----」還沒等江一留鬆口氣,就被接連的槍聲震驚,轉頭朝大人和野豬群搏鬥的地方看去。

    霍武半蹲在地上,拿著獵槍,毫不猶豫的朝著人群和野豬膠著的方向開槍,眼神堅毅。隨著槍響,一頭頭野豬趴倒在地上,沒有一絲動靜。

    微皺的眉頭,緊閉的雙唇,江一留趴在樹上,只能看見他沒被帽檐遮住的刀削般的下顎。看著他果決的動作,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簡直就是神槍手啊。

    江塘眼睛一亮,從莫大栓手裡搶過他的獵槍,連帶自己的,全往霍武的方向拋去。霍武用光自己的子彈,拿起江塘拋過來的獵槍,接著朝野豬群射去。

    幾乎每一聲槍響,就會有一頭野豬倒下。等槍聲停下,周圍已經沒有一頭會喘氣的野豬了。

    眾人面面相覷,看了看手上毫無用武之地的砍刀,又看了看倒了一地的野豬屍首,說好的打野豬呢,他們到底是幹啥來了。

    「好你小子,不愧是當過兵的,這槍法就是和我們不一樣。」江塘率先打破這沉寂的氛圍,笑著走近霍武,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所有人如夢初醒,看著站起身的霍武,那眼神已經不是狂熱可以形容的了。他們壓根就沒有想過,這個一直埋頭在地里幹活的男人,上山以後也沉默寡言的男人,居然會給他們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毫髮無傷,他們就收穫了一整個野豬群,這簡直就像在做夢一樣。

    這些人中,最開心的就要數江大海了,原先自家兒子這段日子每天早早起床鍛鍊,他還有些心疼,可現在看到霍武的本事,恨不得直接將兒子塞他懷裡。小寶要是能從霍武身上學到點本事,以後部隊招兵,進去不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了。

    江大海嘿嘿笑著,似乎已經看到自家寶貝兒子,一路從小兵到營長,走向人生巔峰的場景了,看著霍武的眼神,冒著熊熊火光。

    誒,怎麼前些天就讓他們搬回牲畜棚了吶,江大海毀的腸子都青了,心裡想著,下山以後,他可得看著點小寶,這麼好的晨間鍛鍊,可得讓他好好堅持下去。

    地面上的威脅已經沒有了,江一留抱著樹幹,從樹上爬了下來。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壓在野豬頭上的包裹里的啞鈴收了回去,又隨手從身邊撿了幾塊石頭塞進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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