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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18:16 作者: 打字機N號
    阮阮看自己惹了笑話,急忙將整個身子都縮到被窩裡,江一留怕她悶著,急忙幫她把被子掀開些,露出她的小腦袋。

    阮阮紅著臉,乖巧地笑了笑。她從小就在南方長大,睡得一直都是木床,後來再大點,港城的二爺爺托人給她送了一個叫席夢思的床墊子過來,那個彈簧墊可軟了,睡著再舒服不過了。

    阮阮的眼神有些暗淡,她最喜歡的床墊子就在他們來這的前幾天被一群衝進家裡的陌生人給燒了,她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要燒阮阮的東西,可是大武叔叔抱著她,不讓她過去阻止。

    江大妮沒有預料到會多出來一個小姑娘,這樣一來,家裡的被子就不夠了,現在家裡多出的那幾條被子都被送去了隔壁房間。

    江大妮想了想,乾脆讓弟弟和四妹去擠一條被子,阮阮是客人,而且又是個小姑娘,總不能讓她和弟弟擠一個被窩吧。

    江一留也沒反對,左右自己和四姐都是奶娃娃。阮阮窩在被窩裡,只露出一個小腦袋,看著江一留和江大姐,嘴唇微動,最後還是沒開口。

    炕火燒的很足,暖烘烘的,伴隨著屋外的陣陣寒風和隔壁小聲的說話聲,幾人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天蒙蒙亮,江一留就被屋外的響動聲吵醒,迷迷糊糊摸了摸身旁的位置,早就沒有人了。江一留瞬間清醒過來,這麼早,四姐這是去哪了。

    原來四妮早在大妮幾個起床的時候就醒了,連帶著一起醒的還有睡眠很淺的阮阮,大妮忙著帶兩個妹妹去割豬糙,就拜託最小的四妮照看著些阮阮。

    「一留最懶了,總是賴床,二姐說一留是小懶豬。」才一會的功夫,在江一留不知道的情況下,四妮就和阮阮好的像連體嬰似得了,指著剛剛醒過來的江一留對著阮阮說到。

    這個新來的小妹妹嬌嬌軟軟的,四妮覺得,從這個妹妹身上,自己終於找到了做姐姐的感覺,毫不吝嗇地在她面前揭自己弟弟的短。完全忘記了,以前她也是借弟弟的光,跟著賴床的那一個。

    阮阮看了一眼江一留,軟軟地說到:「一留哥哥很厲害的。」想替江一留平反。

    江一留才不和四姐計較,從被窩裡鑽出來,拿起炕頭的衣服穿了起來。

    「奶還在做早飯,你這麼早起床做什麼?」四妮拉著阮阮玩挑花繩,看弟弟這麼早起床,奇怪地問道。

    「沒事,我就出去看看。」江一留沒解釋,他只是聽到外面好像有練武的聲音,想到剛剛住進來的霍武,這才起了心思,想看看霍武的實力。

    小院裡,寒風陣陣,一個光著膀子,滿身結實肌肉的男人在那裡打著軍拳,每個動作虎虎生威,一拳揮出,仿佛帶著一股疾風,站在門口看著的江一留眼神越來越亮,看著霍武的眼神,仿佛盯上了一塊大肥肉。

    第27章 習武

    早在江一留剛剛靠近的時候, 霍武就已經發現了,只是他有習慣, 不完整的打完一套拳法不會停下來, 即便那小鬼的小眼神再灼熱, 霍武都按照自己的頻率, 將拳法打完。

    這一套拳法,整整打了小半個時辰, 等霍武的最後一個動作完畢,整個身上已經泛起一層薄薄的汗珠。

    江一留十分上道的將手上的毛巾遞過去:「大武叔,先擦擦汗,這麼冷的天, 要是著涼就不好了。」

    霍武從他手上接過毛巾,糙糙的擦掉身上的汗水, 將掛在院子的晾衣繩上的衣服拿下來, 快速地套在身上, 三兩下功夫, 衣服就穿好了。

    他一直沒有開口, 想看看這個殷勤的小鬼在打什麼主意。

    昨個,他對他可沒有這麼熱情,別以為他沒發現,這個小鬼剛見到他們幾人時眼裡的打量和探究。據他觀察,江家的其他人可沒這個心眼,也不知道這一家的老實人里怎麼就出這麼精怪的一個小子。

    「大武叔,你剛剛練得是什麼功夫。」江一留像一條小尾巴似的跟在霍武身後, 裝做不經意地問道。

    霍武瞭然,這是想跟他學功夫啊。他的眼神從江一留身上划過,隨即閃過一絲失望。

    身板太弱,才入深秋就穿的跟個球似的,這就說明了他體質虛寒,看他那小胳膊就比麻杆再粗點,細皮嫩肉的,這種體格,可學不來他的拳法。

    江一留沒看到霍武眼裡一閃而過的失望,探究地問道:「大武叔,你那拳法我可以學嗎?」小眼亮晶晶的,充滿了希冀。

    他也不求能練得和霍武一樣厲害,只要能鍛鍊好身體就成。江一留苦笑著看著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身板,作為一個胸懷大志的人,可不能被身體給拖累了。更何況習武也是一種優勢,以後出去闖蕩遇上什麼麻煩,好歹還能有個抵抗之力。

    霍武沒有明確回答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在江一留以為這是霍武的拒絕時,前方傳來霍武的聲音:「明早五點起床和我去跑步,你要是能堅持兩個月,我就教你打拳。」

    在霍武看來,江一留雖然比同齡人更沉穩些,可是畢竟是被江家人當寶貝寵著的,他的這個要求,那小鬼恐怕根本就堅持不下去,這樣一來,也算是變相的拒絕了。

    他和阮叔還得在青山村待下去,江家的態度尤其重要,他還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而和江家人產生什麼隔閡。

    「你覺得這小子怎麼樣?」

    霍武走進他們幾人現在住的那間屋子,阮援疆和白昉丘就站在小窗旁看著院子裡的那一幕,見到霍武進來,笑著問道。

    霍武搖搖頭:「身子骨不行,恐怕就是小孩子一時興起,堅持不了幾天。」

    不是霍武看不起他,而是他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些,五歲的孩子,總是惰性大於自制力的,霍武的教學方式,連他手下的兵都吃不消,他可不信那個小毛頭就能撐下來。

    「我跟你打個賭如何。」白昉丘笑著摘下眼鏡,小心地擦著有些起霧的鏡片。這個小地方可配不了眼鏡,平日裡得更愛護些使用。

    霍武有些好奇,難不成白叔覺得那小子能堅持下去?

    「賭什麼?」霍武試探地問道,他知道白叔看人厲害,可沒準也有走眼的一天不是。

    「就賭你行禮里的那幾包煙。」白昉丘笑的像個成精的老狐狸,別以為藏得深了他就不知道,昨個霍武整東西的時候露出來的那一角,早讓老頭子看見了。

    霍武急忙走到炕頭翻開自己的包裹,見到那寶貝還完好無損,鬆了一口氣,對著白昉丘沒好氣地說到:「白叔,昨個晚上不是你自己說抽菸不好嗎,怎麼現在又惦記上了我這幾包煙。」

    霍武菸癮不大,只是平日裡心情煩躁的時候喜歡抽根煙,現在買煙都得要票了,這幾包煙還是臨走的時候,以前他手下幾個兵東拼西湊送給他的。

    白昉丘嘿嘿地笑了幾聲:「老頭子別的愛好沒有,就愛抽幾口,我都這把歲數了,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蹬腿了,當然是趁能享受的時候享受一把了。」

    這鄉下地方的土煙太辣,他昨個一家在江老頭那聞過,那味道他可吃不消,霍武包里那幾包煙就不一樣了,憑他多年抽菸的經驗,那幾包煙可不是戰鬥牌或是大前門那種普通的香菸,而是專供市里省里領導的牡丹牌,這個牌子的煙又柔又綿,就適合他這個年紀的老頭子。

    也不知道這好東西,他從哪搞來的。

    他眯著眼睛,眼角的皺紋皺在一塊,看著霍武的眼神不懷好意:「難不成,你是不敢和老頭子賭這一把?」

    霍武明知道這是激將法,但還就是受不了白老頭那語氣,看了看手上的幾包煙,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

    白老頭看他意動,乾脆又添了一把火:「我看你手上有四包煙吧,老頭子也不多要,就賭兩包,我要是輸了,就把我珍藏的酒票給你,趕明讓大海去縣城的時候換酒回來。你想想,酒不比煙差吧,而且就算你輸了,你還有兩包煙吶,而且還多了個好徒弟,小小年紀就有那韌性,將來的成就,並不在你之下。」

    有酒!霍武的神情越來越鬆動,香菸這東西他是可又可無的,可酒就不一樣了,無論品質好壞,只要夠勁就行。霍武想著似乎一切條件都有利於自己,看了看白老頭,咬咬牙,點頭答應下來。

    剛剛一直作壁上觀的阮援疆看兩人商討完賭注,樂呵呵地也湊上來一腳:「大武啊,你這不是還剩兩包煙嗎,要不,老頭子也和你賭一把?」

    那表情,簡直就在說霍武輸定了。

    怎麼,難不成阮叔也覺得那小子能堅持下去?霍武看著這兩個吃定他了的老人,心裡想著,接下去絕對不能讓那小鬼好過,他就不信了,那小鬼真能堅持下來。

    阮援疆和白昉丘相視一笑,那神情只有兩人自己才懂。

    回屋的江一留打了一個噴嚏,想著該不會又要感冒了吧,急忙給自己又添了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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