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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34

2023-10-02 05:16:36 作者: 寧心鎖
    第一百一十三章 廢后難寵34

    見狀,榮昌略一思忖,忙道:

    「王妃留步!」

    腳步微頓,端木暄轉身望向榮昌。

    微微一笑,榮昌道:「王妃稍等片刻,奴才這就進去與王爺稟報。」

    「嗯!」

    聳眉,輕笑,端木暄輕嗯一聲。

    片刻,榮昌自御書房出來。

    在端木暄跟前躬身立定,榮昌道:「王爺說還有些事情要議,若王妃不困,可到偏房暫等。」

    「好!」

    微微頷首,端木暄對迎霜笑笑,兩人一起隨榮昌前往偏房。

    偏房,位於御書房內側,與之只隔著一道雕花錦窗。

    透過錦窗的鐫格,可清晰的看到御書房內的情景。

    自然,裡面說話的聲音,也可清晰傳入。

    與端木暄搬來把椅子,又奉上一杯清茶,榮昌便返回御書房。

    與迎霜對視一眼,端木暄欣然起身,來到錦窗前,並透著薄薄的紗窗,向御書房內望去。

    御書房內,赫連煦面色冷沉,似是正與下方的臣子爭執著什麼。

    在御案下方,此刻,共立有五人。

    他們之中,端木暄只識得兩個。

    他們,一個是禁軍首領杜奎,另外一個,則是在南陵時,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阮浩然。

    他們之中,有個上了年紀的,與阮浩然長的有幾分相似。

    想來,該是赫赫有名的左相——阮培忠!

    至於其他兩人……

    雙眉,微微皺起,端木暄確實不認得。

    邊上,迎霜見端木暄皺眉的樣子,不禁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視線,在掃過杜奎的時候,迎霜眉心一皺,繼而冷冷一笑。

    原來,他也是昶王的人。

    可惜,他藏的太深。

    赫連颺在位的時候,未曾發現他的反叛之心。

    「禁軍首領杜奎身前那個年長些的,是左相阮培忠,他身邊的人王妃該是認識的,是驃騎大將軍阮浩然,至於後面這兩位,一位是主管財政賦稅的戶部侍郎,另外一位,則是興管水利的工部侍郎!」

    過去,迎霜在赫連颺身邊侍候。

    與在太后身邊的端木暄不同,她更有機會接觸到朝中重臣。

    而且,以前,她的父親,也曾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微微一怔,端木暄抬眸看了迎霜一眼。

    而此刻,迎霜已然低垂下頭。

    大約猜到迎霜此刻在定是心懷感傷的。

    眉心幾不可見的一顰,端木暄在心底輕輕一嘆,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御書房裡。

    御案前,赫連煦正襟危坐,睥睨下方五人,面色冷凝。

    如今,天下大定。

    他首先要做的,便是如何安撫災民。

    方才,他便是因此,與戶部和工部兩位侍郎動了怒!

    新帝登基,讓百姓安居樂業,是首要之舉。

    但,若要治理南方旱澇,便一定要在災區興修水利工程,可戶部侍郎回他的,卻只有兩個字,那便是——沒錢!

    過去,在先皇治下,朝中國庫充盈。

    如今赫連颺才當了六年皇帝,何以將國庫里的銀兩,通通的都給敗光了?

    面對赫連煦怒火,戶部侍郎忙掀起袍襟,跪落在地,一連委屈苦惱的稟道:「今年之後,為儲備軍資,皇……寧王動用了國庫大筆儲銀,此刻,國庫之中,當真是拿不出銀子的。」

    聞言,端木暄黛眉輕皺,若有所思的看向迎霜。

    以前,她曾聽迎霜說過,即便身為皇上,有的時候,也不能隨便動用國庫的儲銀。

    可眼下,戶部侍郎卻說,在兩軍對壘時,那些儲銀早已被用作軍資。

    這裡面,明顯該是有些貓膩的。

    但他既是這麼說了,那麼,這筆儲銀,即便是追查到赫連颺身上,也只能不了了之。

    畢竟,仗,已經打過了。

    期間耗損的財力物力數不勝數,根本就無從查起。

    輕抬臻首,對上端木暄疑惑的眸子,迎霜苦笑了下。

    她知道,端木暄在疑惑什麼。

    雙唇緊緊抿起,她無奈低嘆道:「如天下人共知的,先皇……並未將皇位傳給他,而他,之所以能夠登基稱帝,其中,根本是提前將國庫里的儲銀許了人,以此來換得朝中重臣的擁立。」

    聞言,端木暄微微釋然。

    為了登上皇位,赫連颺將國庫里的銀兩,分給了擁立他的朝廷重臣。

    而在他任內,朝廷若要用銀子,除了每年賦稅所得,便只能去跟商人們去借。

    是以,才會有了堂堂一國之君,跟天下第一首富借錢的尷尬境遇。

    想來,這皇上,雖是萬人之上。

    有的時候,卻也是不好當的。

    在端木暄暗暗腹誹之際,御書房內,戶部侍郎和工部侍郎雙雙告退。

    隨即,阮培忠又打發走了進軍首領杜奎。

    一時間,房內,便只有阮氏父子和赫連煦三人。

    唇角,輕輕一勾。

    端木暄大約猜到,此刻他們三人要討論的話題為何了!

    「王爺……」

    輕咳一聲,打破沉寂,阮培忠對赫連煦躬了躬身,卻不曾言語。

    見狀,赫連煦也不著急,只輕輕端起茶盞,無比悠閒的淺啜一口:「折騰了整整一日,合著左相也該累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爺……」

    再次開口,阮培忠老眉深皺:「如今天下大定,朝中之事今晚也商議的七七八八,關於皇后之位……」

    唇角輕翹,偏房內的端木暄不禁莞爾。

    果然讓她猜對了。

    不過……

    她和他,可是有約在先的。

    雖然她並不稀罕皇后之位,但卻也不想讓阮寒兒去坐。

    思緒至此,她不禁輕咳一聲!

    劍眉微攏,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赫連煦的視線,輕飄飄的掃過偏房方向。

    「本王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此事,乃是後宮之事,需本王先跟太后議過,方可做出決定!」模稜兩可的微微一哼,他看向阮培忠。

    他,並非是卸磨殺驢。

    只是,阮家如今手掌重兵,勢力已然太大。

    那皇后之位,他並沒打算給阮寒兒,更不可能給阮寒兒。

    聽他此言,偏房裡的端木暄眉腳輕動。

    心下,思緒連連。

    她篤定,阮培忠此刻得不到準話,定不會死心。

    果然,如她所料!

    微微抬眸,阮培忠的臉色,已然發生了幾分變化。

    朝著偏房方向微微側目,他原本緊皺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些。

    再次垂首,他暗地裡拉著阮浩然一把,低聲說道:「此事非同小可,還請王爺謹慎斟酌!」

    邊上,阮浩然一直立而不語。

    這會兒被自己的父親一拉,忙也跟著垂眸拱手道:「還請王爺謹慎斟酌!」

    見此情景,端木暄不禁微微一哂!

    他們父子,表面上,是在請求赫連煦。

    實則看似請求,卻蘊著濃濃的逼迫之意。

    但,依著她對赫連煦的了解。

    這樣,不但不能逼他就範,只能適得其反,會讓赫連煦心生反感。

    唇角,輕輕一勾。

    這個話題,端木暄已然沒有心情再繼續聽下去。

    「走吧!」

    與迎霜相視一笑,端木暄悠悠轉身,手撫肚子,作勢便要向外走去。

    「王妃不想聽聽結果了麼?」

    狐疑著,迎霜急行幾步,儘量壓低聲音,輕輕問著。

    淡淡一笑,端木暄道:「即便你我再聽下去,只怕這個問題,在今夜也不會有結果。」

    出門之時,恰逢榮昌過來。

    見端木暄要走,榮昌恭敬問道:「王妃不等王爺了?」

    「嗯……」

    長長的應了一聲,端木暄垂首笑看著自己的肚子:「如今我這身子重了,再經不起像以前那麼折騰了。」

    「那……奴才送王妃回去歇著。」

    抬手,榮昌作勢要送端木暄回去。

    從南陵到京城,一路上,他隨侍端木暄左右。

    莫說身懷六甲的端木暄會累。

    就連身為男人的他,都有些吃不消呢!

    榮昌要送,端木暄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伸手,搭在他的腕上,她回頭望了眼迎霜,抬步向外走去。

    幽暗冗長的甬道上,端木暄一步步的向前走著。

    氣氛,稍顯冷凝。

    她微微側目,看著榮昌:「王爺可說過,府里的內眷何時入宮?」

    恭謹的笑著,榮昌回道:「待明日王爺上過早朝,定了登基之日,奴才會先去請了太后懿旨,再著手接府中內眷進宮。」

    「如此甚好……」

    輕輕點頭,端木暄不再言語。

    不遠處,有個小太監一路碎跑而來。

    微微蹙眉,端木暄腳步微頓。

    榮昌見狀,不由輕斥出聲:「哪裡的奴才,如此冒冒失失的,不知在翌庭宮內不得疾行麼?」

    被他一嗓子嚇得渾身一哆嗦,那名小太監停下腳步,怯生生的抬眸看向榮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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