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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0:36:53 作者: 清韻小屍
    林霜亭的目光如同寒冰一般冷漠無情:「我察覺到情況不對,親口問的她,我是一位同情她遭遇的校醫,又是她曾經的學生,她對我毫無防備,甚至她問我應該怎麼做。我藉此接近她,安撫她,試圖操控她的情緒,讓她放棄那些調查。可她只是情緒變得不太穩定,依然堅定自己的想法。最後,我下了決定,一定得除掉她。」

    說到這裡,林霜亭低下頭去,整理著畫架下面的筆:「還好,陶老師並不知道,尹安然也是計劃其中的一環。作為你母親的助手,他很方便就拿到了她寫在課表紙上的簽名,我們把表頭裁去,偽造了一封遺書,自述她因為不堪別人對她的猜忌而自殺。雖然對你戀戀不捨,但是最終決定去死。」

    「我們做好了準備,尹安然就把她騙到了天台上,把她推了下去。我再以搶救的校醫身份出現,破壞掉所有痕跡,把那封沾血的遺書,塞到她的口袋裡。」

    暗室里,林霜亭坐在那些蠟像之前,聲音輕緩。

    「她摔下來的時候,還沒有死,她是有意識的。我撫著她的胸口,叫著她的名字,鼓勵著她。假裝給她做人工呼吸。」

    陰暗的畫室里,林霜亭低頭,似乎在回憶著那一幕。

    「其實我沒有把空氣送進去,那更像是在親吻她,我觸碰到她有些冷的嘴唇,用手把斷裂的肋骨一下一下壓入她的肺部……」

    「她那時候應該明白過來了,就那麼躺在地上,呆呆地看著我。血從她的嘴角不斷流出來,明明她是將死之人,眼神里卻有一種憐憫,仿佛可憐得要死的人是我。」

    「她像是一個沾了血的天使。把我襯托得像是個演技拙劣的小丑,或者是一個怪物。我……甚至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林霜亭說著這一切,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仿佛手上還沾染著女人的血,怎麼洗也洗不掉。

    時隔多年,洛思微終於了解到了母親去世的真相。

    她感覺到一股冷意從胸口蔓延而出,流向四肢,光聽這些描述,她仿佛也這樣死了一次。

    事實比她當初預想得還要更加殘忍,更加可怕。

    林霜亭停頓了片刻才緩過神來。

    他用手拂去了一旁畫架上的灰塵:「在殺掉她以後,我也得到了報應。本來目睹了我母親的死亡,我又是個醫生,看到過很多人死去,我覺得自己已經鐵石心腸。可是我沒有想到,她的死亡對我的影響會那麼大。在殺死了你母親以後。我開始變得心神不寧,無法入睡,更加沒法專注做事,無法畫畫。我一旦拿起畫筆,就會想起陶老師,可是我回頭,卻發現自己的身後空空如也。」

    「這種感覺快要把我折磨瘋了。直到有一次,我去呂明泗那裡,他剛剛殺死一個女人,把她打扮好,放在一張椅子上。我坐在旁邊畫了一會速寫。當我回頭看到那具屍體時,我的空虛感……消失了……」

    洛思微問:「所以,你就開始殺害那些女人?」

    林霜亭道:「大部分是呂明泗殺的,他是個天生的變態。不過,她們都是我親自挑選的,每一個人,我按照我記憶中你母親的樣子來挑選那些女人。然後在她們的面前,畫下一張張地獄變。」

    洛思微明白了,她為什麼看著那些女人時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與其說她們像長大的她,不如說她們像是年輕時的母親。

    林霜亭繼續說著:「你在高中時舉報了燕燁然吧?你這樣的舉動,險些破壞了我的整盤棋。還好,後來燕燁然沒敢說出更多的事,慕悅心也非常配合,蠟像師計劃才能如期進行。我開始並沒有關注到你的存在。可是後來,我進入看守所工作時,無意之間知道了你所做的事。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可能早晚有一天,會查到這些事,你是一個巨大的隱患,我必須要除掉你。」

    「可當你躺在那張椅子上時。我卻忽然發現,你長得實在是太像你的母親了。甚至,你比她還要年輕美麗。那一瞬間我就意識到了贗品和真品的區別。」

    林霜亭說到這裡側了頭,神往地望向身旁的洛思微,他的臉色有一種病態的蒼白,眼神之中有無盡的痴迷,語速很慢像是在表述深情:「可是,你太稚嫩了,還不成熟,我忍下了自己的欲望,才停下了裝置。你是被警方救了,那也是因為我放過了你。」

    洛思微在記憶的深處喚醒了一些片段,她躺在床上,而林霜亭俯視著她:「我們在那時就見過面了。」

    林霜亭點了點頭:「後來,我給你輸入了大量的麻醉劑,導致你失去了短期的記憶。警方的人來營救你,我把呂明泗留給了他們。那些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

    他抬眼凝望著洛思微,就像是野獸緊盯著自己的獵物:「我想,想要製作一件完美的藝術品需要足夠時間,我還可以等,等你再長大一點。我讓慕悅心潛伏在你的周圍,我自己也慢慢通過工作關係認識了你。」

    「你比我想像之中,還要有趣,比我期待得還要正義勇敢。那段時候,我每天都在期盼著你把犯人帶過來,我經常會看著你的微信,想像著和你說話。有時候下班早,我甚至會到市局門口,你住的小區門口,等著你……」

    洛思微聽著這些,心臟怦怦跳著,呼吸急促。

    原來危險的感覺並不是她的幻覺,那些都源自於眼前的這個男人。如果不是遲離在她的身旁,她可能早就陷入了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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