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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13:05 作者: 有詩無酒
    沈念和祈寒聞言眼中同時露出疑惑之色,但很快掩飾好,應下了。

    接著沈老突然虛弱地問:「你們的……結婚戒指呢……」

    沈念一愣,這些天他為照顧爺爺,整日在公司和醫院間奔波,太過忙碌,竟將戴戒指這件事給忘記了。

    祈寒見狀急忙補救,摘下脖子上一直佩戴的黑色掛繩,將繩端懸掛的戒指放到沈老手中:「爺爺,都戴著呢。」

    過了一會,沈老睜眼看向自己的孫子,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私下簽了協議……如果實在……覺得為難自己……必須半年之後……才可以分開……」

    「知道了爺爺。」沈念低頭回答。

    「爺爺,我會履行諾言。」祈寒跟著鄭重回答,攥緊掛繩上的戒指。

    沈老再次閉上眼睛,半晌疲憊地說:「出去吧……」

    兩人出門便看到病房外站著沈念的父親和他的妻兒。

    沈宏睿最近每天這個時間都來看沈老,沈念已經多次與他碰面。

    他對沈宏睿採取無視的態度,對方也不主動與他說話,父子兩個基本形同陌路,完全不干涉對方。

    但這是祈寒第一次見到沈宏睿,沈念冷冰冰地對他介紹了自己父親一家人。

    在這種十分尷尬的情境下,祈寒仍恭敬地喊了一聲:「爸,劉阿姨。」

    沈宏睿久居上位,氣場強大,應了一聲,推了推眼鏡背過手,似乎在審視祈寒。

    旁邊他的現任妻子劉曉是個看起來很溫柔的中年女人,也微笑著點了點頭。

    沈念面無表情地操縱輪椅離開,祈寒急忙說了聲抱歉,跟了過去。

    兩人在角落裡看著沈宏睿一家和沈念姑姑一家先後被叫進病房。

    走廊中的人少了,坐在輪椅上一直在閉目休息的沈念突然淡淡地開口問祁寒:「爺爺跟你有過什麼承諾?」

    祈寒聞言意外地轉過頭,猶豫再三,將與沈老初次見面時說的話講了出來:「爺爺說我們兩個有機緣,希望我能幫你解開心結,讓你重新站起來。」

    沈念聽後,放在腿上的雙手漸漸握成拳,半晌又無力地鬆開,疲憊而無奈地說:「這些日子,爺爺不只一次叮囑我要認真配合醫生治療。」

    「他一直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我重新走路,十一年了,我沒能做到。」沈念說著露出自責的神情。

    祈寒很想起身給他一個長久而溫暖的擁抱。

    但他知道強大如沈念是不需要這些的,這不是平日裡他們爭吵挑釁或者你來我往過招。

    於是他只能拍拍沈念的肩膀,儘量克制地安慰他:「這不是你的錯。」

    祁寒還欲說話,見幾個人越過保鏢,向沈老的病房走來。

    沈念眼中露出顯而易見的厭惡之色,沒有過去打招呼的意思,祁寒猜想這幾人應該是沈念的大伯一家。

    果然,為首的男人主動走過來,帶著幾分刻意的討好問沈念:「小念,這位就是你的同性朋友吧,也不說給大伯父介紹一下。」

    沈念陰沉著臉說:「沒必要。」

    大伯父面露尷尬,猶豫了一下,主動對祁寒說:「我是沈念的大伯,沈宏承。」

    祁寒不清楚狀況,作為小輩卻不敢怠慢,急忙站起來說:「大伯好,我是祁寒。」

    沈宏承和善地點點頭,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誇讚:「不錯,是個好孩子。」

    沈念聞言皺起眉頭,正想要說話,病房門打開了,沈宏睿和沈念姑姑兩家人走出來,見到沈宏承,讓他獨自進去。

    沈宏承離開,沈念低聲提醒祁寒:「不要和大伯父走得太近。」

    祁寒原本對沈宏承的第一印象還不錯,覺得這位大伯父除了行為有些不符合沈氏長子的身份外,為人還算隨和,因此看向沈念的目光有些好奇,小聲問:「為什麼?」

    沈念沒有回答。

    就在這時,病房裡的護理人員突然推門而出,走廊中人循聲望去,聽到他說:「沈老過世了。」

    幾家人匆匆湧進病房。

    祁寒聞言猛地一驚,心想沈老剛才還好好的,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他急忙轉頭去看沈念,見沈念坐在輪椅上,看似一如既往沉穩,握緊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祁寒有一瞬間心疼。

    他起身推動輪椅,對沈念說:「咱們去見爺爺最後一面吧。」

    眾人聚集在病房內,一直守在附近的律師趕來宣讀了沈老遺囑。

    祁寒發現沈念所得是所有孫輩中最多的,而沈宏承作為沈老長子,分得的遺產除一部分沈氏集團的股份外,一家所得還不如沈念的姑姑。

    他望過去,沈宏承本人沒什麼反應,他的妻兒臉上卻都露出不甘神色。

    祁寒默默地想,看來沈家這樣的豪門也不像表面上那麼和諧,多得是見不得人的辛秘。

    從病房中出來,心思各異、有喜有憂的沈家人開始著手料理喪事。

    祁寒作為沈念的丈夫跟著分了一筆不大不小的財產,雖然他不缺這些,但被沈念的堂姐怨忿地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好像不受歡迎。

    他有意識避開沈家晚輩,打算去走廊盡頭的樓梯間抽根煙,推門恰巧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恭敬地在跟沈宏承匯報事情。

    兩人望過來,祁寒面不改色地解釋:「抱歉大伯,不知道你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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