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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12:40 作者: 翡冷萃
    「可能是因為越先生名下股權複雜, 最近子公司又有成衣線計劃上市,所以越氏法務比較謹慎, 這個人之常情, 可以理解,再加上我們這邊列出來的清單里,很多東西都沒有, 最近一直在就這個問題見面。」

    離婚一般都會涉及到財產分割,雙方都有向法院提交對方財產的義務。

    但需要舉證的是共同財產,而江明月與越仲山的婚前協議里,早就寫的明明白白,現在他與越仲山離婚,除了那筆不可撤銷的信託之外,牽扯幾乎為零。

    越仲山的股權再複雜,還有多少人為他代理持股,跟江明月都是沒關係的,原本就不是江明月的,總不會因為少列出來而少分錢。

    這一點律師也不會不清楚,但律師更清楚,無論這件事再怎麼拖延,就算越仲山那邊一個包一輛車地單拎出來一次新增一條,也總有辦完的那一天,他不至於還要在江明月面前抱怨什麼。

    江明月倒也聽出了大概的意思,對律師說了句辛苦。

    他下午回學校走流程銷假,在實驗室留了兩個小時,跟同學一起出校門,邊走邊聊,等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對面小區的樓下。

    零零總總加起來,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在這裡住,從秋到冬的變化十分明顯,榕樹葉全光了,只剩下四季常青的松柏。

    他想起越仲山的奶奶說,今年年頭很不好,越家老宅的桑葚和葡萄還不是一點不管的,有人時不時地照料,最後結果仍是不多,且又酸又澀,江明月就還是沒吃到。

    二十二樓的老太太從電梯裡出來,看他愣著,跟他打招呼,說好長時間沒看見他,前兩天問越仲山,才知道他跟老師去了外地。

    江明月跟她說了幾句話,自己在單元樓門前站了一小會兒,也就走了。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他看了會兒考研單詞,發現有不少已經沒什麼印象,時間也還早,於是又起來,到書房去坐著正經學習。

    這房子是江明楷的,不知道哪年月收拾在手裡,跟附近的新小區比起來,是有些舊了,但房子本身很好,採光和隔音甚至都趕超有些新房。

    格局也好,十幾二十年前的設計,還分了書房出來,又因為這間離學校最近,江明楷就給了他鑰匙。

    江明月沒想太多,拿到鑰匙當然準備入住,江明楷也很熱情,不只是指兩個人來幫他,自己也親自到場。

    上樓的時候,江明楷那麼熟,江明月還沒來得及覺得奇怪,就到了地方,接著發現門不是用鑰匙打開,而是江明楷按了門鈴,裡面開了,後面站著逢汀。

    他穿一件黑色的圓領毛衣,跟江明月見他那幾次總穿白襯衣的樣子不太一樣,但人的感覺沒變,可能就是因為年紀小,見誰都笑,有點不露怯的害羞。

    兩人互相笑了笑,江明月被讓進去,看見地上大包小包打包得很整齊,回頭再看逢汀,袖子擼起,手裡還拿一卷寬膠帶,是在整理搬家的模樣。

    他沒來得及說話,江明楷四平八穩在門口一站,眼神繞客廳掃一遍,問:「收拾好沒有。」

    「好了,就是書有點多。」

    江明楷就走進去,一邊隨意看他那兩個沒封口的箱子,都是從裡頭大書柜上搬下來的:「不是讓你等我過來再弄?」

    江明月知道,江明楷這麼說話就是有點不高興了,但逢汀沒有所覺似的,仍然是個笑模樣,靠過去站在他身邊,扭臉看著他說:「我起得早啊,還去買了早飯,給你煎了兩個雞蛋,吃點再搬吧。」

    江明月從學校過來,現在還不到八點,想著早搬完早省事,吃飯就等中午,正好沒吃。

    逢汀說著就朝廚房走,江明楷跟在他後面。

    連同江明楷帶的兩個人,五個人圍著餐桌吃早飯,他們不是第一次跟老闆坐一桌,但以前都是擋酒,吃早餐還是頭一回,兩人吃完了碗一放,說「謝老闆娘招待」,把正吃江明楷挑剩下的蛋清的逢汀鬧了個臉紅。

    他們幹活利索,江明楷也不是干看著,帶上休息,加起來沒幹一小時就弄完了,還順帶打掃了個衛生。

    因為一直有人住著,其實非常乾淨,更沒什麼死角和陳年灰塵,只有搬家製造的一點垃圾,所以也很快。

    剛進門時,江明月恍惚以為自己占了逢汀的地方,又想江明楷怎麼這樣。

    但沒多久,江明楷搬東西的時候嚇唬逢汀要把他的書扔衛生間,才又反應過來,他這個鳩占鵲巢真是占得十分的好。

    知道是江明月搬進來,逢汀走的時候就沒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搬空,窗台上放的一排多肉都留著,怕江明月注意不到,還領著他認了兩個放零食的抽屜。

    一個抽屜里放糖,各式各樣的糖,並沒有多貴,超市里稱斤的地方隨處可見,只是種類多。

    另一個抽屜里放的就比較雜,江明月當天晚上翻著看了看,比較多的是果乾,拿小袋子封著口,抽屜里還有封口器和一卷小袋子。

    他以前不怎麼想得起來吃這個,但逢汀給他留了,晚上看書的時候,就習慣找一小包出來,芒果香蕉獼猴桃和葡萄都有,吃一點,嘴裡是甜的。

    太晚背單詞的效率其實並不高,有困意的時候,已經快要十二點,看看書也沒有翻過幾頁。

    又想著,如果在家裡,不管是江家,還是跟越仲山一起,他可能都沒工夫隨心所欲地熬到這會兒,就突然有了點單身漢的自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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