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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12:40 作者: 翡冷萃
「我沒說分手,只說解決問題才能好好地在一起。」
「解決不了呢?」
江明月一時間沒說話,一點緩衝時間都沒有,越仲山的眼眶就倏得紅了。
江明月沒見他紅過眼睛,整個人看上去不會有誰比他更慘,又凶得可怕,壓抑的聲音也讓江明月發抖。
「你心裡已經認定我改不了,對吧。你想,給了那麼多次機會,我是學不會的,你不想要我了,又怕我發瘋,我推你,摔你手機,你怕了,才說分開一段時間。」
江明月昨天晚上會那麼哭,是因為想明白了兩個人不合適,結果其實很大可能只能是分開。
越仲山倒從這個裡看出一些江明月對他的真心,也覺得諷刺。
「你說我不相信你。」越仲山很低地說,「你露出這種表情,讓我怎麼相信你。」
他的嘴角挑起一點令人心痛的笑容,像很厭煩地看了一眼江明月,扭開了臉:「走吧,趁我沒反悔。但你要知道,這幾天不想見我可以,分手我是不會同意的。」
他用拇指蹭了蹭江明月的臉:「離婚除非我死,否則你想都別想。」
同學剛才就都下了樓,給江明月打電話,江明月沒有再看越仲山的臉,轉身走了。
要在學校安置下來很容易,也沒什麼需要重新習慣的,研究生宿舍一樣是四人間,常住人口加上江明月是三個,其中一個隔三差五還會回家。
他結了婚的事眾所周知,家跟學校只隔一條馬路,這個時候搬出來,隨便一猜就是家庭矛盾,但江明月不說,也就沒人那麼多嘴非要問他。
關係最近的徐婕關心了他兩句,江明月承認是吵了架,徐婕聞言就鬆了口氣,說肯承認有事就不算大事,又說分開冷靜有必要,但時間太長也傷感情,讓他還是要多溝通。
江明月能聽得進去勸,過了那個勁,雖然仍然沒覺得自己搬出來是衝動,但徐婕說傷感情,還是讓他忍不住翻來覆去地想。
他搬出來不長不短也有十幾天,越仲山每天都來,有時候在實驗樓等他,有時候晚了,就送吃的東西到宿舍樓下。
有兩次江明月跟同學在外面吃了回來,事先發了消息,他還是等在院門口的路燈下,不知道站了多久,臉上也沒一點不耐煩。
江明月知道這些都是暫時的,真實的不壓抑的越仲山早就開始抱著他說不滿意和委屈,只要他們翻過這頁,類似的事總會再次上演。可他還是難受。
看到越仲山站在風裡難受,聽到他有些討好和侷促地找話題難受。
想到這個問題無解而難受。
一起住了兩個禮拜,宿舍的同學熟了好多,晚上洗完澡睡下,比他高一級的男生突然說:「江明月,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他沒說話,另一個接著說:「你家那個每天來,要我說的話,認錯態度是放得明明白白,其實我看他那樣還挺可憐……你真不心疼?」
江明月說:「心疼。」
那室友樂了一聲:「心疼就別犟著了唄,你不知道,天天你在前面走,你家那個在後面瞧,簡直是一塊望夫石,你不想說,我們也不問到底什麼事兒,可看你這樣也不像鬧得特別大……不是家暴吧?那哥們兒看著是挺壯的,你倆不在一個量級。」
江明月說:「……不是。」
「不打人,看那樣也不像能說的,就也不語言暴力,剩下的都是小事兒,有問題解決問題,是吧?」
江明月本來沒打算跟人諮詢感情問題,但同齡人的確比較好開口,尤其是晚上躺在床上,燈一關,誰都看不見誰的臉,說出來的話也好像睡一覺就能忘。
江明月掐頭去尾地說了幾句,室友驚奇道:「你倆反過來的啊!」
他問什麼反過來。
「我女朋友啊,現女友,前女友,前前女友,沒有一個不查手機,有光明正大的時候,也有偷偷摸摸的時候,你大大方方給她看是不行的,非得背著你,那種查出來的沒事才叫真沒事。還有管我喝酒吃飯,燒烤攤上有誰必須全說清楚,有時候喝蒙了少說一兩個,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要問為什麼,那就是太愛你,談戀愛裡頭,什麼事兒都能用愛你解釋,這就看你接不接受了。」
江明月說:「其實也不光是這個。」
室友簡單粗暴道:「不管是這個還是那個,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把你看得這麼緊?你說他性格比較謹慎,我覺得其實是把多疑說得好聽了點,其實兩個人在一塊兒,就那麼點事兒,你愛他多一點,或者他愛你多一點,一點沒問題,要多了就有問題,我覺得,與其回回解釋回回吵架,不如多說兩句我愛你,多問幾個蠢問題。」
「這個聽起來沒技術含量,可你經常說嗎?我愛死你了,只愛你一個人,除了你誰都不愛,沒你我就活不了了,說過嗎?談戀愛不能太要臉,一要臉,就端著,端著怎麼過日子?對方一看,這從容不迫的,是壓根沒把我當根蔥,有我沒我一回事,那還怎麼有安全感?」
他說完,宿舍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後自己給自己鼓了鼓掌:「不知道的,還以為婚齡一年的人是我,情感帶師本師。」
江明月跟另一個室友被知識的海洋沖得頭昏腦脹,感情秘籍一通猛灌,不說令他醍醐灌頂,但確實有一些不一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