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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12:40 作者: 翡冷萃
晚上臨近十二點,越仲山才進家門。
傭人都休息了,江明月聽著他的動靜,沒立刻開燈,就出去看,果然喝了酒,還不少。
江明月出去扶他,半路上燈開了,看見門口還有他的司機和秘書。
打發了兩個人先走,江明月把他的手機放在鞋柜上,先幫他松領帶、解襯衣扣子,越仲山果然長出一口氣,看著鬆快了不少,後仰在牆上,抬手讓江明月給他脫外套。
他比江明月高不少,仰頭的動作把一截脖子露出來,江明月抬眼,就看見薄薄的皮膚下鋒利的喉結,偶爾上下滑動,再往上看,眉頭微皺,嘴角平直,帶著酒氣,眉毛和頭髮的顏色都深,臉上輪廓分明,看著很不好相與。
江明月停了停動作,就被他躬身抱住,用力有些收不住,肩窩捂著江明月的口鼻,掙了掙才鬆開一些。
他擼狗似的來回摸江明月的後腦勺:「我回來晚了。」
「沒事兒。」江明月拉著他要回房間,一邊問,「渴不渴,先喝點水。」
「渴。」越仲山不太想動,還在牆根那兒賴著,摟著江明月說廢話,「你給我倒?」
江明月道:「我給你倒。」
越仲山沒說話,江明月又拽了他一把,越仲山叫了聲:「老婆。」說:「難受。」
江明月就看出他醉是真醉了,但沒那麼厲害。
但他沒計較,拍了拍越仲山的背,仍然好脾氣道:「回床上躺著,就不難受了。」
兩人磨磨蹭蹭,江明月好話說不停,才算把越仲山哄回臥室,又打電話給住家的阿姨,麻煩她起來煮一點醒酒湯。
越仲山的衣服被他脫完了,還要換內褲,江明月說明天再換,越仲山不依,自己面朝下拽了一半,像個暴露狂,江明月只好找一條乾淨的,拖著他死沉的兩條腿,給他穿好了。
阿姨從傭人房那邊過來,煮醒酒湯的全程就聽主臥里官司不斷,知道裡面的年輕夫夫大概什麼情況,送到房間門口也離了三步遠,江明月出來拿,垂著眼沒往裡看,但很有經驗地低聲對江明月說:「折騰得動,就不是醉得什麼都不知道……不能太慣著,要不然,回回這樣,你有的哄。」
江明月也笑,悄沒聲地點點頭,看她出了這邊,回了自己房間。
他倒沒覺得越仲山折騰,也看出他是真難受,只不過這點難受在清醒的時候不會讓他老婆老婆地叫。
伺候大爺喝了水喝了湯,再給擦臉擦手擦腳,大爺不讓江明月去放碗,要馬上抱著睡覺,江明月就上床。
身上貼過來一個火爐,呼出的氣都是燙人的,江明月被他抱得有點不好呼吸,但沒怎麼掙,只想著他喝了解酒的東西過會兒能好受一些。
「怎么喝這麼多啊?」江明月捏一捏他硬硬的耳骨,「真有人灌你?」
越仲山道:「沒人灌。」
江明月也明白了,沒人灌也得喝。
別人是來給越仲廉投錢,要借別人的雞生自己的蛋,越仲山既然是替越仲廉做人情,就不能還是端著他那個越總的譜。別人敬他,他得自己放下架子。
他的親情淡薄,爹媽都沒放在心上,爺爺奶奶那邊的好看,有八分是為了場面,只有兩分落在血緣,其他堂弟堂妹都是從童年開始就沒好臉,長大了也不會親近。
只有越仲廉,小時候跟著爸媽在南邊兒,倒少了跟他剛進越家時的鬥爭。
小時候沒有仇,大了又在一塊共事,越仲廉分得清輕重,不會幹沒規矩的事,時間長了,越仲山其實是肯認他這個弟弟。
江明月摸完耳朵摸頭髮,越仲山被擺弄著很願意,江明月不摸了,還拱了拱,嘴裡說著要他的手。
江明月就又有一下沒一下地拍他的背。
越仲山從嗓子裡滾出一聲含混的笑:「老婆怎麼這麼好。」
江明月逗他似的說:「不知道啊,你命好吧。」
越仲山卻很同意:「命好,我命好。」
「老婆愛不愛我。」
「愛。」
「只愛我?」
江明月複讀機似的:「只愛你。」
半晌,越仲山咕噥了句什麼,聽著是在罵人,還有魏東東的名字。
江明月閉眼裝睡,但他說著,似乎是想親江明月,但準頭不太對,就把鼻樑在江明月額頭上磕了一下,嘴裡一疊聲喊疼,倒把江明月逗笑了,給他揉著鼻樑骨問:「還疼不疼?」
越仲山委屈地「嗯」,說:「疼。」
「給你揉。」江明月哄,「你也消停一會兒,睡覺,睡著就舒服了。」
可越仲山應了住家阿姨的話,哪裡會肯消停,越哄越來勁。
江明月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他粗重地喘,只是不肯睡,問江明月怎麼這麼好啊。
問的多了,江明月就沉默了一會兒,摸他仍發燙的臉:「喜歡你就這麼好。」
越仲山睜開眼,定定地看他,突然露出個反應遲鈍的邪性的笑。
「我死了算了。」他拱到江明月身上,死沉地壓著,瘋狗一樣地親著咬著,胡亂說,「死了也甘心,你把我弄死吧,你弄死我吧江明月。」
先前還能控制得住,但再往後,可能酒勁上來得更兇猛,他就開始說胡話。
一會兒說再不讓江明月出門,誰都不給看,問江明月答不答應,一會兒又把魏東東羅曼琳等人拉出來挨個罵,這回的重點是魏東東,叫江明月別寫論文了,書有什麼好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