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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12:40 作者: 翡冷萃
樓下的江明楷早就走了,總招爛桃花的服務生對他說自己從昨天就開始胃疼,江明楷說胃疼不耽誤上床。
江明月覺得自己頭疼。
「醉了?」越仲山聞了聞他喝的東西,語氣里有「不應該啊」,「沒多少酒。」
江明月枕著胳膊看他,說:「沒有醉。」
越仲山的眼睛黑漆漆的,把他捂著臉的手拿開,半晌說:「心情不好?」
「嗯。」
「為什麼?」
江明月只慢吞吞地說了個名字。
他眼皮有些紅,被手臂上一點瑕疵都沒有的皮膚襯著,更明顯了。
越仲山好像沒聽到,逕自掏出一個禮盒,跟江明月在江家拆的那個一模一樣,半蹲在他面前,哄他似的說:「聖誕禮物。」
江明月認出了掛在絲帶上的羊脂玉做芯的荔枝,抿嘴笑了一下:「你就是故意的。」
「沒想著你真拿那個。」
江明月坐起來,被越仲山用眼神催促著拆開了禮盒。
裡面是一枚戒指,結婚那天交換過的,婚禮第二天,被他收進了床頭櫃。
越仲山很慢地握住他一隻手,比他大出一圈,骨節很硬,碰一碰就知道有力氣,手心發燙,用江明月第一次聽到的有些示弱的語氣說:「以後戴著,好不好?」
第33章
江明月沉默了好一會, 不知道是酒精使他遲鈍, 還是真的在思考, 半晌,才說:「你在求婚嗎。」
「也可以算。」越仲山好像有些緊張,只看著江明月, 很慢地吞咽了一下,聽完沒有直接否認, 但又糾正江明月的說法, 「已經結婚了。」
江明月就覺得他很狡猾, 已經排除了自己拒絕的選項,所以只能答應。
他把手伸到越仲山面前, 右手托著腮,兩根手指的指尖戳在眼角,有些困地撐著自己,說:「好的。」
越仲山沒聽他說過「好的」。
他說「好吧」、「好」, 很少的時候, 會很輕, 語速又比較快地說「好的吧」。
越仲山問他「可以嗎」, 他會在思考之後很認真地說「可以」。
很少說不行,以及類似否定的詞。
他會想辦法把事情商量到一個自己能接受的狀況, 然後答應下來。
越仲山突然在這時候注意到這一點看似無意義的細節, 卻又費神反覆去回想江明月的「好的」。
好像帶著某種沒有辦法的妥協,但也沒有太多的不願意。
越仲山握住他的手,很慢地給他戴上了婚戒。
江明月的手指很細, 作文手段中常用的描寫是蔥段般的手指,越仲山沒有見過同樣好看的蔥段,他在江明月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江明月低呼一聲,從他手裡把手抽了回去,像有些責備地看著他,紅唇微抿,賭氣似的。
越仲山確認他醉了,用教訓小孩的語氣低聲說:「以後不給你碰一滴酒。」
時間還很早,按道理來說,還有很多人等著見他,但越仲山沒再留多久。
江明月在車裡坐得很端正,只有左手被越仲山拉過去,握著放在腿上。
邁凱倫打鬧市走過,街邊霓虹閃爍,商業中心的燈光亮如白晝。
江明月轉頭看外面,慢慢把臉貼在冰涼的車窗上。
越仲山靠過去,一條胳膊把他朝後摟,讓他靠在自己懷裡,過了會,低頭在他側臉上吻了吻。
江明月也沒有掙扎,或說任何表達拒絕的話,只是側過身,歪頭把臉藏進他胸膛大半,另一隻手鬆松地抓住越仲山的襯衣布料。
越仲山的手伸進去摸了摸他的下巴,發燙,江明月扭著臉不要他碰。
「摸一下怎麼了?」
「會害羞。」江明月說,「你剛剛還親我。」
「都親過很多次了。」
「那也會害羞。」
越仲山問:「每次都害羞?」
江明月用肯定的語氣說:「每次都害羞。」
越仲山好像有些不相信:「沒看出來。」
「是真的。」江明月著急想證明自己,「你總是,用舌頭,」他結結巴巴地說,「不是親,還用舌頭。」
越仲山不摸他的下巴了,用拇指蹭了蹭他的嘴角,告訴他一個專用名詞:「那叫濕吻。」
江明月好像嫌他不知羞恥,沒再說話。
兩個人看上去很親密地抱在一起,江明月身上有點酒味,但很淡,如果不是他表現出來明顯的呆滯,無力,像個笨蛋,聞起來其實根本不是會醉的程度。
越仲山把他很緊地抱在懷裡。
回到大學城的小區,兩個人先後下車。
江明月走在前面,不肯再牽手,理由是已經牽了很久。
時間是晚上九點多的樣子,公園裡散步的人還算多,時隔很久又碰上二十二樓的老太太。
她先同越仲山打招呼,叫他「大老闆」,然後問江明月怎麼不高興。
江明月動了動進電梯後又被越仲山牽住的手,垂眼說:「沒有不高興。」
越仲山像在車上時一樣平靜,若無其事地站在一邊,卻在進家門以後就開始吻江明月。
他親得很重,好像已經忍了太久,一隻手用力地去摟江明月的腰,渾身發硬的肌肉把江明月擠在門板上,叫他只能仰著臉承受。
親到後面,江明月有點想哭了,用戴著戒指的那隻手去推越仲山,結結巴巴地說:「你又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