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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12:40 作者: 翡冷萃
也問了兩句江明楷,但沒深入,接著就關心到江明月的基本情況,生活、上學,很快聊到他在的實驗室,把話題引向越氏的製藥板塊。
意識到自己又開始講工作,方佩瑤馬上停下,轉而對江明月抱歉地笑了笑,然後挽著他的手從門廳走進去,另一邊是越仲山。
是出乎意料的好相處。
飯桌上也不同於想像中的沉悶,越仲山和方佩瑤的關係比起母子更像朋友,兩個人講話「你」來「你」去,說不上嗆,但也不很客氣。
說到方佩瑤最近管著的一筆融資,越仲山評價「一般」,被他奶奶拍了下手背。
吃完飯,越仲山還要出去。
一圈人換了地方喝茶吃水果,越仲山漱過口就往外走,被他爺爺越冼霖叫住:「你回來。」
「幹什麼去?」
「約了人。」越仲山一手抓著車鑰匙,半個身子還朝外,「您慢吃。」
越冼霖瞪著他:「約了誰,幾點回來?」
邊上的越仲廉挨個回答,越冼霖還是氣呼呼的。
江明月已經明白了什麼意思,是越冼霖覺得越仲山一聲不吭地走冷著了自己,所以主動起身說:「我送送你。」
他和越仲廉一起站在台階上看著越仲山的車出去,等看不見車尾燈了,越仲廉說:「嫂子,你別生氣,我哥就那樣,說走就走習慣了,以後慢慢會改的。」
江明月說:「我知道,我也沒生氣。」
「對了,江大哥還好?有日子沒見他了,怪想的,但我知道他肯定忙,最近就不給他添亂了。」
「挺好的,罵人的勁兒很足。」
江明月開了個小玩笑,說的是開會時江明楷問一個出了低級錯誤的經理人有沒有學過三年級數學,但本來就憋著心事的越仲廉理解差了,以為江明楷罵了江明月。
江明月是怎麼跟越仲山結婚的,他們都知道。
越仲廉自己也有親的弟弟妹妹,把他放在江明楷的位置上,的確不太好受。
可江明月更沒有錯,他有私心,同樣不認為越仲山錯,所以安慰都無從說起,何況江明月看上去並不難受。
眼前的局面是,越仲山把老虎放了出來,老虎就要把自己弟弟叼回窩裡去,要是這被叼的自己也願意,估計是真的難辦。
「其實我哥挺不容易的,變成這個脾氣也是沒辦法。」越仲廉心裡一急,嘴上就有話了,「他小時候過得不好,誰都想欺負他,要是不厲害起來,自己給自己做不了主,那真能被欺負死。」
「他怕蛇,剛來的時候沒人知道,有一回看馬戲團表演,我們才知道。剛好我爺爺屬蛇,小孩兒就到處傳我哥克屬蛇的,這屁話聽著很弱智,但小孩就那樣,毒起來比大人沒有底線。」
「我再往上那個哥,」越仲廉頓了頓,江明月就懂了,是原配生的兒子,「他說,為了證明我哥不克屬蛇的,只能做實驗,讓他跟蛇一起住幾天。」
裝蛇的籠子被一群巴結大房的小孩們放進越仲山房間,一個在馬戲團隔著遠遠的舞台看幾眼蛇都不敢動的小孩,被逼著要麼滾要麼待在自己房間,跟蛇住了兩個星期。
有天早上,他被臉上涼涼的感覺弄醒,睜開眼正對上弓著身體的蛇頭。
越仲廉有心為越仲山賣慘,又計劃著探口風,所以講得細緻認真又煽情:「那次之後,我哥大半年都沒說話。」
江明月記得越仲山有一段時間不說話的事,因為他媽說了好幾次,還叫江明楷把他帶到家裡吃了兩次飯,但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不說話。
那會兒江明月才六七歲,被家裡人慣得很嬌氣,膽子又小,看著越仲山兇巴巴的很不好惹的樣子,不太敢找他玩。
但家裡多個人又實在很新鮮,完全沒有辦法無視,就只能坐在二樓的台階上,假裝不小心地控制著遙控汽車往越仲山腳底下開。
他當時年紀小,記得的不多,就只有那麼點。
越仲山沒瞪他,一言不發地挪開沙發幫他找小汽車,還找了好幾次。
江明月沒那麼慫了,就問他能不能叫他哥哥,他好像沒聽見,江明月就問了好幾遍,最後他梗著脖子點了下頭。
晚上,方佩瑤找江明月說了會兒話,臨了拿出一盒燕窩給他,讓他帶給徐盈玉。
是印尼的雨季頭期,盞型完整,含水量極低,看一眼就知道,是有錢難買的成色。
還有一盒巧克力和一瓶香水,倒不是多貴的東西,barbiparty的聖誕款,國內還沒上,看個新鮮漂亮,是給年輕人的很不錯的禮物。
越仲山一直沒回來,他家裡人又都在挽留,江明月不好走,只能住下。
近十二點,他才到家,老宅的夜裡非常安靜,上樓時,皮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都能依稀聽到。
江明月起身去開床頭燈,他睡的越仲山的臥室,對布局不太熟,等燈亮起來時,越仲山剛好進了門。
他從門口看過來,薄羊毛大衣的衣擺垂在腿上,因為身在暗處,所以有些看不清眼神和表情,過了好幾秒,才回手關門,江明月聽見咔噠一聲輕響,是他反鎖了一下。
兩個人一時都沒說話,越仲山沉默地放車鑰匙,掛外套,又去洗澡。
等他出來,江明月已經又快睡著了,感覺到燈被關上,然後就被他用已經熟練了的動作朝後拖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