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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12:40 作者: 翡冷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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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乘十二人的電梯廂里,江明月蔫巴巴跟在越仲山身邊,還被用一隻手繞過後背,扶在肩頭。
好像是嫌棄他沒法自己站穩,但其實可以。
可惜江明月為自己爭取權益的勇氣已經在剛才的「不行」兩個字中消失殆盡,短時間內,還沒出息發起第二次抗爭。
身後是越仲山的秘書,和若干總監、經理。
越仲山神情冷淡,一直沒開過口,其他人就更不會出聲。
沉默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樓層數字跳到28,還是剛才給越仲山開車門的中年男人,一路把越仲山領到他常年空置的辦公室。
會客區的黑色玻璃茶几上,已經放好了一杯飄著熱氣的咖啡,和一摞兩掌高的文件。
越仲山徑直進去,把江明月帶到沙發上坐下,身後他心寬體壯的秘書止步門口,只說:「老闆,開會前五分鐘我來通知您。」
然後就連同自己,將一干人等全部關在了門外。
此時分公司一句話都沒能跟越仲山搭上的老總還沒搞清狀況,腦子裡只記得電梯廂里淡淡的酒氣,和如果不是越仲山太過理直氣壯,還真有些像誘拐現場的氣氛,又摸不清越仲山的臉色,只好把求助的眼神遞向秘書。
這位年近五十,比起老闆來,跟分公司的領導接觸更多的秘書公事公辦道:「會議開始還有二十分鐘,大家可以先去準備。」
「哥!您是我親哥!」
「今天應該不會太難過。」半晌,他才在數十雙殷切眼神的猛盯中道,「在各位不出大問題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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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酒湯的確來得很快,越仲山去了會議室沒多久,秘書就來敲辦公室的門。
從四季酒店送過來的食盒裡還有些點心和粥,不過江明月本來水果吃的就有點多,這會兒又喝了湯,所以幾乎沒怎麼動。
臨走前,越仲山留下了外套,還有秘書剛剛拿進來的毯子,沙發柔軟,辦公室里又只有他一個人,一切都看上去很適合休息。
江明月靠在沙發背上,感覺只是緩了會兒神,但再睜眼時,已經過了將近半小時。
他原本就沒喝太多,意識也一直算是清醒,只是對酒精太敏感,又沒防住今天這酒這麼猛,後勁兒剛上來那一會兒,是真有點受不了。
小睡片刻之後,已經完全清醒,坐起身時,江明月朝旁邊的空位看了一眼。
剛才越仲山坐著看文件的地方,他把那件蓋過的外套疊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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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盈玉病理上的問題好的差不多以後,就轉去了療養院。
完全江家出資,遛半個小時彎都碰不到一個人的環境,清淨,也憋悶。
跟越仲山的事,江明月一開始就沒打算瞞著,兩邊家裡人見面那天,徐盈玉氣得嘴唇發抖。
這之後,他每次去,也都待不了多長時間。
好在徐盈玉懂得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他小姨和小姨夫倒沒受多少連累,臉色光叫江明月一個人看了。
「晚上去試衣服。」江明月抱著碗剝好的荔枝邊吃邊說,「到時候拍照片兒發給你。」
徐盈玉道:「別發,我不看。」
江明月顧自說:「師傅問我到時候打領帶還是系領結,我還沒想好,媽你說呢。」
徐盈玉道:「我不知道。」
「越仲山肯定打領帶吧,那我還是系領結。」
「江明月!」
「誒。」江明月眼睛彎下來一個弧度,「過兩天帶他來見見您?算一算,婚禮也沒多久了,俗話說醜媳婦兒還見公婆呢,越仲山也得您過過眼。」
徐盈玉現在身體沒什麼大問題,待在這兒不回家純粹是為了躲心煩,把療養院住成了美容院。
這會兒她就在照燈,房間裡專用的遮光簾拉得嚴,黑黢黢的,江明月坐在旁邊,摸黑把荔枝往嘴裡塞,只看見他媽臉上的一團紫光。
張嘴說話的時候,牙齒反射出的顏色更叫人慎得慌。
「我不見。」徐盈玉斬釘截鐵,「我忙得很,心也煩,你既然有本事做這麼大的決定,還用我見他幹什麼?」
江明月半晌沒說話,嘴裡含著荔枝核兒,不小心咬得咯嘣兒響。
「哎呀……」
「怎麼了怎麼了?」
徐盈玉翻身坐起來,嘴裡喊著叫開燈,守在兩邊的美容師手忙腳亂擦掉她臉上塗的不能見光的東西。
江明月被光刺得眯著眼,苦著臉朝手裡的紙巾上吐出一口血唾沫:「咬舌頭了。」
徐盈玉捏著他的臉往嘴裡看,舌尖上一道細細的小拇指指甲蓋寬的血口子,看著都疼。
江明月被圍著漱口、上藥,他這會兒不嫌麻煩,看徐盈玉跟在醫生後面圍著他轉。
好半天才消停,醫生說沒事兒了,徐盈玉輕著聲問:「寶寶,還疼不疼?」
「疼啊。」江明月含含糊糊地說,「真疼。」
「舌頭疼?」
「媽不理我,心疼。」江明月一本正經。
徐盈玉怔了怔,神色幾遍,看著有幾分古怪。
江明月趁熱打鐵:「媽媽……」
「行了。」半晌,徐盈玉道,「走吧,不是說晚上試衣服?」
江明月試探道:「我發照片給您?」
徐盈玉沒說話,江明月又笑嘻嘻哄了她幾句,可惜沒再得到什麼回應,看時間差不多,才大著舌頭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