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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6:54 作者: 青青子衿
    「哥!哥!」手銬還沒解,姚雪兒就顛狂了,先是震驚的走了兩步,隨後朝著姚輝一路狂奔。

    又看到她了,姚輝露出一抹微笑。

    靳翰欽棄之如敝履的人,是他今生的最愛,他怎麼捨得,在他死後,留她一個人,在監獄受盡苦楚呢。

    「雪兒。」姚輝接住如乳燕歸巢的女人,當著眾人的面,緊緊相擁。

    已站到靳定平身邊的固澤,掀了掀嘴角,果然這兩人就是赤果果的兄妹戀,走到今天,他們這又是何必呢。

    「哥,我就知道,你還活著,我也知道,你肯定會救我出來,哥,我想你了。」姚雪兒痛哭。

    被關的這些天,她無時無刻不在水深火熱中,現在終於自由了。

    「你受苦了。」姚輝手指翻動,飛快的解開她的手銬,然後用力的抱緊她,緊到讓姚雪兒都快要呼吸困難時,才微微一松。

    陳刀壓著人質,以及他選出來的八個人手,全力戒備的拿槍頂著老容。

    是走,還是不走,就看三叔怎麼說了。

    「哥,我現在怎麼了辦?他們把我們包圍了。」姚雪兒喘了口氣,立馬回頭看包圍圈,眼裡浮出恐懼。

    「怕嗎?」姚輝溫柔似水的問她。

    姚雪兒怔了怔:「怕死嗎?哥,早在他決定娶別人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死過一次了。」她不怕死啊。

    聽完,姚輝嘆息,她的心裡終究只有靳翰欽啊。

    從小到大,他那裡比不上靳翰欽呢?

    為什麼,他能輕而易舉得到他這輩子,最想要的東西,卻從來都視若無睹,並棄之如敝履呢。

    姚輝心疼的牙微顫,良久後才低聲道:「哥其實一直都很愛你,你不知道嗎?」

    姚雪兒沒反應過來,她箍著姚輝的腰,動容的道:「我知道,我知道哥一直愛著我,如果哥不愛我,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還想著把我救出來。」

    這個愛,無關風月,就像父親對兒子說,我愛你。

    姚輝慘笑,深深的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時,他眼裡已是清明。

    「因愛生憂,因愛生怖,若離於愛,何憂何怖。」

    「哥,這個時候了,你還念這個做什麼。」姚雪兒緊張的搖著他。

    「雪兒,我們走不了的,但哥在最後,還能再讓你見他一面,你要見嗎?」姚輝認了,他疼惜的捧住了姚雪兒的臉,定定的望著她。

    姚雪兒呆愣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陰沉沉的夜空,忽然飄起了細雨。

    「還能再見他嗎?」原來已經跑不了掉了啊,她呆呆的問。

    「能,只要你想。」姚輝回的斬釘截鐵。

    姚雪兒哭著捂住了嘴,好幾次哽咽的說不出話,此時她的大腦是凌亂的,無數的記憶,像洪水一樣把她淹沒。

    五歲的時候,她追著他和哥哥,拼命的喊著:「哥哥,哥哥,翰欽哥哥,你們等等雪兒啊。」

    六歲的時候,幼兒園表演節目,哥哥拖著他來看,老師說,要玩親子遊戲,兩人三腳,她想也不想的就指了他:「我要和翰欽哥哥一起玩。」

    七歲的時候,她抱著親手做的便當盒,去高年級找他:「翰欽哥哥,這是雪兒親手做的哦。」

    八歲的時候,她從他的書包里,找到了第一封情書,生氣的大哭:「這些人真不要臉,老師說過,早戀是不對的。」

    不是不對,是寫情書的那個人,不是她。

    九歲的時候,她丟掉了安玉怡送來的巧克力,哭的眼紅鼻腫:「翰欽哥哥,玉怡姐姐為什麼要送你巧克力啊,不准要。」

    十歲的時候,她悄悄的把情書,放到了他的書房,可他卻從來沒打開過,只到有一天,她在王姨清出來的垃圾箱裡,看到了自己那封,從未拆開的粉色情書。

    ……

    一點一滴,從五歲開始,她的人生中,就不斷的重複著,他,還有哥哥。

    她喜歡他,哥哥也喜歡他,他們形影不離,比親兄弟還要好,可是,他卻不像哥哥那樣喜歡她。

    她喊著等等,他卻跑的更快,停下來的那個,永遠只有哥哥。

    她說要一起玩兩人三足,他卻把哥哥推了出來,傲嬌的轉身離開。

    她說便當是她做的,他卻隨手給了陌生人,然後還說,他從來不吃便當。

    她哭著罵別人不要臉,給他寫情書,他說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

    她嫌棄安玉怡送他巧克力,他卻當著她面,嘗了一口,雖然很嫌棄,但他始終是吃了。

    ……

    姚雪兒哭的撕心裂肺,她這輩子,把美好的記憶都給了他,可最後,他選的不是她,這叫她怎麼接受得了。

    「雪兒,你看不到嗎?哥一直都在這裡。」姚輝捧著她的臉,看她淚如雨下,情不自禁的,就壓低了頭,當唇與唇只距離著一寸時,她猛的搖頭喊道。

    第648章最後尊重

    「我要見他,如果我會死,那我想見他,哥,我想見他啊。」

    姚輝的臉色刷的一下蒼白,他定了定神,慢慢的將頭抬了起來。

    「好。」

    只要她想,他就會做,早知道會如此,在他見到許韻的第一天,他就應該讓黑子殺了她。

    如此,他的雪兒,就不會這樣難過,而靳翰欽,估計還在單身。

    可錯就錯在,他以為,那樣叫長痛不如短痛。

    如今想想,他真是後悔。

    「陳刀,告訴他們,把直升機留人,所有人退後兩百米。」

    ……

    沒有空中管制,更不需要盤旋停留,從四九城到喀什,只用一個半小時。

    姚輝抱著姚雪兒看著腳下的雅丹,慢慢的對老容道:「叫他們不用太緊張,我知道來了這裡,就不會有生機,讓靳翰欽一個人來見我吧,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老容皺著眉,只吐出三個字:「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姚輝如鸚鵡學舌的笑言。

    有種瘋狂的事兒,它叫愛情,

    她放不下,他也放不下。

    姚家的政治成功與否,他都不關心,他想要的,至始到終,只有姚雪兒這一個人,只是可惜,他的愛情,從花開綻放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了,只會從她的全世界路過。

    「陳刀,還想活嗎?」

    「三叔,我陳刀是什麼人,你最清楚,我今天就把話放這,你在哪,我就在哪,你活,我也活,你要死,我陳刀就陪你死。」

    說出這話,陳刀覺得,他也是個梟雄,只是可惜,他生錯在和平年代,到現在為止,他還記得,三叔用他的時候,對他說,殺一個人是犯罪,殺一百個人是魔頭,但如果殺一千,那就是將軍,等你殺到十萬人,那你就可以成王了。

    仔細算一算,他這輩子,殺過的人,沒有一千,還不夠本啊。

    「我心領了,等我和老容下了飛機,你就帶著他們,往雅丹深處開,能不能活著闖出這裡,就看你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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