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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6:54 作者: 青青子衿
    電話那頭的蔣科看許韻突然又不說話了,就有些詫異的問:「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你國慶的時候,想去京城玩嗎?」

    許韻回過神來,笑著道:「原本是有這個打算啦,但既然你們沒準,那我就不去了。」

    蔣科道:「國慶有十天假,你要想去,就叫舅舅帶你去看看,另外……」電話那邊蔣科好像在斟酌語言,停頓了兩秒後,他接道:「那天,娟表姐真的跟吸毒的人在一起嗎?」

    許韻怔了下:「我不知道,是二師兄說那個人像吸毒。」

    「二師兄?」

    「啊,就是靳團長。」許韻汗顏,趕緊改口。

    電話那邊的蔣科悶笑了一聲,立馬佯裝嚴肅的道:「不要給別人取外號,這不禮貌知道了嗎?」

    「是,謹遵指示。」許韻立正,就差沒敬禮了。

    蔣科在電話那邊,腦子裡立馬浮現許韻古靈精怪的樣子,哭笑不得搖了搖頭,這個小表妹,他是看著長大的,打從心眼裡喜歡,只是他也納悶,團長怎麼跟小表妹走的這樣近,但他又不好過問。

    「行了,我晚點給玲姐打個電話問問,馬上要開學了,你要抓緊時間學習,別讓舅舅和舅媽失望,到了省城,記得給我媽打個電話,如果不想住校,就跟我媽說,我的房間借你用,聽明白沒?」

    「明白。」許韻回的又大聲又嚴肅,但臉上卻掛著笑。

    軍人都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喜歡簡潔幹練,說廢話什麼的,他們最不愛聽了。

    蔣科寵溺的又叮囑了幾句,掛了電話就沉思了片刻,昨晚團長叫他過去,還說了一個事,說是韻兒走的時候,鄧小娟居然叫人搜了韻兒的包包,這樣帶侮辱性的行為,聽得蔣科無地自容。

    最後團長還說,有些親戚不來往更好,他當時就很納悶,團長怎麼這樣關心他家的事情,正確的說,是關心韻兒。

    其實這人活著,誰家沒有一兩個糟心的親戚,這還只是表親,就算是堂親,久不來往,也是各過各的,更何況,大家都天各一方的,若不是他曾經在舅舅手上讀過書,只怕關係也談不上很好。

    再說舅舅那一代,兄弟姐妹也多,他媽在家排行第二,鄧小玲和鄧小娟是大姑的孩子,下面還有個三姑,最後才是舅舅。

    而舅舅因工作留在了X縣,大姑則在祈縣,三姑在衡縣,就他家在省城,鄧小娟那樣做,他這個做表弟的,也只能打個電話說一聲,能做的實在有限。

    第138章找她借錢

    許韻不知道蔣科在琢磨什麼,她掛了電話就在想,她要另外想法子,等去了省城,見了二姑和二姑父,再找個專科醫院什麼的,詳細的打聽清楚,再做決定。

    回家之後,肖圓圓果然沒回來,許椏吃飯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對苗淑鳳說,今天是周五,肖圓圓回家了,要來也是周一。

    許韻低著頭沒說話,吃完飯就貓到賴惠清房裡,陪著奶奶做衣服。

    開了學就是秋天,她之前的秋衣都有些舊,所以趁著還有幾天時間,就趕緊自已親手做點好看的秋衣。

    除此之外,準備給二姑的旗袍,二姑父的唐裝,還需要收收尾。

    奇怪的是,平時最愛打麻將的苗淑鳳,今天晚上居然沒出門,連同著許椏,一起到賴惠清的房裡找許韻。

    縫紉機「嘩嘩」響,許椏和苗淑鳳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開口就道:「你哥那邊快要開庭了,我們打算明天帶你去看看他。」

    許韻停了下來,盯著縫紉機上的衣服看了幾秒,她知道這只是開場白,接下來,他們想說的,可能是錢。

    果不其然,苗淑鳳單刀直入的道:「我和你爸想跟你借五萬塊錢,之前我們借不到錢,擔誤了救他,現在你既然賺了十萬,就借我們一半給你活動活動,找個好點的律師,說不定也能判少一點。」

    許韻沒有說話,賴惠清先開口了:「棠兒那邊,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許椏嘆了口氣,雖然跟女兒借錢,是丟了他做父親的面子,但好過讓他跟親戚借錢,至少他們的壓力也少很多,不用天天想著什麼時候還錢,至於許韻,不管怎麼說,都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現在許韻又還小,照理也不需要花什麼大錢,十萬塊她存著也是存著,現在家裡又急缺錢,讓她拿出來,也沒什麼不對,棠兒終究是她的,他和苗淑鳳百年以後,也就剩她和許棠兩兄妹守望相助了。

    「媽,棠兒的事情,基本上就是這樣了,他未成年殺人,死刑是不會判,但有期徒刑跑不了,之前鄧家想私了,咱們也借不到十萬塊,現在都過了半年多,唯一能走動的,也就是請個好點的律師,然後再看看能不能找找人。」

    「另外棠兒在看守所的這半年多,所有幹警都說,棠兒表現的很好,所以走動走動,請個好律師的話,說不定能少判幾年。」

    說著說著,苗淑鳳眼框就紅了,擦了把眼淚,從口袋裡拿出一封信,道:「棠兒這半年來,受了很多罪,我們次次去看他,都發現他越來越瘦了,監獄裡那是什麼地方啊,人吃人,人壓人,他今年才十七,在那種地方,只能受人欺負,回回想起來,我就挖心挖肺的痛。」

    許椏糾結著五官,愁眉苦臉的抽了口煙,悶聲道:「他就是自作自受,如果聽大人的話,又何必吃這種苦。」

    做父母的,嘴裡說著自作自受,其實是苦難在兒身,痛在他們的心。

    苗淑鳳耷拉著嘴角淒風苦雨,但也沒反駁許椏的話,賴惠清接過信看了眼,就哆嗦著把信遞給許韻,示意許韻念給她聽。

    許韻深吸了口氣,語速沒有任何起伏的念著。

    許棠在信里說,他已經知道錯了,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自已連累了家人,就悔不當初之類的云云,又在信里說,叫他們不要擔心,他會努力改造,爭取減刑早日出來,最後在結束的時候,許棠肯求許椏和苗淑鳳救他,還在信里寫著,就是花點錢也沒事,等他出來,他自已來還債。

    賴惠清聽著眼淚雙流,泣不成聲,她這輩子生了四個孩子,外孫們都還好,算是有出息的,只有這個親孫子最讓她心疼,也最讓她心碎。

    這半年多,她嘴上沒說什麼,但其實到了晚上,也是在床上輾轉反側的夜不能眠,一想到許棠在監獄可能會受的罪,她的枕巾,也就濕成了帕子。

    「事到如今,後悔又有什麼用。」那長篇的後悔之言,許椏是看一次傷心一次,以前是實在借不到錢,想拉他一把也拉不了,現在許韻賺到錢了,有這個能力,許椏也是滿心想著,盡力的拉一拉。

    賴惠清哽咽的喘著氣,手裡攥著的帕子,醒了好幾次鼻涕。

    苗淑鳳看著許韻道:「你放心,這錢是我和你爸跟你借的,等我們攢幾年,肯定會還你。」

    看著屋子裡飄滿了眼淚和苦楚,許韻默了默:「好,我明天去取五萬。」

    許椏和苗淑鳳看女兒答應,同時鬆了口氣,心裡想著,女兒的錢不用著急還,反正許韻還小,到時等她結婚,他們再一併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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