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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英，你要把眼光放長遠點，零售永遠也沒有批發要賺錢，而且我要做的，是打開品牌出路，放著自已的品牌不賣，我去賣別人的衣服，那是腦袋被驢踢了。」

    李小英揪著許韻的手，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

    「可是，可是，你不覺得咱們的T恤太單調了嗎？剛才逛市場，夏裝都要下架了，批發的都是秋裝，一萬件一模一樣的衣服，咱們一件一件的賣，真的能賣完嗎？如果賣不完，那可怎麼辦啊？」

    許韻揉了揉太陽穴，合著李小英完全誤會了。

    「小英，你懂批發是什麼意思嗎？」

    李小英懵圈的道：「我怎麼不懂了，批發不就是比零售價要便宜嗎。」

    「那它為什麼要便宜？」

    「這個，這個我那裡知道。」

    「因為批發是走量，零售是走件，所謂買十件以下叫零售，而十件以上，就可以叫批發，但在大沙區，最少都是按五十件起叫批發的。」

    「五十件？？」李小英驚呼，她還以為，可以一個款式拿兩三件呢，結果，許韻居然說，五十件開始走批發。

    「對，所謂的批發價，指的就是，五十件衣服，批發只要10塊，但一百件衣服，批發就只要9塊五，買的越多，價錢就越便宜。」

    「越來越便宜了，那還賺什麼錢啊。」李小英還是沒回過味。

    許韻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耐心的道跟她解釋，什麼叫走量式銷售法，一直聽到李小英完全懵圈，然後貓在一邊，不停的心算之後，她已經跟杜姨租好了模特，並且還打聽了一下，離大沙區最近的學校。

    租好店鋪後，已是中午，拉著李小英隨便找了個地方填飽肚子後，就趕往華電商業院。

    「咱們來學校做什麼？」李小英感覺，今天過的相當刺激，花錢就像花流水一樣。

    果然不到大城市，就不知道，這錢不是錢。

    普通職工一年的工資，在這裡，也就是一個屁點大的店鋪一個月的租金，五塊錢可以買三碗米線的錢，在這裡只能吃個兩葷一素的合飯，而且還很難吃，唯一最便宜的，就是公交車，坐半小時的車，也就一塊錢，但下了車，就沒有不需要花錢的。

    買瓶水要兩塊錢，一根冰棍要兩塊錢，上個廁所也要五毛錢，李小英覺得，她和許韻真窮……

    「找真人模特。」許韻抽出紙巾擦了把汗，這天氣熱的心浮氣躁。

    「真人模特？那是不是又要花錢？」李小英有點想哭了，錢還沒賺到呢，但已經如流水般，花出去了好多。

    「這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錢，小英，不管做什麼事，都需要包裝，衣服也一樣如此，咱們現在沒有那個資格，在電視上打廣告，但是卻可以花最少的錢，打最出色的廣告。」

    99年這會，還沒有流行真人模特，大品牌的廣告宣傳基本上都在電視，而小品牌還沒站起來，所以，她還是要借個巧字。

    李小英真的看不懂許韻了，這次出來，她就發現，許韻跟她，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許韻會的，懂的，全都是她不會的，不懂的，就比如說，昨天她和劉大鴻聊天的內容，什麼股票，什麼房地產，她從來都沒聽說過。

    好像許韻比成年人還要成熟穩重，這樣的感覺，從昨晚開始，就在李小英心裡縈繞，害她一直在想，許韻究竟是什麼時候起，變的這樣成熟的？

    早有計劃的許韻，跟守校的老頭交談了兩句，帶著李小英就往美術樓的方向跑，然後四處尋找目標。

    一線城市的大學，就算放暑假，也會有不少人留校，有的選擇出校打工，有的選擇在圖書館看書，而有的選擇進修興趣愛好。

    一路走過去，許韻碰到的人還真不少。

    「小英，你幫我拿著包。」許韻從背包里抽出記事夾，就火燒屁股的沖向一對大學情侶，李小英呆怔的抱著包，不知道是跟過去，還是站在原地。

    她只看到，許韻湊到一對情侶的面前，一邊說著話，一邊低頭記東西，而奇妙的是，那對情侶，從一開始的驚訝，居然變的興趣盎然，許韻究竟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等李小英靠近，就聽到許韻已經在記錄對方的姓名，電話了。

    「好了，搞定一對。」

    「許韻，你究竟在做什麼？」

    「我在請人啊，我請他們去大沙區批發市場幫我賣衣服，工資按天結算，一件衣服給他們一塊錢的提成，而且還會送他們一人一件情侶裝。

    「……」

    許韻很挑剔，她要的模特，必須是顏值高的，而且還要身材好，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總算讓她物色好二十對情侶，她計算著，就算有一半不能來，也會有十對。

    讓他們全都穿上打眼的情侶裝，往大沙區一站，那絕對就是最吸引人的廣告。

    要知道，所以奸商都明白，學生的價位那是最便宜的，只是對大企業來說，還沒有涉世的學生不好管理，他們隨時都有可能罷工，但許韻不擔心這個，她本來就是走短線，不需要固定的模特。

    回到工廠，許韻和李小英已經走不動路了，更沒有力氣跟鄧小娟聊天，洗了洗立馬進入夢鄉。

    這天晚上，李小英做了惡夢，她夢到許韻血本無歸。

    而許韻莫名其妙的，居然夢到了靳翰欽……

    第109章貨入早市

    夢裡的靳翰欽，那是雅痞到讓人心跳，那深邃到有如汪洋大海的眼睛，居然深情款款的望著她，然後一點一點靠近，近到好像能感受溫熱的鼻息，就在夢中的靳翰欽快要親到她的嘴唇時，她醒了……

    醒來後，許韻就驚嚇的半天沒有語言。

    怎麼會夢到他呢？

    而且還是了無痕跡的，水波蕩漾的……旖旎之夢。

    太不可思議了……

    批發市場的商鋪到位，找模特也比預料中的順利，接下的幾天，許韻就不在出門，而是留在工廠幫忙，比如說白天在車間一起縫紉，晚上坐在房裡，仔細思索著設計圖紙。

    99年這會的秋裝，她在大沙區看了不少，有不少可圈可點的設計，讓她頗有靈感，國際流行元素在G市的服裝上，隨處可見，但她執著並鍾愛的，還是復古式民族風，比如說改良的小立領風衣，修身式的呢絨旗裝……

    可以說，無論放在哪，時尚的先鋒，總是從娛樂圈開始，99年這會，港台有些風靡去日本拍戲，其中一個女明星穿了件改良式的和服，瞬間就引起改良和式的熱潮，所以，她在大沙區看到的秋裝里，有不少和服的風格。

    「許韻，我今天買了點奶香葡萄，你要吃嗎？」鄧小娟端了盤晶瑩剔透的葡萄，門都沒敲就走了進來。

    許韻趕緊不著痕跡的蓋住設計圖，笑眯眯的轉過身看向她。

    「謝謝娟表姐，今天不忙嗎？」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自從來了G市，我就看你忙得團團轉，對了，你什麼時候學會縫紉的？」鄧小娟眯起眼，剛才她下樓找崔師傅說話時，崔師傅說，許韻的縫紉技術，比做了十年的老車工還要好，聽完之後，鄧小娟好奇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