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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6:54 作者: 青青子衿
自已的媽媽,許韻又怎麼不了解呢,媽媽就是個很性格好強,又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論為人處世,還有做人的道理,媽媽比她還要懂。
她要裝大人,說得多了,媽媽還會罵她,與其那樣,還不如什麼也不說,等到從城埔回來,她就趕緊自已想辦法賺學費吧。
準備好了後,許椏就騎著摩托車,一家三口往城埔縣趕,走的時候就接近五點了,等迎著刺骨的冷風,趕到城埔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許韻的舅舅叫苗愛國,在他們那一代,所有的人名字,基本上就是什麼愛國啊,愛民啊,所以舅舅也被取名叫愛國。
舅媽姓蘭,叫蘭玉,和舅舅一共生了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大女兒叫苗,二女兒叫苗秋花,三表哥叫苗本利,四表姐叫苗彩靈。
這幾個表姐,表哥,年紀都比許韻大,而且大表姐苗,前年剛結了婚,去年生了個兒子,據許韻的記憶,她知道大表姐現在嫁的男人,並不好,兩人會在05年冬天離婚。
舅媽看到許韻一家頂著大冬天的冷霜,連夜騎著摩托車過來了,趕緊喊著許韻到火櫃裡暖暖身子。
「這幾天降溫了,這一路騎車過來,肯定凍的不輕,許椏啊,你把東西放哪,別忙著拎,先到火櫃裡坐一會,讓身上暖和點再說,淑鳳你也真是的,許椏在前面頂著風,你應該找床小褥子蓋著人家的腿,瞧瞧這褲子都凍上霜了。」
蘭玉說完,又轉頭喊二表姐趕緊去把準備好的飯菜端出來,至於苗淑鳳,蘭玉沒怎麼喊,因為這兒是苗淑鳳的娘家,回來了,那就是回了家,做為苗淑鳳的嫂子,她是肯定要先照顧姑爺和侄女。
苗淑鳳回了娘家,就感覺心裡熱乎了,眼睛都發紅的坐到一邊道:「嫂子,我那裡還顧得上這麼多事啊。」
這些天來,許棠出事,苗淑鳳是跑斷了腿,就想能拉許棠一把,而心裡的苦,她也不敢到處亂說,在苗淑鳳心裡,家醜是絕對不能外揚的,所以,任何人問她許棠的事,她都一語帶過,不想細說,如今回了娘家,苗淑鳳真的感覺,緊繃的神經,全都放鬆了。
同樣是女人,蘭玉那能不了解這小姑的心,想到外侄兒許棠,蘭玉跟著眼睛泛紅的道。
「許棠現在怎麼樣了?你怎麼也不管著他一點啊,唉,我和你哥聽到許棠出了事,真的是快氣死了,真不知道,你這個當媽的,究竟是怎麼當的。」
苗淑鳳心裡委屈,老人說兒大不由娘,說的就是許棠。
「是,我這個當媽的沒有管好,可嫂子,兒子大了,根本就是我能管得過來的,不管我說什麼,他都不聽,我打也過打過,罵也罵過,更甚至還跪著求過,可許棠就是不聽話啊,嫂子,我心裡真的苦,你就怪我沒當好這個媽了。」
許韻貓在火櫃的邊上,不吱聲,以她現在的年紀,那是人微言輕的,說什麼都是錯。
邊上的苗愛國,黑著臉散了支煙給許椏,然後低頭點上火,悶聲說道:「現在說這些幹嘛,事情都發生了,就趕緊想辦法,怎麼解決,你在電話里,那家人要10萬才肯私了?」
苗淑鳳看了眼悶聲抽菸的許椏,點了點頭:「是,我跑了好幾天,說盡了好話,他們都不肯少一點,一口咬死了要10萬,才肯私下了結。」
蘭玉接了一句:「那現在你們手上有多少錢?」
「許椏找他幾個姐姐借了點,再加上這幾年我們自已也攢15000,總共加起來,也只有43000塊多點。」
苗愛國狠狠的抽了口煙,咬了咬牙就乾脆的說道:「許棠出了事,我這個舅舅也沒多大的本事,但會盡全力幫他一把,玉啊,你去把錢拿出來吧。」
蘭玉二話不說,趕緊起身去拿錢,過了會拿著個小布包走了出來:「淑鳳啊,你哥和嫂子真的沒本事,這些年也沒攢到什麼錢,這裡是我們所有積蓄,5000塊錢,你都拿著,什麼時候有了,再還給我們,沒有,也沒關係,知道吧。」
這話要放在別人那裡聽,感覺就像是借錢之前,先要說明白何時還。
可實際上,活到三十多歲,再重生回來的許韻心裡明白,舅媽把這錢拿出來,就根本沒想著媽媽還,只是因為知道,媽媽個性要強,不喜歡欠著人情,所以才故意這樣說,省得這個唯一的小姑,為了還錢,拼命的攢吧攢吧,到時苦了自已不要緊,還要侄女許韻給委屈了。
而且,98這年,舅舅和舅媽能一次性拿出5000塊,可以說,是一筆很大的錢了,要知道,這個時候,家裡存款能有1萬的,那都是萬元戶啊。
而這個時候,所有在職公務員,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三百出頭,舅舅又有四個孩子,能攢出5000塊,並二話不說的,就拿出來,真的很不容易。
患難見真情這句話,就是形容這個時候的。
苗淑鳳眼淚撲簌撲簌的落,許棠沒出事之前,她和許椏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差不多有七百多塊錢,養著兩孩子,再攢吧攢吧,日子過的真心不錯,放在哪,都是小康水平。
可她是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四處欠錢和人情,而這錢,也不是小數目,而是幾萬的數字,更重要的是,就是加上娘家借的這5000塊,距離10萬,還差了一半啊。
第24章表哥表姐
「哥,嫂子,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那能真讓我們看你們受苦,卻不拉一把的。」蘭玉跟著抹眼淚。
帶過人,養過孩子的,都知道,這養兒不易,兒女要聽話還好,要是不聽話,真是說不出來的苦。
而她也相信苗淑鳳和許椏,都是做為人師表的,並不是他們疏於管教,而是許棠這孩子,確實太過叛逆,最終才會害了自已,也連累了父母,可說到底,也是苗淑鳳肚子裡掉下來的肉,現在連16歲都沒有滿,那能真的就撒手不管了,能拉一把,還是要拉一把的。
但願經過這件事,許棠能懂事了,將來出來,也能好好做人。
許椏這些天,也習慣了低頭,對媳婦的娘家人,他是打從心眼裡尊敬的。
「哥,嫂子,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放心,將來還錢,我們最先還給你們。」
苗愛國黑了一眼許椏,不再提錢的事,而是有些生氣的道:「那是以後的事,許棠出了這樣的事,你這個做爸爸的,有很大的責任。」
「是,是我沒管好他,早知道這樣,那年他上初中,我就不該把他送到金石中學,而是應該把他帶在身邊,有我天天盯著,那裡會混錯了人。」
許韻嘆了口氣,道理上來說,確實是這樣的,正如那句老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青少年時期,最怕就是混錯人。
「唉,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了,能不能見著人啊?」苗愛國狠狠的又抽了口煙。
蘭玉也接道:「是啊,能不能讓我們見著他,我聽人家說,這看守所亂的很,動不動就打人的,也不知道許棠在裡面受了多少罪。」
許椏忍著難過,帶著怒意的道:「受罪也是他自已找的,平時在家,不管淑鳳和我怎麼教,他都不聽,現在走上這條路,他自已也有責任,讓他在裡面多吃點苦,多受點罪,以後出來也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