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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林斘之以宗祿是當年沈默義子的緣由,斥他是反賊,想要霸野皇權,為當年的沈家復仇,昭告天下,要發兵攻入皇城,殺賊子,保皇帝。
沈默待在巡監司里,站在殿外,靜靜的望著外面,聽到的消息都是魏肅傳給她的。
長孫史倒了一盞酒遞給她,「這酒不烈,喝一口穩一穩心境。」
沈默伸手接過,一飲而盡,微涼的酒劃入喉間,暫且壓住了心底的急躁。
這一場仗不好打,需得謝章與謝勛里外配合才能打的贏。
宮裡危機四伏,酆竭冥與宣德太后定不會坐以待斃,他們一定會想法子阻攔謝勛。
想到那個夢,沈默愈發覺得心底不安。
她閉了閉眼,緩緩吐了口氣,可握著酒盞的手指用了力道,手指骨節泛著青白。
她在巡監司待了一日,一直到晚上都不見謝勛的蹤影,魏肅會隔兩個時辰回來向她稟報外面的局勢,她想知道謝章那邊的消息,奈何宮外都是林斘之的人,消息根本傳遞不出去。
魏肅子時來過一次,直到卯時都未出現過。
長孫史也一夜未碰過酒,時刻守著沈默,卯時三刻,外面爆發了宮女們的慘叫。
從她們驚恐的喊叫聲中,沈默清楚的聽到了一句話。
——城門破了。
她閉上眼,搭在窗沿的雙手緊緊攥起,五百名司衛軍守在巡監司里,保護她的安危。
一直等到巳時,沈默再也待不住了,朝著外面衝出去。
她必須要見到謝勛,那個夢像夢魘一樣折磨著她,讓她心緒煩躁不安。
長孫史攔住她,讓她稍安勿躁,謝章與聞終應該快到了,畢竟五萬兵馬從關隘趕過來,這一路也需要時間。
沈默穩住心神,冷冷的望著外面。
兵器相撞的聲音,宮女太監驚嚇嘶喊的聲音,無論是哪一種都在折磨著她無法安靜心神。
時間一點點流逝。
直到午時,魏肅才從外面飛奔進來,他身上染了許多血,臉上也濺著血滴。
沈默手腳冰涼,顫著聲音問道:「宗祿呢?」
魏肅喘了口氣,道:「掌印大人無事,他讓屬下特來回來稟報公主,北涼太子與聞統領帶兵趕來了,從後面包抄了林家軍,這會局勢已經扭轉,掌印大人讓公主待在巡監司先不要出來,等他消息。」
沈默這才鬆了口氣,點了點頭,「好。」
她坐在亭台下的石凳上,倒了一盞茶一飲而盡,目光始終望著承乾宮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嘶喊打鬥的聲音終於停了。
天烏沉沉的,黑雲籠罩在皇城上空,讓人心底壓抑沉悶,竟有些喘不上氣的難受。
外面很靜,戰爭似乎真的停止了。
一直等到戌時,外面徹底沒了動靜後,沈默才起身朝外面走去,長孫史與五百名司衛軍護著她。
她仍舊穿著那身湖藍色的錦緞長袍,從巡監司出來後,順著長宮朝承乾宮走去,所過之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有林家軍的,有都衛軍的,有的屍體趴在欄杆上,後背直直插著一柄劍。
沈默閉了閉眼,忍著衝刺鼻尖的血腥味,邁過腳下的屍體。
夜漆黑無比,往常宮裡點著宮燈,可今夜卻無一盞燈是亮的,所過之處,漆黑一片。
走出宮道,來到承乾宮時,眼前乍然一亮。
有許多將士手中持著火把,照亮了碩大的地方,承乾宮外形成了三股勢力。
南宮門那邊的將士還在對戰,與這邊的安靜形成鮮明的對比。
謝勛領著的都衛軍站在承乾宮外,林斘之領著餘下的一些部將站在左側,而謝章騎著黑鬃烈馬,手執利劍,背靠著南宮門的方向。
她的出現打破了三股勢力的緊繃氣氛,所有人都朝她看過來。
沈默立在原地,長孫史站在她身側,五百名司衛軍將她護在中間,即便有誰敢衝過來,一時半會也沖不破這個包圍圈。
她先看向謝勛,見他毫髮無損,這才鬆了口氣,復而又看向謝章。
他於刀劍火海前,身著白袍金甲,帶著兜鍪,俊美無儔的容顏在搖曳閃爍的火勢中更顯鋒利,那雙覆滿狠戾殺意的黑眸在看向她時,被溫柔的暖意覆蓋。
宗祿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沈默,又看了眼對面的褚桓,搭下眼帘,輕抿著薄唇。
林斘之喘著粗氣,握著利劍插在地上,右手緊緊握著劍柄支撐著身體,目光憤怒的瞪著褚桓,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來,「你到底是誰?為何能調動關隘的兵馬?!」
原本一切計劃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誰知半路殺出了個關隘,從後面突殺而來,硬生生扭轉了局面!
他氣的鬢角青筋暴起,「關隘向來不管三朝的事,你們這次插手了西涼政事,就不怕北涼與東塢對付你們嗎?!」
褚桓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只平靜的問了一句:「還記得當年韓常林送給你的那個小孩嗎?」
林斘之一怔,上下打量審視著褚桓,微微眯眸的瞬間,臉色驟然大變,「你是當年那個孩子!」
褚桓冷聲道:「本宮沒死,林將軍是不是很意外?」
本宮二字讓林斘之眉頭皺的更緊,握著劍柄的手掌骨骼幾乎捏碎,「你是北涼太子——褚桓?!」
東塢太子荊亓顓他見過,並不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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