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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別逼我恨你……

    這幾個字猶如利箭穿透宗祿的心臟,血淋淋的展示在他面前。

    為什麼她愛的人是謝章!

    為什麼就不能分他一點點,哪怕淺薄的一點他也歡喜。

    宗祿自嘲的笑出聲,鬆開對沈默的禁錮,在她趁機躲開避遠時,手臂撐著門扇,頭抵在臂彎上笑著。

    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明知道大人心悅謝章,可他卻總抱著那麼一點點了無得希望。

    沈默躲進閣房的小間,拿起木架上的狐裘緊緊裹著襤褸的衣衫,透過中間雕花的面牆隔斷戒備的看著對面的謝勛。

    她沒想到謝勛竟然沒事!

    他身子是完整的,根本不是太監!

    她不知謝勛當年是如何瞞過宮裡的人,可在方才知曉他沒事時,心裡的愧疚一下子消散了許多。

    沈默看著宗祿撿起面具帶上,朝她看過來時,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她退避的腳步與眼底的防備讓宗祿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是痛的。

    「我日後不會再像今日這般對大人無禮了。」

    他頹然的垂下眸,打開房門走出去。

    房門關上時,隔絕了外面的雨幕,沈默終於鬆了一口氣,疲憊的坐在軟椅上,偏頭望向半開的窗扇。

    雨幕成簾,濺落在石階上,潮濕的空氣順著窗扇席捲而入,吹得她面上覆了一層涼意。

    ……

    陸家的事傳遍整個京都城,就連陸盞的身世也如春風席捲一樣,散遍每個角落。

    以往地位高崇的陸氏一族在一夕之間淪為死囚,府邸的奴才都被禁衛軍全部押走。

    孫緲待在福安居里,聽著外面丫鬟與僕人的慘叫聲,面如死灰的坐在椅上。

    完了,都完了。

    她麻木的抬頭看著房中的擺設,捏著帕子哭出來,聽到開門聲時,以為是禁衛軍的人進來了,剛一抬頭,卻發現來人是陸盞。

    孫緲的火氣一下子直充腦門,起身衝過去打他。

    陸盞第一次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力氣大到讓孫緲疼的喊出了聲,「你個畜生,反了天了,敢對我動手了是不是?!」

    他步步緊逼,孫緲被他身上的陰戾氣息嚇得步步後退,連說話的氣勢也弱了下去。

    「你…你要做什麼?」

    她臉色灰白,眼底溢滿恐懼。

    陸盞逼得她坐在身後的椅上,將手中的牌位放在眼前,惡狠狠的盯著她,「看到這個你會害怕嗎?」

    羅氏兩個字狠狠刺著孫緲的眼睛,她驚愕的瞪大眼,陸盞掐著她的脖子,「當年我就躲在床榻底下看著你活活勒死我娘的,她臨死前還衝我搖頭,讓我別出來,這十五年你知道我有多想殺了你嗎!」

    孫緲嚇得嘶聲哭著,脖子被陸盞掐的喘不上氣。

    「你害死我娘,把我過繼到你名下,對我日日辱罵,拿我與陸戟比較,陸鳶屢次逼我做骯髒的陰暗事,我忍辱了十五年,等的就是今天,你知道這十五年的日日夜夜,我有多想親手殺了你們大房的每一個人嗎!」

    陸盞咆哮嘶吼,從袖袍里扯出一根繩索纏在孫緲脖子上,繞到她身後用力勒住。

    孫緲張著嘴,雙手瘋狂的扒著繩子,耳邊是陸盞痛快的聲音,「我要當著我娘的牌位殺了你,讓你給我娘贖罪,你不是最喜歡陸戟嗎,那就提早下去陪他吧!」

    隨著繩索越來越緊,孫緲的掙扎也愈發微弱,最後身子癱軟在椅上。

    陸盞鬆開手,抱起羅韶的牌位撫摸,「娘,孩兒給你報仇了,你該安息了。」

    他抱起牌位,冷眼掃了眼死透的孫緲後,打開房門離開府邸。

    陸府外停著一輛囚車,陸盞被遲衛關進囚車裡,朝著京都城外出發。

    雨勢很大,沖刷了城外道路的淤泥。

    十里坡外停著兩輛馬車,囚車押到十里坡時,遲衛帶領都衛軍退至遠處。

    囚車孤零零的停在十里坡處,常昝從馬車上帶下來一名死囚將陸盞換下。

    陸盞抱著羅韶的牌位,走到馬車旁時,又轉身站在對面的馬車車窗前,「宗掌印,我一直有個疑問,不知可否一問?」

    馬車裡傳來宗祿低沉冷冽的聲線,「問。」

    陸盞道:「我很好奇,宗掌印為何非要置陸家與陸鳶於死地?在陛下剛成立巡監司時,宗掌印就與坤寧宮鬧了矛盾,好似是故意要與坤寧宮為敵。」

    馬車裡許久沒有聲音。

    大雨打濕了陸盞的頭髮與囚服,他低頭笑道:「宗掌印不願說,就當我沒問過。」

    車窗的扇門拉開,宗祿緩緩取下面具,一張完好無損的容貌出現在陸盞的瞳眸里。

    長眉冷目,挺鼻高粱,薄唇輕抿,除了眸底的冷冽與當年的活潑的性子不同以外,這張臉的眉眼都與十五年前的謝勛極為相似!

    陸盞呼吸一滯,抱著牌位的手都緊了幾分。

    他想到了所有人,唯獨沒料到會是他!

    ——他竟然沒死!

    當年謝勛是將軍府的人,是沈將軍的義子,他籌謀了十五年,等的就是這一天為沈將軍復仇。

    宗祿靠在車璧上,望著窗外的雨幕,薄唇輕挑,勾著邪肆的弧度,「想知道謝章的消息嗎?」

    陸盞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血,抬頭直直的盯著宗祿,這個名字就像是夢魘一樣折磨著他,當年他差一點點就死在謝章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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