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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走出長廊時,秀怡才道:「公主,宗掌印的馬車在府外,讓公主上馬車服今日的解藥。」
夜無星月,刮的風都是涼意。
府外停著一輛奢華的馬車,陸府的檐角下掛著燈籠,風呼嘯過,吹得到影子地上的影子都搖曳不止。
秀怡看見巡監司的人就發怵,她扶著沈默走上馬車後便候在一側,耷拉著腦袋,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宗祿坐在馬車裡,小方几上依舊擺著許多小零嘴,見她進來,為她倒了杯熱茶。
沈默坐在坐榻上,對謝勛說了方才書房裡的事,包括陸盞沒揭穿她的事。
宗祿道:「你是陸鳶的女兒,就算被陸國公發現了也無大礙,不必管他。」
他剝著栗子,剝好後遞到她面前,「之前在北涼,我見大人吃過幾次,應該會喜歡。」
沈默移開視線,攏在狐裘下的手緊了緊。
「我用過晚膳了,這會還撐著。」
她起身就要離去,卻被一股力道攥住了手腕,謝勛自嘲冷笑,「你說過會把我當作親人,這就是你對待親人的方式嗎?冷漠,絕情?」
沈默微抿了唇,想要掙開謝勛的手,竟是被他的力道禁錮的動憚不得,攤開的手掌上放著幾個剝好的板栗,就在她眼前,等著她吃。
栗子香的氣味縈繞在鼻尖,是她喜愛的一種小零嘴。
可她不願接受謝勛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會讓她有一種強烈的負罪感。
宗祿緊握著她的左腕,目光深凝著她的側顏,壓著內心的火氣,道:「吃吧,一會該涼了。」
沈默知道她若不吃,謝勛不會放她走的。
她心裡嘆了一聲,掙扎了下左手,「我吃,你先鬆開。」
宗祿聽話放開,看著她吃下三顆板栗。
他又掰了一小塊點心遞到她嘴邊,沈默低著頭嚼著板栗,一時間沒注意,唇畔輕啟間,小半塊點心被謝勛餵進了嘴裡。
她怔楞抬頭,撞上謝勛含笑的眸子,一下子嗆住了,不斷的咳嗽著。
宗祿端了茶盞遞給她,輕拍著她的後背,低笑道:「慢些。」
沈默實在坐不住了。
她一口喝完茶水,捏袖隨意擦了擦唇角,起身就走下了馬車。
秀怡還想過去扶著她時,已見她快步朝府內走去,瞧著臉色不大好。
哎,看來又受宗掌印的氣了。
沈默回到房裡時,沐浴了一番後便睡下了。
她躺在榻上,望著上方帷幔,毫無睡意。
夜入子時,房門輕微的『吱呀』一聲,沈默半睡半醒,聽到聲音,便道:「秀怡,本宮夜裡無事,你也歇下吧。」
她翻了身,面朝里側。
垂落的帷幔忽的飄動了幾下,帷幔里側也倒影了一道挺拔頎長的黑影。
沈默眸色一寒,驟然起身,手上凝聚力道攻擊過去時,卻在下一瞬被一隻長臂撈進懷裡。
褚桓抱著她躺在榻上,拉過錦被蓋上,笑道:「警惕心還是這麼強。」
他身上帶著夜裡的寒意,讓她朦朧的睡意散去了不少。
沈默纖細的身姿縮在他懷裡,就連鼻尖都是男人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
她抬起頭,入目的是謝章凸起的喉結與凌厲的下額線條。
「在想什麼?」
褚桓垂眸看她,指腹輕撫著她的臉頰,看到她的紅唇時,喉結滾動了幾下。
沈默鬼使神差抬手輕輕戳了下他的喉結,隨著滾動的喉結上下玩著。
褚桓握住她的手腕,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嗓音暗啞低沉,「大人,你這是在玩火。」
外面起了風,吹得樹枝沙沙作響。
帷幔垂落,擋住了榻里的人兒。
過了許久,沈默渾身無力的躺在榻上,任由褚桓為她擦拭著手指。
她踹了謝章一腳,揉了揉酸軟無力的手腕,「明晚別來了。」
褚桓順勢握住她的腳踝,撫摸著她腳腕的銀環,笑道:「由不得你。」
沈默:……
若知道戳他的喉結會讓他火氣這麼大,打死她也不手欠。
褚桓躺下,將她攬在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我這邊查的差不多了,現在就等聞終回來,謝勛那邊也在給陸家施壓,用不了多久陸家的事就能解決完,等處理完這些,再解決酆笠梌,大人就能隨我回北涼了。」
沈默枕在謝章的手臂上,眉心輕蹙,「我擔心謝勛。」
迎著謝章眸底的浮上的冷色,她解釋道:「陸家倒台,朝中就屬林家獨大,酆笠梌若是一死,坐上帝位的定是端王,謝勛掌管皇權,到時宣德貴妃要收回謝勛的權勢,攏回到端王手中,那謝勛等同於棄子,沒了價值,又知曉林家許多事,林斘之怎會放過他?這樣一來,我們等同於給林家鋪了一條路,反而害了謝勛。」
褚桓將她鬢邊的碎發別致而後,在她鼻尖親了親,「先處理眼下的事,我會與謝勛注意林斘之那邊的動向,若他真對謝勛起了殺心,這條路我們便鋪給別人。」
「別人?」
沈默側過身趴著,雙手托腮,「酆笠梌子嗣稀薄,除了端王靖王與酆時茵外,也只有兩個還未及笄的小公主,其他皇子在一出世便被陸鳶害死了,還能有誰比端王更適合的?」
褚桓難得看見她這副小女兒家的模樣,心神一盪間,掐著她的腰抱她躺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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