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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每每想到沈默時,她都恨不得將此人挫骨揚灰!

    碧蕊紙傘撐在陸鳶上方,雨水落在紙傘上,發出空靈的細碎聲。

    陸鳶冷聲道:「你們宗掌印好大的架子,本宮來了,他竟連個面都不露,還有沒有將本宮這個皇后放在眼裡?!」

    沉沉的聲音落下時,帶著皇后的威嚴,讓一眾的奴才聽得身軀一顫,頭垂的更低。

    魏肅低著頭,正要言語,身後陡地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奴才有事耽擱,來遲了一步,還望娘娘莫怪。」

    宗祿從府內大庭走出來,墨黑色蟒袍隨風鼓盪,袍角邊緣濺了些雨水,修長白皙的五指握著棕黃色的傘柄,踏過府門時,將紙傘擱置一旁,朝陸鳶拱手行禮,「奴才剛給公主吃了解藥,是以來遲了一步。」

    陸鳶眸色冷厲的看著他。

    霄兒回來時都告訴她了,宗祿給茵兒體內下的毒需要一日服一次解藥,今日就因未能及時服下解藥,茵兒險些丟了性命。

    既然茵兒回來了,她怎能放心讓她住在宗府!

    陸鳶沉聲道:「本宮來是接公主回宮的,只要見到公主,本宮自是說話算數,不會再插手巡監司。」

    宗祿笑道:「公主剛服下解藥,不宜見風,否則會減弱藥效,娘娘瞧瞧這天氣,怎能讓公主出來?」

    陸鳶搭著碧蕊的手,走上台階,逼視宗祿,「既然公主不能見風,那本宮就親自過去看看她。」

    她微眯了眯眸,「宗掌印讓是不讓?!」

    她與宗祿的關係已鬧到了檯面上,宮裡現在分化兩級,一邊是她的勢力,一邊是宗祿的,兩方勢力僵持不下,若不是宗祿手裡握有茵兒,她怎會容忍一個奴才如此放肆。

    自從酆笠梌昏迷後,朝堂政務便由她暫代,正是掌握了朝政,才將宣德貴妃的勢力壓下去,也將手伸進了巡監司。

    當時宗祿在北涼,茵兒在他的掌控里,她沒將事情做絕,可北涼傳來消息,茵兒死在了北涼皇宮,她沒了顧慮,便極力針對巡監司。

    可後來陸盞回來,告訴她,茵兒沒死,被宗祿李代桃僵換出來了,茵兒就在他手上,她只得按兵不動,一直等到今日,在霄兒回來告訴她,她才敢確信,茵兒果真活著。

    陸鳶何曾不知,茵兒是宗祿現在的護身符,只要茵兒體內的毒一日不解,她便一直都受制於宗祿。

    宗祿站在原地未動,面具下的眸深黑如墨,「奴才還是那句話,明日一早,奴才會親自送公主進宮,若娘娘執意要見公主,恕奴才不能從命。」

    他直起身,雙手背在身後,微偏了下頭,眉峰邪肆輕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陸鳶臉色難看,胸腔內氣血翻湧,「茵兒是不是出事了?不然,你為何總攔著本宮?!」

    宗祿彎唇一笑,「若娘娘執意要入府邸,奴才可真不敢保證公主會出什麼事,到時奴才大不了與公主同歸於盡,奴才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可公主是金枝玉葉,傷不得絲毫。」

    看著陸鳶沉怒的臉色,他又補了一句:「奴才實話說了吧,公主剛服下解藥,體內還有解藥的成分,奴才也是怕皇后娘娘讓太醫配出解藥,這樣奴才不就失了個能遏制住娘娘的人質嗎?娘娘,你覺得奴才說的對嗎?」

    他笑著,眼底冷意昭然。

    陸鳶攥緊了袖袍,因為氣急,鬢角的青筋都突出一根,有種恨不得立刻殺了他的衝動!

    沒想到宗祿的警惕心這般謹慎。

    兩人僵持了足有半刻鐘,雨水沖刷著地面,跪在府外的奴才們渾身都被雨淋透了。

    好一會,陸鳶才平穩怒氣,冷哼一聲,「那本宮明日就在長樂宮等著你們!」

    她轉身離開,碧蕊為她撐傘,攙扶著她走下台階。

    宗祿朝她的背影行了一禮,「皇后娘娘慢走。」

    馬車漸漸駛離了府邸,宗祿垂下手搭在腰間的暗扣上,抬頭望著燈籠下的雨水,斂在唇邊的冷笑也漸漸淡去。

    魏肅站起身,打開傘撐在他頭頂。

    宗祿問道:「事情都辦好了嗎?」

    魏肅道:「屬下已經給名單里的人遞過話了,沒想到有的人表面是皇后的人,暗地裡竟是晉相的人。」

    宗祿冷笑,眸底閃爍著寒意。

    陸鳶以為他靠的是『酆時茵』才制住她,即使沒有『酆時茵』,他也不懼陸鳶。

    義父在朝中的勢力現在雖不能抵抗陸家,可加上他的勢力,卻是不成問題。

    但大人曾說過,義父不可深信,是以,晉相名單里的人,他並未透露給義父,這些事他只在暗中處理。

    雨勢漸小。

    馬車從宗府離開,緩緩駛入東門。

    陸鳶靠在引枕上,指尖輕揉著鬢角,緩解方才被宗祿氣出的頭疼,碧蕊跪在腳邊為她輕輕捶腿。

    馬車剛過了東門,前方迎來幾名都衛軍,為首的正是遲衛,穿著盔甲,帶著兜鍪,手掌按在劍柄上,對駛來的馬車躬身行禮:「皇后娘娘,楊公公傳話來了,讓卑職轉告娘娘,陛下醒了。」

    碧蕊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陸鳶。

    陸鳶闔著的雙目也在陡然間睜開,冷冷的盯著緊閉的馬車門,好一會才問:「人真的醒了?」

    遲衛道:「回皇后娘娘,醒了,崔院正已經過去了。」

    陸鳶閉了閉眼,胸膛起伏的厲害,「去承乾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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