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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其實,她一人足矣,以酆時茵的身份,對付陸家人就是一把最好的利劍。
可她答應過謝章,會改掉獨立其行的毛病。
沈默攏了攏身上的雪絨狐裘,阻擋住寒風的侵襲,宗祿沒有偏頭,視線的餘光察覺到她的舉動,操控著韁繩,讓馬兒的速度放慢了一些。
初春的天說變就變,晌午還晴空萬里,入了酉時,天忽然間就烏沉沉的,寒風四起。
烏沉的天際被藍色的閃電撕裂了一道口子,伴隨著『轟隆』的打雷聲,豆大的雨兜頭而下,讓人防不勝防。
周圍空曠,並無避雨的地方。
沈默帶上狐裘的兜帽,任由雨水滴落在狐裘上,抓著馬鞍的手被雨水擊打著,雨滴從手背滑落到手心,滴落在馬鬃上。
她微微眯眸,斂去眸底的冷意。
酆時茵身子弱,她真怕淋一場回去給病倒了。
大部隊的遠處。
褚桓負手立在高樹上,銀色面具下的眸緊緊鎖著遠處的那道身影,他沉聲吩咐:「杭奕,讓陳禹帶人衝過去,分散他們,引走宗祿與公主。」
大人身子受不得淋雨,這樣下去,染了風寒,她得難受好幾日。
杭奕皺眉,「二爺,這裡離京都城只有三個時辰的路程,我們若貿然出手,恐會引起西涼皇城的注意。」
聞終不忍去看淋在雨中的沈默,低垂下頭,道:「殿下,以大局為重,陸鳶派的人就在暗處隨時盯著謝勛,若是我們忽然出手分散他們,反倒會給陸鳶對謝勛下手的機會。」
褚桓負在身後的手緊握,長眉冷俊緊蹙,凝著遠處那抹身影,纖弱的身姿在雨幕中艱難前行著。
一到春季,西涼的天就不穩定。
有時會在晴空萬里下起瓢潑大雨。
這場雨來的突然,他們來時,都沒帶紙傘。
酆時霄調轉馬頭,與沈默並行,朝她伸出手,「妹妹,到哥哥這來,哥哥的披風能幫你擋擋雨。」
宗祿伸手握住沈默的腕骨,越過她頭頂看向酆時霄,「靖王這麼著急帶走公主,是等不及要對奴才動手了?」
他唇角噙著邪肆的弧度,眼底卻盛著冷意。
大雨落在他身上,雨滴滴落在面具上,面具下的那雙眸盛著雨幕的寒徹,看人時,讓人心裡滋生了一種難言的寒意。
酆時霄臉色難看,遏制不住憤怒,竟是吼出聲,「本王只是擔心妹妹身子骨受不住罷了,宗掌印何故這般提防?」
宗祿冷笑,「奴才還是得防著些,萬一靖王帶著公主走了,懸在奴才頭上的那把利刃豈不就趁機落下了?」
酆時霄憤恨的瞪著宗祿,他的確有這個想法。
趁著大雨,帶走妹妹,只要能在子時前趕到皇城,殺了宗祿又何妨?
可眼下,這個閹人將妹妹看的太緊,他連插手的餘地都找不到。
攥著她手腕的那隻手用了力道,卻讓她察覺不到半分痛意。
大雨沖刷著她的眼睫,淋的她不得已垂下眸,利用兜帽擋住落下的雨勢。
「還是由奴才帶著公主為好。」
宗祿的聲音從她耳畔穿過,說給酆時霄聽的。
可下一瞬,握著她腕骨的手陡地用力,腰肢一緊,天旋地轉間,竟是被謝勛帶的落在他的馬鞍上。
而她,坐在了他身前,後背緊緊靠著那道堅實有力的胸膛。
宗祿解下披風將她裹住,就連腦袋都沒露出半分,視線里陡然陷入了灰濛濛的暗色,除了黑色的披風,什麼也看不到。
這種感覺就像那日在懸崖上,謝勛用黑布蒙住她的眼睛時一樣,陷入黑暗,渾身的感官知覺瞬間被放大。
「宗祿!」
酆時霄沉怒厲吼,卻換了宗祿的嘲諷,「奴才一個閹人,靖王還怕奴才能吃了公主不成?」
酆時霄壓住怒氣,只能駕馬前行。
偏偏就這麼一個閹人,在皇城勢力遍布,掌管了半座皇權,他們還拿他沒轍!
沈默微抿著唇畔,聽著謝勛親口說自己是閹人時,心裡的愧疚如刀割般鈍痛。
她知道謝勛對自己的情,也知曉他這些年的隱忍。
但她除了心以外,什麼都能為謝勛豁出去,在她眼裡,他與謝章給她的感覺不同。
她身子儘量往前傾去,避免靠在謝勛懷裡,想要與他拉開微薄的距離。
可腰腹一緊,謝勛將她圈進懷裡,使她的後背不得已緊貼著他的胸膛,耳邊傳來一道刻意壓低的聲線,「大人何必避我如蛇蠍。」
沈默攏在袖中的雙手蜷緊了幾分,未置一語。
宗祿一手握著韁繩,一手緊緊摟著她的腰身,將她與他毫無縫隙的貼合,「我知道謝章在暗處看著,大人不必對我如此避諱,我這麼做,不過是避免雨水滴落在我二人區間罷了。」
他駕馬前行,神色冷冽的望著前方,攥著韁繩的五指泛著青紫的痕跡。
他到希望這場雨永遠別停,希望這條路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沈默靠在他懷裡,雖隔著衣衫,可她卻好似能感覺到從他體內散過來灼熱溫度,讓她的後背察覺到一絲暖意,淡去了雨水侵襲的寒意。
她緩緩鬆了口氣,想抓住馬鞍,奈何被謝勛禁錮著,動憚不得半分。
大雨沖刷了官道,馬兒的速度明顯不比之前。
這場雨下了兩個時辰,雨水滲透了披風,狐裘,越往京都城的方向雨勢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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