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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5:04:27 作者: 心平則靜
妹妹嫁到北涼,宗祿與她待了足有三個月,這三個月妹妹定是在宗祿手裡受了不少苦,雖不知妹妹是如何從北涼皇帝眼皮子底下逃脫的,可妹妹體內中了宗祿下的毒他卻是知曉的。
之前在皇宮時,宗祿就與坤寧宮不對付。
若是沒有他,妹妹怎會和親北涼?
眼下瞧著妹妹的性子有所改變,怕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
在宗祿回到西涼時,母后也派人查過妹妹的蹤跡,宗祿告訴他們,妹妹在他手上,只要他不放人,即便是把西涼翻個底朝天也妄想找到。
母后甚是擔憂妹妹的安危,答應宗祿,撤出巡監司的勢力,而他們要見到妹妹,直到談妥後,便在今日才算是見到了酆時茵本人。
她果然比去西涼時消瘦了不少,性子也沒了以往的嬌縱跋扈。
在沈默坐在馬鞍上時,酆時霄怔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若換做以往,無人攙扶,妹妹怎敢上馬?
酆時霄抓住馬鞍,作勢便要上馬,不等沈默阻止,一旁的宗祿握緊韁繩,將沈默騎著的馬牽到他身側,垂眸笑看著酆時霄,「靖王殿下,這一路還是由奴才照顧公主,就不勞靖王殿下費心了。」
他雖笑著,可笑意邪肆,帶著冰冷的寒厲。
酆時霄怎會不知曉他的目的!
他不過是怕在回京都城的路上出了岔子,更怕他帶走酆時茵,使他失了拿捏母后的把柄。
酆時霄握緊手掌,冷冷的看了眼宗祿,而後走過去躍上自己的馬鞍,對沈默道:「妹妹莫怕,哥哥與你一道回京都城,高忖帶了都衛軍也在城外等候。」
沈默雙手握著馬鞍邊緣,朝他略一頷首,「好。」
她的馬與宗祿的馬挨得很近,近到宗祿的手臂一伸便能握住她的手。
女子身上淺淡的馨香隨著晨曦的涼風吹拂而過,宗祿一手握著他的韁繩,另一隻手牽著沈默座下馬匹的韁繩,一道朝著洛城外而去。
魏肅與常昝駕馬跟在他們兩側,身後跟著的,是巡監司的一眾司衛軍。
沈默回頭看向客棧的二樓窗戶,謝章立在那裡,臉上覆了一張銀色面具,面具半弧形,只露出輕抿的薄唇與弧度剛毅的下額。
四目相對時,她看到謝章視線偏移。
她微微側目,便見謝勛不知何時也回過頭看向客棧二樓的方向,在她恍惚的視線里,便見謝章與謝勛二人默契的頷首。
洛城街道上被司衛軍占據兩側,出攤的小販與百姓都躲在暗處,只等他們離開後才敢露面。
沈默抓著馬鞍,馬匹被謝勛掌控著,讓她有種不大踏實的感覺,總覺得韁繩握在自己手中才算踏實。
酆時霄駕馬在前方,她微偏了下頭,壓低聲音,「謝勛。」
宗祿望著前方,聽到沈默的聲音,並未看她,而是頭往她這邊微微偏了一下,聲音亦是壓得很低,「怎麼了?」
被他刻意壓低的聲音透著一股低沉的磁性,隨著風傳了過來。
沈默低聲道:「韁繩給我,我可以駕馬。」
宗祿依舊沒有看她,握著韁繩的手收緊了幾分,「大人現在是我手裡的人質,只能被我掌控在手裡。」
沈默微怔,看了眼前方的酆時霄,頭往他這邊靠了幾分,續道:「你不是對我『下藥』了嗎?如此,還忌憚什麼?」
宗祿終於轉頭看向她,面具下的眸漆黑濃墨,「陸鳶堅信崔佘安有法子解你體內的毒,從洛城到京都城,陸鳶定不會坐以待斃,趁我出行,很可能伺機殺了我,可若是大人在我手上,陸鳶便不會輕舉妄動。」
他搭下眼帘,握著韁繩的手朝她那邊挪了幾分,「大人若執意如此,謝勛聽話便是。」
沈默垂眼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五指,心裡忽然間有些不是滋味。
是她大意了。
高忖帶領的都衛軍全程跟隨,若是陸鳶在途中製造點岔子,趁機要了謝勛的命,如此,她便不會再受制於謝勛,而『酆時茵』也能逃脫謝勛的掌控。
若想這一路安生,的確只有將自己全權交付給謝勛,才可保他安然回到皇城。
她現在就是謝勛手裡對付陸鳶的一顆好棋子。
「不必了,還是你拿著較好。」
沈默直起身看向前方,這條道走到頭就算是出了洛城城門。
宗祿回握住韁繩,往他身前拉攏了幾分,目光望著前方時,眸底隱匿著淺淡的笑意。
城門外候著高忖與陸盞。
在高忖身後,足有百名都衛軍,騎在馬上,手握韁繩,身著盔甲,見到他們出來時,朝他們拱手行禮,齊聲道:「見過靖王殿下,見過長樂公主。」
高忖與陸盞亦是朝沈默與酆時霄拱手行禮。
都衛軍與司衛軍同行,高忖與陸盞則跟隨在宗祿與沈默的後方。
沈默看了眼從她身邊過去的高忖,她垂下眼,掩去眸底的冷意。
十五年前,酆笠梌帶著的便是高忖與遲卞滅了將軍府滿門,兩月前,酆笠梌又命高忖攜兩千名北營士兵在渝懷城截殺謝勛。
謝章說他命陳禹帶了兩千名士兵駐守在渝懷城外,會護住謝勛。
在渝懷城發生了何事她並不知曉,也不知高忖與陳禹的人是否打起來,亦不知謝勛在經過渝懷城時發生過什麼。
「宗掌印,公主的馬還是由卑職牽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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